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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现在这个年纪也干不动了?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看看柳父道:背不动货物,或是手脚慢一点,管事的都不乐意,随时可以让你离开。

===第42章===

他说完又看看周围的人,今天没活做的人多,就是一会儿有船只到货,找人的管事也不会选你去。

        没事。柳父四处看看,见不远处有几块大石头,应该是那些看着卸货的管事坐着的地方,我会让他们看见我一身的力气,争取得到点活计。

        他说完起身过去,估计那些石头的重量,弯腰使劲儿搬起一块大石头,差不多百十来斤。

        嗨!柳父随即双臂发力,一下子把石头举起来放到自己肩膀上,对着那些人道:你们看看我手脚快不快?

        他扛着大石头,顺着码头跑了一圈儿,让周围的人看到他的力气,还有跑起来的速度,意图让码头附近的管事看到可以给他一份活计。

        哐当。大石头落地,柳父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胸膛微微起伏喘息声并不大,看来是留有余力。

        行啊!卖苦力的这些人,一脸惊讶的看着柳父,这一身力气比他们不小,老爷子真是老当益壮。

        老了。柳父道:以前跑个几圈都没事,现在有些气喘,不服老不行。

        他自从军营回来,没停过一日锻炼,光是靠种庄稼出力不会有这么好的身体,但是比前几年还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柳父这一举动,倒真如愿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整个码头上的人频频向这面张望,他这个年岁能有这样的体力让人不得不羡慕。

        其中站在远处,一个身着锦缎华服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眼神复杂的看着柳父,最后无奈的叹息:何苦呢!

        柳父此刻又蹲在这些卖苦力的身旁,准备拉进一些关系,有熟悉的管事过来找人,能带着自己混份活干。

        刚才劝解他的人,现在都是一脸佩服,陌生的情绪瓦解,彼此热烈交谈,很快柳父就与他们熟悉。

        这时过来一个仆役打扮的人,三十来岁的模样,到柳父面前上下打量几眼,拱手道:敢问,老丈可是柳成和?

        柳父温和的笑容顿时收敛,眼神锐利的看向来人,片刻后道:何人让你前来?

        我家老爷,请老丈前往一叙。仆役随后轻轻吐出一个名字:赵玉江。

        咻。柳父顿时站起身,急忙问道:可是居住在柳南巷的赵玉江?

        老爷曾经住过那里。仆役道。

        玉江。

        柳父不敢置信的看着端坐在酒楼里的人,正是曾经过命交情的好友赵玉江,惊喜交加的说道:真的是你?玉江。

        他激动的上前几步,一把拉起坐着的人,哈哈哈大笑着拍了几下对方肩膀,发福了,曾经的精壮身体现在变成一堆肥肉,哈哈哈。

        柳父做梦也没想到,在自己心灰意冷之际,赵玉江凭空出现,让他大喜过望。

        赵玉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多余的表情,任凭柳父激动过后才道:你怎么来府城了?当年不辞而别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不谈这个。柳父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脸歉意的说道:当年是我的错,我也没办法。

        他叹息着坐下,无奈的摇头道:你们的来信我收到了,只是不想过来就没给你们回信,只让传信之人给你们捎个口信报句安好。

        你们怎么离开了?柳父突然想到这事,问道:你和长青都是府城人士,怎么还搬迁到别处,是有什么事吗?

        柳父打量赵玉江几眼,看他穿着富贵,人也变得富态像个大老爷模样,不像家里出了变故需要背井离乡。

        搬去都成。赵玉江淡淡的说道:将军命人来接两位妾室,顺便问我们是否要去都成,我们商量一下就去了。

        当年你凭空消失,我们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查探许多时日,一点结果都没有,最后只好往你家里去信看你是否回去。

        柳父听到这些,闭了闭眼心绪不平,又想到当年的事,将军战死的消息传来,出了点事让我心灰意冷,一时之气离开府城。

        他怎么会看不出赵玉江神色有异,根本不像多年好友相见,除了曾经的熟识与一个陌生人无异。

        柳父可不会认为,赵玉江这种神情正常,但十多年不见,交情淡了人也有些变化,他能理解世事无常。

        什么事也不能那个时候离开?赵玉江冰冷的说道:当成你在将军府上,还以为你能为他守住门户,结果呢?

        他手指有些颤抖,语气冰冷刺骨,恨不得一下子把柳父掀翻在地,你怎么对得起将军,让将军府出那么大的祸端?

        若不是将军禁止我们去寻你,我们早打上你家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赵玉江恨恨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我们没你这样的兄弟。

        将,将军?柳父惊愣当场,他没计较赵玉江的话,只是一把扯住他肩膀,隔着桌子把人拉向自己,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将军阻止你们?哪个将军?

        放开我。赵玉江大喝一声,随即一个使力挣脱柳父的束缚,冷笑道:还有哪个将军?你真以为将军战死了?

        真,真的?柳父突然泪流满面,呜咽着捂住脸,将军,你还活着,还活着!

        啊啊啊!

        柳父痛哭出声,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使劲儿砸着自己胸膛,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军营多年出现多少不真的消息,怎么就不能再确定一下,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人没了,啊啊啊!

        哼。赵玉江不屑的看眼柳父,早知道早后悔,还不如不知道呢。

        柳父根本不听他的话,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当年的心痛悲愤全部化成无奈与懊悔。

        将军在哪?柳父很快收拾好自己情绪,问道:我要见他。

        不必了。赵玉江道:因为你抛弃将军府,致使将军两位妾室差点出事,让将军带了绿帽子,你有何脸面去见?

        出不出事与我何干?柳父冷笑道:各奔自己前程,难道你还能阻止?

        她们不过是家里联姻工具,嫁谁都是嫁,若是出事也是她们家里原因,与我又有何干系?

        柳父漠然的看眼赵玉江,将军战死消息传来,我也没必要再守护将军府,你难道认为我一个护卫能抵抗两个家族安排自己女儿何去何从?还是能让她们心甘情愿为将军守节?

        他说着心里又悲愤起来,伸手抓住赵玉江衣领,你一个小商人,长青一个六品小武官,你们哪一个行?哪一个能做到这些?

        别和我说将军的家族,他们会管两个妾室的事?还是能听凭你我的话,按照我们的意愿行事?

        赵玉江语塞,他知道柳父说的是实话,可也不认为柳父扔下将军府不管这事做的对。

        无论如何,有将军的多年情谊,也要等彻底安排好一切才能离开。

        就算你说的对,也不能一走了之。赵玉江没有挣扎,任凭柳父揪住自己脖领,一脸怒意的喝道:你这不是忘恩负义,又是什么?

        别忘了,是将军可怜你收留你在将军府做事,命你守护府里,你爹娘的命也是将军救的。

        你一个乡下的泥腿子为何能过上好日子?那都是将军的赏赐,就是两位妾室也没少给你赏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与你无干的话?

        告诉你们?柳父笑了,他松开手轻轻摇头,眼里有些失望,你们当时谁在?我就是去了也是给你们家人留一个口信,又有什么用?

        将军在哪里?柳父又问了一句。

        将军说了。赵玉江整理一下衣着,目光落在柳父身上,过去的就过去,他不会追究,但从此以后即为路人。

        将军不会这么说。柳父道:他只会不追究,不会说为路人的话,这应该是你说的。

        他语气笃定,神色没有一丝波动,只是静静的等着赵玉江说出将军身在哪里,他要去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