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

    此移开,就是想象它们移出自身之外,)可是空间并不是仅仅一个点。上帝知觉事物,其实并不是由于他的单纯出现在它们面前,也还不是由于他对它们的有所作为,而是由于他是一个活的和有心智的、并且无所不在的实体。灵魂也类此(在它的狭窄范围内),不是由于它的单纯在场,而是由于它是一个活的实体,才知觉到那些它出现在其前的影象,而对于它们,它若不出现在它们面前,它是不能知觉的。及上帝的技艺的卓越处,并不仅仅在于它表现出其作者的能力,而且还在于它也表现出他的智慧,这是很对的,然而这上帝的智慧并不表现在使自然(正如一位工匠使一架时钟)没有他也能进行:(因为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没有什么自然的能力是独立不依于上帝的,如砝码和弹簧的能力独立不依于人那样;)上帝的智慧却在于一开始就构成一个作品的圆满而完全的观念,这作品就按照那原始的圆满观念,凭着继续不断地亏宁使上帝的能力和统治,而开始和继续下去。矫正或修改一词,当理解为不是对上帝,而仅仅是对我们而言。按照现在的运动规律的太阳系(举例言之)的现在结构,到时候将陷于混乱,而在那以后也许将被修改或被放进一种新的形式。但这种修改只是相对的,是相对于我们的概念而言的。实际上,对于上帝来说,现在的结构,和以后的混乱,以及嗣后的更新,都同样是在上帝的原始圆满观念中已构成的设计的组成部分。在世界的结构中,和在人体的结构中,都是这样:上帝的智慧并不在于使它们之中任何一方的现在结构成为永恒的,而在于能延续到认为宜有多久就有多久。上帝的智慧和预见,并不在于一开始就提供将能自行治愈自然混乱的救药。因为真正地和严格地说来,对于上帝而言,是无所谓混乱,因此也无所谓救药的,并且其实也根本没有什么自然的能力能够自己做什么事(就像砝码和弹簧相对于人来说自行工作那样)。上帝的智慧和预见却在于(如已说过的那样)一下就设计好他的能力和统治继续不断地付诸实施的事情。上帝既不是一种世界的心智,也不是一种超世界的心智,而是一种无所不在的心智,既在世界之内,又在世界之外。他在一切之中,又贯穿一切,也在一切之上。如果上帝的保持万物,意思是指他在保存和继续万物的存在、能力、秩序、倾向和运动时的实际作为和统治,则这正是我所争持的一切。但如果他的保持事物,意思所捐没有别的,无非是像一位国王创造了这样一些臣民,他们从此以后将无需他来干预或安排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也足能很好地活动,这就使他实际成为一个实在的创造者,但只是一位名义上的统治者。这一段的论证,是设想上帝的任何作为总是超自然的或奇迹性的,因此它倾向于排除上帝在统治和安排自然世界方面的一切作为。但真正说来,自然的和超自然的对上帝来说是根本没有什么不同的,这只是我们对事物的概念中的区别。使太阳[或地球]按规则运行是我们称为自然的事;让它的运动停止一天,我们就称为超自然的。但其一并不比其他是更大的能力的结果,对于上帝说来,其一也并不比其他较多或较少是自然的或超自然的。上帝之本法文此句作“因为人们不能想象它的各部分彼此分离开,除非想象它们移出它们自身之外;”也不加括号。

    出现在世界之中或面前,并不就使他成为世界的灵魂。一个灵魂是一个复合体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是身体,它们彼此互相影响,像同一整体中的各部分那样。但上帝之在世界,不是作为一个部分,而是作为一个统治者;他作用于万物而不受任何事物的作用。他不是远离我们每个人的,因为我们(以及万物)是在他之中生活着、运动着并具有我们的存在。本作“人的灵魂”本作“以及存在的万物”。

    莱布尼茨的第三封信[年月日]照通常的说法,数学原理是那些在纯数学的东西如数。形、算术、几何中的原理。而形而上学原理是关于更一般的概念的,例如原因与结果。人家承认我这条重要原则,即要是没有一个为什么事情是这样而不是那样的充足理由,则什么事也不能发生。但他只是口头上同意,而实际上则加以拒绝。这使人看出他并没有很好理解这原则的全部力量。因此他用了一个例子,恰恰落到了我反对绝对实在空间的一个证明之中,这绝对实在空间是有些现代英国人的偶像。我说偶像,不是照神学的意义,而是照哲学的意义,就像大法官培根以往说有种族的偶像、洞穴的偶像那样。因此这些先生们主张空间是一种绝对的实在的存在,但这把他们引到一些很大的困难中。因为这存在似乎应该是永恒的和无限的。所以就有人认为它就是上帝本身,或者是他的属性,他的广阔无垠。但因为它有各个部分,这就不是一种能适合于上帝的东西。至于我,已不止一次地指出过,我把空间青作某种纯粹相对的东西,就像时间一样;看作一种并存的秩序,正如时间是一种接续的秩序一样。因为以可能性来说,空间标志着同时存在的事物的一种秩序,只要这些事物一起存在,而不必涉及它们特殊的存在方式;当我们看到几件事物在一起时,我们就察觉到事物彼此之间的这种秩序。为了驳斥那些把空间当作一种实体,或至少当作某种绝对的存在的人的想象,我有好多个证明。但我现在只想用人家在这里为我提供了机会的那一个。所以我说,如果空间是一种绝对的存在,就会发生某种不可能有一个充足理由的事情,这是违反我们的公理的。请看我怎么来证明。空间是某种绝对齐一的东西,要是其中没有放置事物,一个空间点和另一个空间点是绝对无丝毫区别的。而由此推论,假定空间除了是物体之间的秩序之外本身还是某种东西的话,就不可能有一个理由说明,为什么上帝在保持着物体之间同样位置的情况下,要把那些物体放在这样的空间中而不是别样放法,以及为什么一切都没有被颠倒放置,(例如)把东边和西边加以掉换。但如果空莱布尼茨曾注明:“再答复,致威尔斯亲王夫人,年月日”——本注。又,本在此标题下有一副标题:“或对克拉克先生第二封回店的答复”。

    间不是什么别的而无非就是这种秩序或关系,并且要是没有物体就根本什么也不是,而只是那能放置物体的可能性,则这两种状态,一种就像现在那样,另一种则相反,彼此之间就并无区别:它们的区别只在于我们认为空间本身具有实在性那怪诞的设想之中。但真实情况是:其一和其他将正好是同一回事,就像它们是绝对不可辨别的,而因此,就没有根据来追问宁取其一而不取其他的理由。对时间来说也是同样。假定有人间为什么上帝没有早一年创造一切;并且这同一个人想从这推论说,上帝曾做了这样的事,那是不可能有一个理由来说明为什么他曾这样做而没有那样做的;我将回答他说,如果时间是在有时间性的事物之外的某种东西,则他的推论将是对的,因为在各件事的接续次序保持同样的情况下,将不可能有什么理由来说明为什么这些事在这样一些顷刻而下在另外一些顷刻实行了。但这本身正证明在事物之外的那些顷刻什么也不是,它们只在它们接续的秩序之中,只要这秩序保持不变,则两种状态中的一种,如所想象的预先那一种,和现在的那另一种就将毫无不同,也不能加以辨别。由我以上所说的一切,人们可以看到我的公理并没有被很好理解,似乎被承认而实际上被拒绝了。人家说,的确,要是没有一个充足理由说明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别样,则什么也没有,但他又加一句说,这充足理由往往单纯或仅只是上帝的意志,如当我们问在物体之间相对位置保持不变情况下为什么物质没有以另一方式放置在空间中时,就是这样。但这恰恰就是主张,上帝想望着某种事情,却无任何充足理由说明他的意志为什么要违反一切事情发生的公理或一般规则。这就重新陷入了那种空泛的无区别状态,那是我大加驳斥过的,并且我曾表明那是绝对怪诞的,甚至在被创造物也是这样,并且和上帝的智慧相违反,好像他能不凭理性行事而有所作为似的。人家反驳我说,不承认这种单纯的意志,就将是剥夺了上帝的选择能力,并且将陷入定命论。但正相反,我是维护上帝的选择能力的,因为我是把它建立在符合他的智慧的选择理由上的。而且应该避免的也不是这一种定命(它无非就是最贤明者或天道的秩序),而是那种既无智慧也无选择的粗野盲目的定命或必然性。我曾指出,减少了物质的量,就减少了上帝能行使其善的对象的量。人家答复我说,虚空中没有物质,也还有别的东西,他照样可以行使他的善。就算这样吧。虽然我还是不同意,因为我主张一切被创造的实体都是伴随着物质的。但我说就算这样,我回答说,更多的物质是和这同一些东西相容的,因此,始终还是减少了所说的对象。更大量的人或动物那个例子是不合适的,因为他们夺走了其他事物的地位。灵魂怎么察觉在它之外的东西,是需要解释的。上帝不是以位置而是以本质出现在事物面前,他的在场以他的直接作为表现出来。灵魂的在场则完全属于另一种性质。

    说它扩散在全身,这就使它成为有广延和可分的东西,说它是整个在某一身体的每一部分,这就使它本身成为可分的了。使它依附于一个点,让它分布在许多个点,所有这一切都无非是些错误的妄说,是如果活动的力依上帝所确立的自然规律在宇宙中消失,以致需要一种新的感受来使这种力恢复,就像一个工人补救他的机器的缺陷那样,则将不仅相对于我们发生混乱,而且相对于上帝自身也发生混乱了。他是能够预见到这一点,并且采取更好的措施来避免这样一种缺陷的;他实际上也已经这样做了。当我说上帝已预先安排好救治之方案来对付这样的混乱时,我不是说上帝让这种混乱到来,然后加以救治,而是说他已找到办法预先就防止混乱发主。致力于批评我所谓上帝是超世界的心智这一说法,是徒劳无用的;说他在世界之上并不就是否认他在世界之中。我从来没有让人有根据来怀疑,上帝的保持是否一种对存在、能力、秩序、倾向和运动的现实的保存和继续;并且我相信我也许曾比其他很多人都更好地解释了这一点。但人家说:这就是全部争端所在。对此我回答说:仆不胜惶恐。我们争论的包括很多别的事情。问题是:上帝是否不以最有规律和最完美的方式行事?他的机器是否能陷于混乱,以致他不得不用非常的手段来加以整修?上帝的意志是否能毫无理由地行事?空间是否一种绝对的存在物?奇迹的本性何在?还有大量像这样的问题,造成了一种巨大的分裂。神学家们将不会同意人家提出来反驳我的那个论点,即:对于上帝而言,自然的和超自然的并无区别。大部分的哲学家更不会赞同这论点。有无限的区别,但人家对这一点似乎没有很好考虑。超自然的是超过被创造物全部力所能及的范围的。必须来举一个例子。请看我曾常常成功地用过的一个例子。假使上帝想使一个自由物体环绕着某一固定的中心自己在空中转圈子,而没有某种其他被创造物作用于它,我说这只有由于奇迹才可能,是用物体的自然本性所不能解释的。因为一个自由物体照自然的方式是要依切线方向脱离开那曲线的。就因为如此,我主张真正所谓物体的引力乃是奇迹性拉丁文。

    克拉克的第三次答复[年月中]这只涉及语词的意义。这里所给的定义是可以承认的;可是数学的推理是可以适用于物理学和形而上学的题材的。毫无疑问,要是没有一个充足理由来说明一个东西为什么存在而不是不存在,以及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别样,那就没有什么东西存在或这样存在了。但在那些自己的本性无区别的事物,则单纯的意志,没有任何外在的东西来影响它,就是那充足理由。如那个例子,说到当一切地点都原本相似时,上帝之在一个地点而不在另一个地点创造或置放任何物质分子,就是如此。即使空问不是什么实在的东西,而仅只是诸物体的秩序,情况也还是一样的。因为那仍将是绝对无区别的,并且不可能有什么其他的理由,而只有单纯的意志,来说明为什么三个相等的分子须安放或排列成,这样的秩序而不是相反的秩序。所以,从这种一切地点的无区别性,并不能得出什么论据,来证明没有什么空间是实在的。因为不同的空间是实在地不同的,或彼此有别的,虽然它们是完全相似的。而设想空间不是实在的,但只是诸物体的秩序,则有这样一种明显的荒谬处,这就是:照那样的概念,如果地球和太阳以及月亮曾被放在最遥远的恒星现在所在的地方,只要它们曾被放在和现在一样的那样一种彼此问的秩序和距离之中,它们就会不仅曾是(如这位博学的作者正确他说的),实际上是同一回事,这是很对的;但也将推论出:它们那样就会也曾经是在和它们现在所在的同一地点,这是一种显然的矛盾。那些古代人并不是把空无物体的所有空间,而只是把超出世界之外的空间,叫做想象空间。这名称的意思并不是说这样的空间是不实在的,而只是说我们对于在那种空间中的是什么种类的东西完全无知。那些作者用想象一词,即使在任何时候曾意在肯定空间是不实在的,也并不因此就证明它是不实在的。空间不是一种存在物,一种永恒和无限的存在物,而是无限和永恒的存在物的一种性质,或其存在的一种后果。无限的空间是广阔无垠,但广阔无垠并不是上帝;所以无限空间并不是上帝。这里所引述的关于空间具有诸部分的话中也没有任何困难。因为无限空间是据本补。照本法文本,此句当作:”但对那些本身无区别的事物,则单纯的意志就是给与它们以存在或使之以某种方式存在的充足理由;而这意志无需受外在原因的决定。“照本,此句当作:”请看我刚才所说的例子,当一切地点虽都相似而上帝却在一个地点而不在另一个地点创造成或置放一个物质分子时,除了他的意志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理由。“法文,即”同一回事“或”同一个东西“。在包含莱布尼茨与克拉克的通讯的集子中,这里有这样一条注:”这是由内附莱布厄茨的第三封书信的私人信件中的一段引起的。“这段话是莱布尼茨的信纸上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