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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正确的打开方式(下)

    一阵响彻静安殿的哀鸣幽怨随同推门声,惊得殿内对持的北堂墨和庆毓光同时一愣,齐目转头望向冲进殿内直接扑上帝无羁棺材的赤红身影。

    “二哥啊!你说你年纪轻轻...咋就永垂不朽了啊...”

    帝梓潇哭得见者流泪闻者伤心,偏生殿内另外两人安静得出奇,帝梓潇抽泣半晌不得回应,斜眸透过袖袍偷瞄向正盯着自己的两人。

    寻得一个警惕诧异,一个僵硬呆傻,心下暗道难道是自己出场的方式没对?或是声音不够荡彻心扉?

    帝梓潇沉眸琢磨了会儿,越想越有道理,猛提一口气,一拍棺材板再次凄厉哭喊。

    “啊!我二哥啊!你死得好惨啊!!!”

    ...哐当

    嵌着撕裂耳膜强度的立体环绕哭喊音震得北堂墨浑身一抖,手一松惊翼直接掉到了地上发出沉闷嗡鸣。

    庆毓光低头看了眼惊翼,瞟过周身已无剑气的北堂墨,收敛满心疑虑,抬头望向趴在棺材上哭得声泪俱下的帝梓潇,稳了稳被帝梓潇吼得些许分散的意识,轻咳沉音。

    “帝三皇子?”

    “呜呜呜...”

    帝梓潇听在耳中不作回应,全然一副深陷哭泣无法自拔的神态,瞧得庆毓光心下泛滥起一丝不忍,压低了嗓音,温和道。

    “帝三皇子”

    言语间庆毓光缓步走到帝梓潇身后,上下打量起这位传闻中常年卧病在床弱不经风的东临三皇子。

    见帝梓潇躯斜靠棺材,浑身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颤抖,乌发凌乱披肩,面上哀痛欲绝,连呼吸都像是随时能晕过去般虚弱不堪,倒真有几分传闻中的样子。

    “逝者已矣,还请帝三皇子节哀顺变”

    “呜呜呜...”

    帝梓潇吸了吸鼻子,缓慢抬头看向庆毓光,白皙脸颊上泪光闪烁,娇弱致美,瞧得庆毓光身躯微晃,其后北堂墨更是惊艳至槑。

    ...oh!?My!?God!

    ...这男人美起来还真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怪不得帝无羁能百媚不侵!

    ...我要是有这么个弟弟,天天看,夜夜瞧,管他什么神仙绝姿倾国倾城,我北堂墨也能百无禁忌!

    北堂墨愣怔间帝梓潇寻着两人惊心迟疑的神态,心里清楚但绝不苟同!他可是位正儿八经的爷们!

    眼看两人从上至下从左往右将自己看了无数遍,帝梓潇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终于在扛不住时,再声抽泣道。

    “我二哥他...他究竟怎么回事?好好一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帝梓潇偏头故作柔弱状,一双眸子秋水盈盈,盯得庆毓光蹙了蹙眉,低眸看了眼棺材中的帝无羁,抬眸回视帝梓潇。

    “前日南祁春季狩猎,帝皇子深入禁地,以至于被发现时已没了呼吸,还请帝三皇子节哀顺变”

    “呜呜呜...可我听说我二哥是晚上才被发现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南祁那么多人都没注意吗?”

    “狩猎期间均是各自行动,再者丛林禁地也已提前有所告知诸位参赛者...”

    “所以你是说我二哥是自己去了不能去的地方?”

    “确实如此”

    “哇...呜呜呜...”

    “请节哀”

    庆毓光说得简洁,他本就没想多做解释,更何况帝无羁被发现时确实没了气息。

    但那日丛林中他在帝无羁身上感应到的强劲气息,至今都心存疑虑,再说这位突如其来的帝梓潇。

    他明明安排隐卫暗中监视,却不想自己对其进宫竟毫无察觉,思绪流转间庆毓光沉眸不语。

    帝梓潇余光扫过庆毓光身后盯着自己发愣的北堂墨,视线往下觅得北堂墨低垂的右手掌内腥血随着发抖的臂膀一滴滴落至地面,念及二哥嘱咐,计上心来,低头看向棺材里的帝无羁,幽怨哭呤。

    “呜呜呜...我二哥生前最喜欢安静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落入北堂墨耳中扎心刺痛,她当然知道帝无羁喜静,抬眸望着帝梓潇哭得浑身颤抖。

    北堂墨呡了呡唇,抬手抹掉滑落脸颊的泪珠,弯腰捡起惊翼,回头恶狠狠的盯了眼庆毓光,转身离开了静安殿。

    她离开并非她认输,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她确非庆毓光的对手,而且方才那股突然爆发的力量此刻已荡然无存。

    力量涌现时她明明能感觉到,却始终无法驾驭,就像此刻手中如同死鱼般毫无生气的惊翼。

    出了殿门的北堂墨心乱如麻沮丧至极,迎着月色麻木的走了一会儿,猝然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自己受伤后不停发抖的手掌。

    想起庆毓光身上那股被剑气逼出的毒香,瞳孔一睁,脚步一转,飞也似的奔向贺君诚所在的宫殿。

    静安殿外北堂墨身影消逝,殿内庆毓光目光投向帝梓潇,帝梓潇所幸直接靠上棺材,抬眸也不避讳庆毓光的视线。

    他这副身体虽因体弱不善习武,但却有一目十行的天才记忆能力,对武学派别及招式极为敏感。

    所以自然能感应到庆毓光武力非凡,虽不及他二哥,但与墨伯伯正面交锋还是能打个平手。

    由此左右权衡之下,帝梓潇哀怨的叹了口气。

    “唉!想我一路昼夜不停从东临赶往南祁,拖着这副柔弱之身,连与我二哥独处都不能啊...”

    “...”

    “唉...”

    “帝三皇子这话可说得本将军惭愧,看样子倒是我南祁照顾不周了”

    帝梓潇偏了偏头又一声沉重喘息,摸了把眼眸处滑落的泪珠,妥妥病娇样儿摆头叹道。

    “将军言重了,南祁岂会不周?天上地下都护得周全,就差没送个美人给我暖被窝了...”

    说话间帝梓潇故意朝庆毓光抛了个媚眼,低眉颔首更是眸光流转情欲宣扬,寻得庆毓光神情突变,帝梓潇乘机而上话锋一转。

    “当然,若此人能是将军,那就完美了!”

    帝梓潇说着作势就要扑上庆毓光,庆毓光眉心一震连退两步,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

    寻着帝梓潇一脸藏不住的失落,再见那双盯着自己哀伤娇柔的眸子,深深沉了口气,拂袖而去。

    帝梓潇瞅着庆毓光远去的背影,转头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抬手一撩自己散落肩头的乌发,仰头叹道。

    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可怎么了得哟!

    得瑟间帝梓潇低眸瞟了眼棺材前摆放的牌位,冲牌上“帝无羁”的名讳挑了挑眉。

    二哥,今日小弟为了你连色相都牺牲了,改明儿你踢我的时候,可记得脚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