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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怎么就亲上了!

    死亡二字,拨动了淮策的某根神经。

    耳畔似乎再次传来凄厉的哭喊声,眼眸最深处闪着火光。

    淮策周身气压瞬间降下来,眼神幽暗,眉眼间满是燥意。

    他声音冷硬:“陈院使的意思是,无法医治?”

    有如黄泉地府涌上来的冷意将陈院使包围住。

    他吓得舌头差点打结:“并并并非此意,下官观唐姑娘脉象,尚未严重到如此地步。”

    “待下官先给唐姑娘以针灸治疗,辅汤药调理,等唐姑娘醒来,再继续诊治。”

    陈院使知道自己说话慢,边说话边从药箱里拿出一副金针。

    过火消毒后,按照穴位,一根一根扎在唐昭昭头顶上。

    被扎成个小金刺猬的唐昭昭依旧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

    淮策蹙眉:“她为何还没醒?”

    “这……”陈院使刚扎好最后一根金针,收回手,拱手回道,“许是效果还没有开始作用到唐姑娘身上,要不国师您再等片刻?”

    陈院使不敢停。

    又写了药方,让云庆去太医院抓药:“将此药小火慢熬,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喂给唐姑娘。”

    云庆立刻领了淮策的牌子,驾马去宫中抓药。

    *

    天光乍现。

    云庆端着刚煎好的一碗药,往卧房里走。

    陈院使正坐在门口石阶上,头靠在门上,闭眼小憩。

    听到云庆的声音,他急忙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

    云庆又说了一遍:“陈院使,药已经煎好了。”

    陈院使啊了两声,往一旁挪,让出一条道。

    他手往里指了指,道:“送到里面去,让唐姑娘喝下。”

    *

    唐昭昭扎了针,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淮策坐在她身边,敛着眉。

    唐昭昭身上还有他没有查询到的秘密,唐烨才刚刚搬到京城,唐昭昭不可以死。

    他眼神一寸一寸落在唐昭昭的肌肤上,声音低冷:

    “唐昭昭,你的命,是本座三番两次救下来的,本座没有要你死之前,你只能活着。”

    话音落罢,云庆端着药,走进卧房内。

    他将药递给淮策:“主子,药已经煎好了,陈院使…让您给唐姑娘将药喂下。”

    淮策收回视线,接过药,“知道了,你下去吧。”

    云庆离开卧房,将门带上。

    陈院使瞧见云庆出来,低声问他:“唐姑娘醒了吗?”

    云庆摇摇头。

    陈院使嘶了一声,搓着下巴,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按理说,先前没醒,现在也应该醒了,难道是老夫方法不对?”

    *

    淮策第一次给他人喂药,调羹递到唐昭昭嘴边,栗色的汤药从她紧闭的嘴缝中尽数流下。

    淮策忙停手,给她将下巴处的药渍擦干净。

    这般喂药,药根本就进不去。

    淮策垂着眸看手中的汤药,再三考量。

    他如此之举措,不为其他。

    他是怕唐昭昭死了,日后再也不能探寻他为何听不到她心声的秘密了。

    唐烨已经进京了,他不可能功亏一篑。

    淮策声音很低很轻:“唐昭昭,冒犯了。”

    淮策饮了一口汤药,将苦涩的汤药含在口中,药碗放在一侧。

    他双手撑在唐昭昭肩膀两侧,俯下身,笼罩在她上方。

    鼻尖同她的鼻尖只剩半指长的距离时,淮策微微顿了下。

    从脑后垂落到前面的发丝将他泛红的耳尖全部遮盖住。

    旋即,他再次垂下头。

    刚要触碰她的唇时,身下的人突然睁开眼睛。

    二人目光相对,星月落入深谷之中。

    彼此间温热的呼吸绵长。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猛然地、近距离地对上淮策深邃如幽谷的眸子。

    唐昭昭心底一惊,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忙将头往一旁偏了一下。

    冰凉的唇擦过唇角,印在一侧。

    唐昭昭整个人都僵住了,整个人如同被丢进火焰之中,热度瞬间攀升。

    淮策甚至能感受到唇上源源的热意。

    他眸子幽深,喉结上下滑动,将口中的药咽了下去。

    她醒了,就不必他来喂药了。

    淮策刚欲起身,卧房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陈院使嘀嘀咕咕:“不可能没醒啊,老夫这一手针灸技术,年轻时可是师从……”

    话音戛然而止,在看到床榻上那一幕的时候。

    陈院使身体瞬间来了个前后反转,“嗨呦”一声,老胖手捂着脸,脚底抹油瞬间溜走。

    跨出门槛,关上房门,一口气完成。

    他嘴角先一步扬起来。

    这…这…这……

    这怎么就亲上了呢!

    也不提前报备一声!

    让人瞧见多不好意思啊!

    云庆被堵在门外,看着陈院使跟迎来第二春一样傻笑着,以为他发癫了。

    他好心关切:“陈院使,您没事吧?要不要先去睡一会?”

    陈院使精神抖擞,站在门口不让他人进去:“不必!”

    *

    卧房内。

    淮策已经坐起身了。

    面色如常的皮囊下,是强如击鼓的心跳。

    他淡声解释道:“方才见你未醒,想与你渡药。”

    躺在床上的那位姑娘已经羞到去扯身上的锦被,准备将锦被蒙到头顶上了。

    “哦,渡药。”

    唐昭昭承认,她的确是早就醒了。

    在淮策同她说那些救命的话时,她就醒了。

    只不过,不想写那令人秃头的文章,她才迟迟装昏迷。

    听到淮策那声“冒犯了”之时,她便隐隐察觉出不对劲。

    若非闻到越来越近的沉香味道,她是不会睁开眼睛的。

    唐昭昭内心怦怦直跳。

    幸好,幸好她眼睛睁得快,不然初吻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淮策动作颇轻地拽住唐昭昭即将盖住头顶的锦被。

    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开口提醒她:“你头上还扎有金针。”

    唐昭昭抬眼往上看,眉毛也跟着上扬:“嗯?什么金针?”

    唐昭昭下意识想伸手去摸,又被淮策一把攥住手腕:“别乱动。”

    冰凉的触觉刺激了唐昭昭一下,她打了个哆嗦。

    好奇发问:“国师,您的手,为何这般冷?”

    他的嘴唇…也很冷。

    淮策收回手,避而不谈:“本座去找陈院使来给你拔针。”

    卧房门上,印着两道身影。

    淮策单手扯开扇门,门外两个偷听的人差点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