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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生存还是死亡 第一百五十八章 赴死这件小事

    这就害苦了秋风小队的其他人了。

    一边是自己的队长,一边是自己的局长。

    一边是直属领导,一边是上级领导。

    这两边都不是他们这群当队员的好得罪的。拉偏架肯定是不敢的,但要是当个理中客,那也十有八九是不讨好。

    这剧情的走向同样也大大超乎了王苏州的预想,他犹豫着要不要以一个身外人的身份帮腔。但本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古训,他又害怕这是调查局给他设的另一个套。在经过刚才的那次筛查之后,他是再也不敢轻视这群看似真诚的同事了。

    往日聊天打屁的时候,一个个都真诚地缺心缺肺。显得他王苏州才是花花肠子满肚的那个。可现在看来,要真的比玩心眼,他王某人可能连少女身心的琉璃都比不过,毕竟这群人中,年龄最小的都可以做王苏州的阿姨了。

    而就在他犹豫间,他忽然感觉屁股出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这股疼痛是如此的突然与强烈,以至于他哎呦一声,身体则不自觉地朝前蹦了一步。

    这种摆明了要出头的举动顿时迎来了众人一致的赞赏目光。

    可怜王某人只能在心里腹诽: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推我出来的,让小爷我逮到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同时他还要笑呵呵地走到处于对峙中的三个人身边:“其实我觉得大家都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

    然后他换上一个严肃的神情,没有直接劝解,而是认真地站在一个局外人的立场上分析起了现在的局势。

    “从刚才的那通电话来看,我们的这次行动早就落在了鼠一的眼中,但他一没有逃走,二没有掩饰他已经识破的这件事。在我看来,这其实是他发出的一个讯号,一个不想与我们展开战斗的讯号。说实话,他即便是个大上造之上的修行者又怎么样?我们调查局又不是没有同等修为的人。假使他敢坏了神秘人的规矩,而不受到天罚又何如?这势必要引得局内的大修行者入场。这就必然会给当前这种波云诡谲的局势再添一些变数。”

    “到时候双方的战斗升级,死伤人数恐怕就不会像这样,维持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内。双方真要兑起棋子来,我们恐怕还是占优势的一方。而且那些足以破坏规则的大修行者入场,应该是这种靠耍心计的人最头疼的情况。精明如柳先生必然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所以我断定,这场架百分之九十九打不起来。”

    其实按照情理来说,王苏州讲得这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但落在当事者的桐凰耳朵里,总有几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她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如果是那百分之一的打起来,你负责吗?”

    王苏州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你拿什么负责?”

    “我的命。”王苏州做着热身运动,“既然是我提出的这个想法。那我就自己去验证一下。我会先与鼠一接触,你们可以在我之后视情况行动。”

    无情摇了摇头:“还是不行。”

    王苏州看向他:“为什么?”

    “我并不是在乎你的命。那是你自己的决定。但你是天庭的人,要是死在了这里。天庭追究起来,我们会更麻烦。事实上,即使刚才你没通过审查,我们也不会直接杀死你,而是会把你送还给天庭。”

    王苏州笑了:“那你们就更不必担心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天庭的人啊。”王苏州将头发往后捋了捋,“天庭不想让我死,我就不会死。我身上自有天庭安排的保命手段。”

    无情没有说话,桐凰也没有说话。

    琉璃却说了话。声音响起在王苏州心底。

    “刚才这句话,你说谎了。你身上根本就没有天庭安排的保命手段。”

    王苏州笑容不变:“你怎么知道你刚才听到的就是真实的?要知道,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同样的手段是不可能第二次生效的。”

    “你的这句话也是在说谎。”

    “琉璃妹妹,给点面子。还有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觉得鼠一并不是来打架的。”

    随后王苏州看向桐凰:“如果你们还不放心,可以让窗花放个耳目在我身上。”

    无情回头看了窗花一眼。

    窗花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大红色的纸张,以右手食指和中指作为剪刀,唰唰两刀,剪出一个图案,然后走进王苏州面前,将剪纸拉开,粘贴在王苏州胸前。

    其他人没什么动作,只有琉璃捂嘴偷笑。

    王苏州低头看向胸前,顿时也是有些无奈。

    窗花所在师门,有一项剪纸绝技。据说修炼至高深处,剪出什么便可以化为什么。

    剪龙为龙,剪凤为凤。

    剪出雷公电母风伯雨师,便可以呼风唤雨执掌雷电。

    虽然自有其时效性,无法长久存在。但短时间内却依然可以做到以少打多的格局。最无赖的地方据说可以剪出自己,而且修为越高,剪出的自己就越多。

    试想一下,当打起来的时候,窗花掏出厚厚一叠剪纸,随风一洒,便化作茫茫多自己,一拥而上,无论是谁遇到,想必都会觉得头疼。

    当然,目前的窗花做不到那么高深的操作,但剪纸依然可以起到不少作用。

    比如一个比较简单的应用,就像现在这样,将之贴在某处,便可以充当一个信号稳定的摄像头,可以与人随意联系。

    这要比使用镜花水月的消耗小得多,而且镜花水月这种东西也是极其高明的法术了。但剪纸却对使用者的修为没什么要求。

    如果硬要说什么缺点,那就是纸张太过脆弱,容易破损,即使不受攻击,在使用之后也会一点点破损,影响其使用效果。一旦破损超过一定程度,这张剪纸就自然变成一张废纸。

    以前窗花倒是喜欢剪些栩栩如生的动物,比如剪出一只麻雀立于肩头。但此次,不知她受什么恶趣味影响,竟剪了个标准的繁体喜字。

    但好在王苏州是个脸皮厚的,也就顶着胸前的喜字往那个似乎改变了他整个人生走向的1502室。

    一路上,王苏州笑着面对过往路人传来的祝福目光。而走到可以看见1502的方向,他抬头看过去,正好迎上一道有些熟悉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来自一个瘦得跟个麻杆似的身影。

    王苏州冲着身影招了招手,那道身影则还以一个略带憨傻的笑容。

    而在看到那个透露出几分憨傻的笑容之后,王苏州忽然生出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念头。

    “他不是鼠一。”

    没有多想,王苏州顺着电梯便上去了。

    画皮在租这套房子的时候,似乎是有过长住的念头,提前付了足足一年的房租。此时离到期还有一段时间。调查局为了方便后续的跟踪,就让这间房屋一直空着。

    原本只是本着无心插柳的想法,没想到这次居然真的有所收获。

    1502的门虚掩着。

    王苏州也懒得敲门,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卧室的门也是大开着。王苏州刚进门就看见看在阳台处看风景的身影。

    那个身影看得极为专注,似乎根本没注意到王苏州的到来。

    王苏州当然没有愚蠢到以为对方走了神,自己也许可以试下偷袭。他大大方方走进卧室,看着那道背影,热情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如果有不明真相的人听到,估计真会以为这是一对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身影转过身,王苏州才得以看到更多的细节。

    还是一样的獐头鼠目,但是笑容却不猥琐。脸上的油污和奸猾被认真地洗去,两撇滑稽的小胡子也被刮去,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洗得干干净净。和上次王苏州见到的窘迫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直觉告诉王苏州,这种改变应该有着什么特别的意味,但具体意味着什么,他又无法得知。毕竟他连到底是那个邋里邋遢的形象是真实的鼠一还是现在这个干净得体的形象才是真实的鼠一都不太清楚。

    又或者这些都不是真实的鼠一?

    “这身行头不错啊,比上次看到的时候精神多了。说实话,我还是愿意死在像这样干净利落的杀手手里,也不愿死在一个邋里邋遢人的手里。”

    那道身影笑笑,回以简单的三个字:“很有趣。”

    见到对方如此平和的与自己说话,王苏州隐隐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于是他也不再多做防备。反正防备了也没有什么用。

    他拿过梳妆台前的凳子,一屁股坐下。

    将一只手搭在梳妆台上的时候,他才发现梳妆台上纤尘不染。而转头稍一打量,就发现这间卧室干净得仿佛刚刚被人收拾过。所有的摆设都还是那天之前的模样,丝毫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一件充满着血腥味的事件。

    “难不成是鼠一帮忙打扫的屋子?”

    但这想法立即就被王苏州甩出了脑海。然后他寻着鼠一的视线向着外面看去:“你跟画皮很熟吗?”

    鼠一盯着王苏州胸前的喜字:“不太熟。”

    通过剪纸观看此处情景的众人有些紧张,然而王苏州却继续没皮没脸的说着假话:“我最近要结婚了,就先戴着适应一下,是不是很好看?”

    鼠一摇摇头:“不怎样。”

    如此的对话展开让调查局众人面面相觑。尽管他们已经放开自我去想象这两个人见面后的情景,但是他们还是没能料到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是该说王苏州应变能力强,还是该说鼠一和蔼可亲?

    但无论如何,鼠一愿意沟通这就是一件好事。

    唯一遗憾的就是他们无法操控王苏州那张喜欢跑火车的嘴,无法控制话题的走向。而王苏州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他们的这个遗憾。

    “画皮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句没有前言后语的话不仅让调查局众人有些莫名其妙,也让鼠一露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

    “我是个僵尸。”

    张大嘴巴,王苏州想要亮出自己的獠牙,可不管他如何催动,那几颗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的獠牙此刻却怎么都出不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被米糯的符箓给封印住了。只好尴尬笑笑道:“我喝过画皮的血,从中看到了一些东西。尽管那只是几个零碎的片段,但我还是觉得她是个挺不错的女孩。我很喜欢她。”

    鼠一歪着头看着王苏州。

    “说明一下,不是男女关系的那种喜欢。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鼠一笑了笑,跳上了窗台坐下。屁股后面自然地露出一根细长的鼠尾,伸在窗户外面来回摆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