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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

    “我真高兴,”客人最后说,“它们没有吃钓。反正我们同样享受到了乐趣,就跟它们吃了钓似的。”

    就这样——幻觉而已!人生与这多相似啊。重要的是对事物的那种意念,而不是现实的结果。你去钓鱼并不一定非要钓到不可,这和打松鸡一定要打到,或采黄金一定要采到可大不一样……需要的只是那种幻觉或者期待。

    现在我要回城去,回我的俱乐部去了,在那里我们整个冬季都会“钓”将下去,钓起那些大大的鱼,但弄丢那些更大的,一竿下去钓上来两条鳟鱼——一竿三条!——而对我来说,在这一切后面,对我的鱼塘的回忆正在纷纷坠落下的秋叶下越变越黑……不过,至少这一切已给了我的朋友们无限的快乐。

    我的梯子

    ——《我的鱼塘》续篇

    《大西洋月刊》的宽容的读者们会回想起来,一年以前我曾在这份备受推崇的期刊上写过一篇文章记我的鱼塘。我对那个坐落在林间洼地的小巧美丽、与世隔绝的地方进行了一番描述。我想,借助于言词,我多少捕捉到了一点随同落叶降临塘面的秋的辉煌。我非常坦率地承认,据我所知那塘里根本就没有鱼。但是,我解释过,我把这一实情隐瞒了,不过这对钓鱼行家——我那些偶尔跑去朝我的鳟鱼挥钓的朋友——毫无区别。他们都对塘周围棒极了的环境印象很深,说从没见过比它更适合钓鳟鱼的了。即使整整一天钓不到一条鱼,他们也照样乐呵呵地在我的钓塔里品酒,同时头头是道地解释钓不到鱼的理由。

    我现在才意识到,我压根儿不应该在《大西洋月刊》发表那篇文章。我和编辑一定因此冒犯了某个兼管钓鱼的神灵,复仇女神对我实施了报复。在冬天逝去、冰雪消融的时候,山洪暴发,汹涌的浊流冲决了堤坝,把水泥、木头等等一古脑儿卷下了山涧。如今堤坝仅剩残骸,上方是原先的鱼塘——它已水干见底,举目所见唯有湿润的杂草、陈年的腐木和坑坑洼洼的小泥坑,一条小溪有气无力地从中间流过。

    那些群鱼怎么样了呢?跳掉了!全被冲到小溪下游去了!现在我带我的朋友们上那儿去,他们总要反反复复、一五一十向我解释是怎么回事儿,到头来我简直可以看见幻象了——一条条美丽的鳟鱼正在急流和浪花间浩浩荡荡地越游越远!据我的朋友们估计,鳟鱼的队伍有两至五英里长。你以为这些钓鱼迷失去了雅兴了吗?一点儿也没有!他们巴不得能到郊外去看看我现在的鱼塘,他们还不断地向我提有关忠告,其兴致之高远甚于过去的日子——据他们回忆,那时候我们钓上来的鳟鱼足以装满船舱。

    他们向我解释该做些什么来补救。那个曾在塘下方开过一个小型饲料磨坊的磨坊主说他要重修堤坝,于是我的朋友们告诉我修一些“梯子”,那么所有的鳟鱼都会回来的!看来,鳟鱼能够爬楼梯!我简直没法相信这点,但他们所有的人都这样告诉我。老实说我早已学会了一声不吭,只露出彻底绝望的神情,专等来访的行家对我说:“你想到过修些梯子吗?”然后我开始扮演绝处逢生的角色。他们说需筑三级梯子,每级要有五英尺。我不知道鳟鱼是怎样爬梯子的,它们要抓住梯级一定很困难吧。但有个人说,在苏格兰他见过一条鳟鱼爬了二十英尺。看来假如你在秋天里去郊游,你只需在水塘的堤坝边躺下来,便可观赏鳟鱼在浪花间蹦来跳去爬梯子的壮景了。我的很多朋友明年秋天正准备来这里哩,就为看鳟鱼爬梯子。即使届时已过了渔猎季节,他们也照样会朝它们抛下钓钩。

    换句话说就是,钓鱼迷是不可战胜的。剥夺了他们的鱼,他们从“梯子”上照样可以自得其乐。现在我们坐在我的小钓塔里,有个人说:“说到梯子呀,我必须告诉你——哇!哇!梯子不必太大。”……于是,我们乘上了想象的梯子,向遥远的地方漂来,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