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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不与淮策争

    “奴婢看看!”

    格桑这辈子还没见过心头肉长什么样呢!

    不会血淋淋的吧?

    格桑既期待又紧张地将头凑了过去。

    然后,看到了唐昭昭手中,刚从床榻底下拿出的一本话本子。

    唐昭昭将有书名的封面背过去,不让格桑看到。

    “一本书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格桑收回视线,语气有些失望:“啊,原来是本书。”

    她突然记起来,昨天夜里,唐昭昭坐在墙头上,那类似于交代后事的聊天中,提到过床榻下,有一本要交给齐王的话本子。

    难不成就是这一本?

    格桑:“这便是齐王的心头肉吗?”

    唐昭昭拍了拍话本子上不存在的灰尘,道:“齐王只有这一样东西暂时寄放在我这里。”

    格桑还是不能明白:“可这明明就只是一本话本子呀,齐王为什么说这是他的心头肉?”

    格桑是马背上长大的姑娘,八岁的时候被人贩子从草原上卖到江南。

    为了耍杂技,格桑被逼着练了多年的铁拳功。

    后来她从人贩子手里逃出去,几经辗转才进了唐府。

    因为年纪同唐昭昭相仿,又心思单纯。

    唐国富便把她放在唐昭昭身边,让她当唐昭昭的玩伴。

    这一待,便又是多年。

    格桑中原汉话几乎没了口音,但有时一些隐喻,还是听不太懂。

    就比如说,心头肉。

    唐昭昭简单同格桑解释:“齐王口中的心头肉,并非你想的那个心头肉。”

    格桑追问:“那是什么?”

    唐昭昭:“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最珍爱的东西,重要到难以割舍。”

    唐昭昭摇了摇手中的话本子,“心头肉可以用来指人,也可以指物。”

    格桑似懂非懂,笑着道:“小姐就是奴婢的心头肉。”

    ***

    唐昭昭换了衣裙,坐马车前往春喜居。

    刚下马车,便听到有人在喊她。

    她抬起头看过去。

    二楼靠窗雅间,萧明炀穿一身墨绿色重工刺绣的锦袍,倚在雕栏处,桃花眼勾着吊儿郎当的笑。

    唐昭昭收回视线,提着裙摆,往春喜居里面走。

    店小二将人引到二楼雅间,恭身离开。

    萧明炀殷切地给唐昭昭倒了热茶,迫不及待问道:“带来了吗?”

    唐昭昭从袖袋中,将萧明炀亲手所写的话本子拿出来。

    “我还以为,齐王不打算要了呢。”

    萧明炀伸手去接:“怎么可能!这可是本王的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精华,不要银子,本王也得要它。”

    唐昭昭手腕微微向后移,躲过萧明炀拿话本子的手。

    另一只手伸向萧明炀,手掌摊开,掌心向上,纤细的手指勾了勾。

    她眉毛微挑,声音甜软:“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话本子。”

    萧明炀倒吸着气,肉疼地将当初欠唐昭昭的几千两银票还回去。

    “利息也一并在里面,你自己算一算。”

    唐昭昭没算,直接将银票塞进自己的荷包中。

    “齐王爽快人。”

    这年头,欠钱的都是大爷。

    唐昭昭本以为,自己这几千两银票要不回来了。

    萧明炀珍重地收了话本子:“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个道理,本王还是知晓的。”

    ……

    菜肴接连呈上,店小二给二人添了热茶,离开雅间。

    萧明炀同唐昭昭闲聊:“本王听说,你踢蹴鞠,腿受了伤?”

    唐昭昭满不在意:“无伤大雅的小伤。”

    裴君音也在家中休养。

    太医那药油着实有效,唐昭昭今日便没怎么感觉到疼痛。

    萧明炀放下木箸,展开折扇,声音清朗:“你们队,是不是风水不好?先是晋王妃的膝盖受了伤,继而你又受了伤。”

    他看着唐昭昭,眼中尽是拉拢的意味:“不然,你来我们队?”

    唐昭昭凝着眉,看向萧明炀,没说话。

    她同裴君音受伤,不过才昨日发生的事。

    萧明炀为何知晓地这般清楚?

    萧明炀又自顾道:“本王去你们队也不是不行,毕竟本王浩然正气,还是能压制些不成气候的邪祟之物。”

    他所在的球队,自动以太子殿下为首。

    太子又是个没脑子的人。

    整支球队死气沉沉,一点意思都没有。

    萧明炀身在自己的球队,心在唐昭昭的球队。

    唐昭昭还是没说话。

    萧明炀被她盯地有些发麻,往后仰了仰:“唐昭昭,你这是什么眼神?”

    唐昭昭红唇张了张,还未开口。

    萧明炀乐了一下:“你莫不是,爱上本王了吧?”

    唐昭昭:“?”

    不过在饭桌上,多看了你一眼,倒也不至于。

    萧明炀淡淡微笑:“你不用羞怯,本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你同本王相处久了,对本王产生仰慕之情,这些都是正常的,本王理解。”

    只不过,唐昭昭是淮策心悦的人。

    他审时度势,不与淮策争。

    唐昭昭:“您太看得起自己了。”

    萧明炀:“这是应该的。”

    唐昭昭:“……”

    唐昭昭抿了口茶,问萧明炀:“我有一事,还想请齐王解惑。”

    萧明炀扬了扬下巴:“但说无妨。”

    唐昭昭放下茶盏,指尖点在杯沿上,低垂着眼眸,看向杯中茶泛起的一圈圈涟漪:

    “我们球队的事,齐王您为何知晓地一清二楚?”

    她抬起眼,弯唇笑了下:“这不太对吧?”

    萧明炀没想到唐昭昭竟然会从他的话中,发现这个端倪。

    他怔了一会儿,随即爽朗笑出声,也不加掩饰:“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

    太子没脑子,但不代表他阴险。

    他暗中将一个不起眼的小随从,安插在唐昭昭练习蹴鞠的场地中。

    为的就是将对方球队的战术偷学回来。

    他们球队再专门研究破解的法子。

    届时,蹴鞠大赛上,他们队伍便能拔得头筹了。

    萧明炀不屑于与之为伍,三天两头不去场地。

    太子拿他也没办法,只得将他安排在球工一个若有若无的位置上。

    萧明炀虽然没有明说,从他的语气中,唐昭昭也明白了。

    她撇撇嘴。低声道:“想不到,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会做出此等小人之举。”

    萧明炀嗤笑一声,懒散开口:“你也不瞧瞧,他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