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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会:长安城里的异域客(3)

    长安城内汇集有大批的外国乐舞人、杂技师和画师。他们经由不同的途径来到中国,传播着各自的民族艺术。拂菻的杂技幻术自汉代已传入中国,唐代有更多耍弄幻术的艺人来到长安。贞观二十年(646),有五名婆罗门来到长安,他们的技能除音乐之外,还擅长表演“祝术、杂戏、截舌、抽肠、走绳续断”(《法苑珠林》卷七六)等高难度的杂技节目。长安城内,中亚昭武九姓国的音乐歌舞家为数最多。唐朝十部乐中有安国乐、康国乐,想见在长安的两国乐舞人,必然不少。长安城中居住着大批西域商人,他们杂居在长安各处,经营商业,获利丰厚。长安城中的西域商人,盛时总数达数千,形成一个极富有的集团。近年西安唐墓出土不少波斯银币,当来自波斯商人。长安西市有“波斯邸”,又多“胡店”。李商隐《杂纂.不相称》条有“穷波斯、病医人”。穷与波斯不相称,可知波斯商人多是富人。胡商还在长安各处开设了许多酒店,不仅供应西域风味的葡萄酒,而且店内摆设、风格也颇具异域情调,还用一些容貌姣好的胡姬招揽顾客——“五陵少年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一个国家是以开放还是封闭的姿态对待外来文化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唐代之所以能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开放的时代,自有其特质蕴涵其中。唐朝是当时世界上最发达、最强盛的国家。唐时官方统计的最高户数在九百万户以上,实际上当超过一千万户,人口在五千万以上。唐朝的长安是常住人口超过百万的国际大都市,其规模、面积和繁华都独步于世界。经济的发展,使整个社会呈现出一种蓬勃向上的气象,也增强了人们的自信心,在这种心理的支配下,唐朝人对异域文化更多的是好奇心而不是畏惧感。世界上的民族,不论人口多少,民族小大,只要本民族的文化得以生成和发展,都必然有它自身的特长,也都必然对世界文化可以作出不同程度的贡献。各民族之间积极接触,各取人所长补己之短,影响是相互的,贡献也是相互的。唐文化无疑是当时世界上一个发展水平较高的文化类型,但也有它的不足之处。传入长安的域外文化虽高低不同,但各有其优越处。唐文化摄取域外文化的新成分,丰富了自身,又以自己的新成就贡献于世界。“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只有能够容得下别人,自己的心胸才会更加宽广,只有能够容得下世界,国家的前途才会更加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