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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五月四日星期三

    爱莉卡开始代理《瑞典摩根邮报》总编辑职务三天后,总编莫兰德便在午餐时间过世了。他在玻璃笼中待了一整个上午,爱莉卡则和副主编彼得'弗德列森一起去会见体育版主编,以便多认识同事并了解他们的工作方式。弗德列森现年四十五岁,在报社里还算是新人,虽然沉默寡言但不讨人厌,经验也很丰富。爱莉卡已经决定一旦换自己掌舵,弗德列森的见识是可以仰赖的。她花了不少时间评估哪些人她将来可以信赖,并延揽入自己的新团队。弗德列森绝对是个好人选。

    他们回到编辑台时,看见莫兰德起身走到玻璃笼的门边。他好像吓了一跳。

    接着他身子往前倾,手抓住一张椅子的椅背,撑了几秒钟,随后便不支倒地。

    救护车还没到,他就断气了。

    一整个下午,编辑室都弥漫着慌乱的气氛。董事长博舍于两点抵达后,召集员工为莫兰德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悼念仪式。他提及过去十五年来莫兰德如何为报社尽心尽力,以及身为报人有时需要付出的代价。最后他请众人默哀一分钟。

    爱莉卡发觉有几位新同事正看着她。一个未知数。

    她清清喉咙,在没有受邀也不知该说什么的情况下往前踏出半步,语气坚定地说:'我认识莫兰德总共整整三天,时间实在太短。尽管对他的了解十分有限,但说实在的我真希望能多认识他一点。'

    她从眼角余光瞥见博舍盯着她瞧,便即住口。对于她的主动发言,他似乎很惊讶。她又往前一步。

    '你们总编辑的不幸骤逝将会为编辑室造成问题。我预定要在两个月后接替他的工作,本来以为还有时间能多多向他学习。'

    她看见博舍张开嘴似乎有意说些什么。

    '如今已不可能了,我们将度过一段适应期。但莫兰德是一份日报的总编辑,报纸明天还得照常发行。现在距离送印刷厂还有九个小时,距离头版定稿还有四个小时。我能不能请问……你们当中哪一位和莫兰德的关系最亲密?'

    员工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鸦雀无声。最后爱莉卡听见左侧传来一个声音。

    '应该就是我了。'

    是头版主编古纳'马格努森,已经在报社工作三十五年。

    '需要有人来写一篇讣闻,不能由我执笔……那太冒昧了。能不能请你代劳呢?'

    古纳迟疑片刻,但还是说:'好,我写。'

    '我们要以整篇头版报道,其他的全都往后挪。'

    古纳点点头。

    '我们需要照片。'她往右边一瞄,正好与图片编辑雷纳'托凯森四目交接。他点了点头。

    '我们得开始忙这个了。一开始可能会困难重重。当我需要有人协助作决定,我会询问你们的意见,也会仰赖你们的技能与经验。你们知道发行报纸是怎么回事,而我还得多上点课。'

    她转向弗德列森。

    '弗德列森,莫兰德非常信任你。目前你得像个导师一样地教我,责任要比平常更重一些。我想请你当我的顾问。'

    他点点头。不然还能怎么办?

    她接着将话题转到头版的主题。

    '还有一件事。今天早上莫兰德在写他的社论。古纳,你能不能进他的电脑,看看他写完了没有?即使还没有完全完稿,我们也要发表。这是他最后一篇社论,若不刊载未免太可耻。我们今天出的报纸依然是霍肯'莫兰德的报纸。'

    无人作声。

    '如果有人需要一点私人时间,或想休息一下好好思考,就请这么做吧。你们都知道截稿时间。'

    无人作声。但她发现有人点头同意。

    '开工吧,各位。'她用英语低声说。

    霍姆柏无计可施地两手一摊,包柏蓝斯基和茉迪满脸狐疑,安德森则面无表情。他们正仔细检视着霍姆柏当天早上完成的初步调查报告。

    '什么都没有?'茉迪问话的口气十分吃惊。

    '什么都没有。'霍姆柏摇摇头说:'法医的最终报告今天早上送来了,除了上吊自杀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迹象。'

    他们再次看着在斯莫达拉勒那间避暑小屋客厅拍的照片。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国安局移民组副组长毕约克爬上凳子、在吊灯挂钩上打绳结、套上自己的脖子,然后毅然决然地将凳子踢到客厅另一头。法医无法确定死亡时间,但证明事情发生在四月十二日下午。而四月十九日发现尸体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德森巡官,因为包柏蓝斯基一再试图联络毕约克都找不到人,气恼之余才终于派安德森去找他。

    在那个星期当中,天花板的吊灯挂钩松了,毕约克的尸体随之跌落地面。安德森从窗口看见尸体,紧急回电告知。包柏蓝斯基与其他抵达避暑小屋的人,从一开始就把它当成犯罪现场,认定毕约克是被某人绞死的。当天稍晚,鉴定小组发现了吊灯挂钩,霍姆柏便受命查验毕约克的死因。

    '一点都没有犯罪迹象,也看不出当时除了毕约克还有他人在场。'霍姆柏说。

    '吊灯呢?'

    '天花板吊灯上有屋主的指纹,两年前是他挂上去的,还有毕约克自己的指纹,也就是说是他取下吊灯。'

    '绳子哪来的?'

    '花园里的旗杆。有人剪下两码左右的绳索,后门外窗台上有一把随身小刀,据屋主说刀子是他的,平常都放在厨房长台面下的工具抽屉里。刀柄、刀刃还有工具抽屉都留有毕约克的指纹。'

    '嗯。'荣迪出声。

    '是什么样的绳结?'安德森问。

    '祖母结,就连活结也只是一个环圈。这很可能是唯一有点奇怪的地方。毕约克以前是海军,应该知道怎么打绳结。不过谁知道一个企图自杀的人还会多注意绳结呢?'

    '那么药物反应呢?'

    '根据毒物检定报告,毕约克血液中有强力止痛剂反应,这是医生开给他的药。也有酒精反应,但非常微量。换句话说,他多少算是清醒。'

    '法医报告上说他有几处擦伤。'

    '左膝外侧有一道三厘米多长的擦伤,真的只是小伤口。我想过,但受伤原因可能有十来种……例如碰撞到桌角之类的。'

    茉迪拿起一张毕约克面容扭曲的照片。绳圈深深嵌进皮肉,因此绳索隐藏在脖子表皮底下。整张脸肿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