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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 漱家主母

    就是汁水不如南果子的足。”

    房千千放下筷子,抬头看着笑眯眯的掌柜,脆声道:“你在什么呀,我听不懂。”

    “没事,没事,老儿爱瞎聊,你吃你的,我我的,有句话怎么来着,者无心听者有意,老儿也不知道用在这对不对,反正就这么个意思。”

    房千千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又一头扎进了馄饨碗里。掌柜大有深意的嘟囔道:“菱儿角,八菱角,一样也不一样,可不能叫错了……”

    “吃完了。”房千千一抹嘴,打了个饱嗝,顺手拍了拍怎么吃都不见胖的肚皮,从怀里掏出一个巧秀气的钱袋子,从里面倒出几文钱,数了数,丢在桌上,一手拎起果子,蹦蹦跳跳的出了门,一转眼没了影。

    掌柜笑眯眯的捡起桌上铜板,忽地脸色一变,冲到门口,朝着房千千离去的方向大声叫道:“好你个丫头片子,少了老子一文钱!”

    街上行人愕然望去,掌柜悻悻收了口,啐了一口,哪里还找得到房千千的影子。掌柜大恨,嘟囔道:“下次可别让我再碰上,要不然非叫你赔十文不可。”

    这一回弃名楼娶亲,声势比当初李落迎娶凌依依的时候还要大,毕竟有一位草海骨雅圣女,不比当初的太傅之女的身份差,百官到贺,世家豪族闻风而动,城东那些足足多了三成有余的人,着实让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声势虽大,其实李落倒不怎么忙,反正事事都有内务府的一众官吏操持,李落就是该做什么的时候做点什么,到头来反而成了最逍遥的那个。当然也不尽然都是逍遥,漱沉鱼的母亲,漱无厌的发妻俞氏最后还是来了,据在白帝城砸碎了几万两银子之后,犹自不解气,杀气腾腾的跑来卓城。

    漱无厌听到消息之后赶忙亲自去弃名楼见了李落一面,若是成亲那这位漱家主母当真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请李落看在漱沉鱼的面子上万万担待一二。看着漱无厌忧心忡忡的模样,半是心疼,半是无奈,李落不由自主的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岳母生了几分好奇,能让富甲下的漱家家主愁成这幅田地,想来不是个等闲人物。

    漱家主母名字里也带了一个鱼字,叫俞鱼,并非出身大户人家,而是中府榭州一个很的江湖门派弟子,年轻的时候行走江湖时碰上了同样年少但多金的漱无厌,一来二去,后来就走到了一起,变成了金玉满堂的当家夫人。其中曲折,漱无厌没有,李落也没好意思多问,怎么也是个晚辈,打听长辈私情总归不妥。

    等成亲那见到俞鱼的时候李落吃了一惊,该叫李落改口称呼岳母大人的俞鱼风韵不凡,算得上百里挑一,不过若惊为人就有些言过其实,比起谷梁泪云妃她们逊色一筹,自然也及不上容貌秀美的漱沉鱼,但让李落吃惊的是俞鱼相貌极其年轻,外人望去,最多会以为俞鱼是漱沉鱼的姐姐,要是再来个什么玉手提裙摆,莲步轻石台;环佩悦耳过,笑语醉心来的模样,让人错眼以为漱沉鱼才是姐姐,而生母俞鱼是个妹妹。

    原本漱无厌料想的气势汹汹,登门兴师问罪的情形并没有出现,俞鱼进了王府,看了李落一眼,就自顾坐在角落里掉眼泪,伤心欲绝,只看得李落头皮发麻,漱无厌手忙脚乱、束手无措。

    好不容易劝住了,李落这才上前奉茶问安,俞鱼见着李落,眼眶又红了,李落和漱沉鱼两人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这尊菩萨又开始哭起来。

    俞鱼忍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个包裹,进门的时候鼓鼓囊囊,李落还猜是不是有了喜,没想到是个贴身藏着的巧包裹。包裹不大,绑着的布也是寻常能见到的青布,不贵,也不稀罕,胜在结实,不容易破。

    俞鱼将包裹搁在桌上,心翼翼的一层一层揭了开来,足足包了七八层。李落明了,这定是俞鱼攒下来的什么贵重宝贝,要传给漱沉鱼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当面给漱沉鱼。

    漱无厌见怪不怪,还在低声轻柔的劝着俞鱼。俞鱼抽泣着,一想到自己女儿就要出嫁,脸上满满的都是不舍和心疼。

    俞鱼在堂中诸人好奇的眼神里亮出了包裹里的宝贝,乍一看,众人大失所望,面上一张原来是张银票,连李落也有点哭笑不得,这漱家主母也太心翼翼了。

    接着,堂中众人的脸色就渐渐变了,俞鱼哽咽着声音,絮絮叨叨的念着:

    可不能让沉鱼亏待自己,胭脂水粉一样也不能缺,先留八万两银子,不够了以后再添点;

    进了王府,里外里都要打点着点,要不然被人欺负了也没人撑腰,这要多留,十万两银子;

    不知道卓城的饭菜沉鱼吃不吃得惯,她自就娇生惯养,别到了人家惹人嫌,要是实在吃不惯,那就让翠儿偷偷去外面买点吃得惯的饭菜,先留五万两银子,等过了年再让人捎点来;

    还要给沉鱼夫家长辈送点礼物,人家是大户,出身高,不能寒酸了,嫌弃自家女儿没见过世面,这点钱一定不能省,少也要预备个十来万两银子;

    快入秋了,要备点长衫,要留三万两银子;

    入了冬,还得添衣裳,要留四万两银子;

    来年春的……

    入了夏的……

    再一年秋……

    再一年冬……

    每念叨一句,俞鱼就吧嗒滴一滴泪珠子,一想起女儿就要嫁人了,便是一股子怎么也止不住的心酸和难受,又怕哭的太大声,让人家看了笑话,便这样抽抽噎噎,声的盘算着,强忍伤心,没有趴在桌上大声哭起来。

    屋子里的人不算多,此刻鸦雀无声,晴云和探月张大了嘴巴,面如死灰,只觉得这些年都白活了。李落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