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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施花魁事业的第二春

    深夜。

    夏教习并没有回旅舍,而是受到唐术的邀请,住到了府主府邸。

    明远峰读完夏教习的谕任,微笑着对夏教习说:“夏掌书记,你也是自己人,在陵东府这段时间就住在这儿吧。”

    夏教习闻言,甚是感动,他没想到堂堂一府之主对自己这么客气。

    行了一礼然后说到:“谢过府主,只是陈先生还在旅舍.…”

    明远峰疑惑的望着唐术。

    唐术给明远峰解释到:“跟夏兄弟同行的一位持器行走。”

    “哦~”明远峰望向夏教习,然后说到:“夏掌书记,方便说说是哪位力将的持器行走么?”

    闻言,夏教习连忙抱拳弯腰,对明远峰再行了一礼,面色恭敬,语气坚定的说到:“还请府主见谅,在下不能妄言陈先生。”

    明远峰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追问,毕竟是涉及到了力将。

    “虽然这位夏掌书记不说,但还是有必要问问国主的。”明远峰在心里想着。

    把谕任递还给夏教习,然后说到:“那明天一起邀请过来吧。”

    安排夏教习休息后。房间只剩下明远峰和唐术。

    “关于持器行走,毕竟是涉及到了力将,还是需要问一问国主,看是国主授意,还是说国主并不知情。”明远峰望着唐术说到。

    唐术点了点头,思虑了片刻,然后说到:“我来写信吧,然后明叔你找人送去国主那儿,我顺便把施花魁收到的两首词一并传达给二叔。”

    “什么样的两首词?”明远峰好奇的问到。

    唐术并没有回答,而是找来了几张纸,以及笔墨。

    分别画上了夏教习的画像。

    陈柏的画像以及笛子。

    把遇到二人的经过写了下来。

    最后拖国主把两首词给予唐永仁。

    明远峰就在一旁看着,一方面琢磨着到底哪位力将用的笛子,另一方面也对这两首词感到惊艳。

    .….….…

    次日。

    陈柏早早的起来,去一旁的房间寻找夏教习,却发现夏教习并不在屋内,也就自己出了门。

    离深秋越来越近了。

    清晨的章台街,也是难得的清净。

    这一片刻,章台街像是个熟睡的宝宝,薄雾裹身,异常安宁。

    陈柏站在街上,深吸了一口气,任由冰凉的空气窜进鼻腔,从而让自己更清醒。

    陈柏在心里思量着:“是找份陵东府地图,还是找人问问,毕竟就这么盲目的寻找还是比较麻烦。”

    边走边想,就这么出了章台街。

    大街上已是有了零星的行人,看模样都是些清苦的劳动者。

    路边也有了些勤奋的小商贩,趁着太阳初起,忙着出来占上个好的位置。

    由于时候尚早,小商贩并没有什么生意。陈柏随便找了位商贩问到:“大叔,请问章台街附近,哪里可以找到比较多的挑夫?”

    商贩也比较热情,指着章台街的方向回答到:“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不进章台街,沿着外围走,走个三里路左右,那边有很多人从事挑夫。”

    “当然也可以去商铺问问,他们通常都跟那些挑夫联系得比较多。”

    陈柏闻言谢过了商贩,朝着商贩指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阳光撕开了薄雾,唤醒着熟睡的城。

    陈柏的步子放得很慢,越是往前走,房屋就越来越矮,也越来越破。

    而另外一侧的章台街,却是没有什么变化,依然高墙彩瓦。

    约莫着已经走了三里的路程,陈柏在一片泥土墙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周围也确实是有不少的挑夫,拿着棒子出门。

    阳光已经在地上洒下了金黄,温暖着行人的步伐。

    年老者在门槛享受温暖,虚掷时光。

    青壮带着对生活的希望和家庭的责任出门。

    女人门,相约着,嬉笑着一起去河边洗涤昨日的衣裳。

    陈柏招呼着一位大娘,说到:“大娘,请问认识一个叫丁青的挑夫么?”

    大娘看了一眼陈柏,并不像坏人的模样,便对着前面一群前去洗衣服的妇女喊到:“可可,有人找你哥。”

    人群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只有一位小女孩儿停下了脚步,却是并没有回头。

    双马尾,仅得一米多点儿的身高。

    一侧抱着木盆,木盆不大。

    陈柏记得丁青说过,他妹妹今年五岁,初雪降临就六岁了。

    想来就是眼前这位女孩了。

    陈柏尝试的喊到:“可可~?”

    只见拿着木盆的小女孩儿肩膀颤抖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

    小女孩,身体有些纤薄,头发扎成双马尾,仍有些显得凌乱。

    脸却是很干净。

    包子脸,眉毛很淡。

    眼睛和丁青很像,都是非常的清澈。

    女孩儿,眼睛里闪着水花,嘴角却是努力的保持微笑。

    颤抖的问到:“大哥哥,我哥哥,已经死了么?”

    这一瞬间,陈柏突然不知所措。在心里想过很多种见面的场景,也编排过很多借口,却突然都说不出口。

    只见小女孩儿,努力的眨了好几下眼睛,想要把眼中的水花散尽。

    过了好一会儿,陈柏才开口问到:“可可,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这话,小女孩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落,却仍是没有哭。依然面带微笑的说到:“哥哥告诉过我,如果有一天是其他人在他回来之前先来找我,那他多半是再也回不来了。”

    陈柏见此,心里也是十分难受。

    走近丁可可身前,问到:“你哥哥还给你说过什么吗?”

    丁可可抬头望着陈柏,泪水从脸颊两侧滑落,但还是没有哭出声音,回答到:“哥哥告诉我,要永远记得微笑。”

    陈柏也是努力的眨了眨眼,阻止了刚要溢出的眼泪,然后才伸手摸着丁可可的小脑袋说到:“可可,跟我走吧,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

    “这也是,我跟你哥哥的约定。”

    丁可可,点了点头。

    .….….…

    陈柏牵着丁可可,往旅舍的方向走。

    一路无语。

    陈柏感觉,好像多说一句话都不合适,只能让这孩子自己慢慢的走出“悲伤”。

    回旅舍的路上,陈柏总感觉有点儿奇怪,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具体原因。

    这时只听一旁的丁可可开口问到:“大哥哥,怎么这么多人都跟你一样的装扮啊?”

    陈柏闻言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一路走过来已经看到好多人,短头发,手拿笛子。

    陈柏已经隐约猜到了是什么原因,对此也是哭笑不得。

    把苦石竹笛蕴入体内后,微笑着对可可说到:“你看,现在就不一样了。”

    .….….…

    “瞎子,你在笑什么?”

    女孩儿一边咬着馒头,一边望着桌对面的瞎子,口齿不清的问到。

    瞎子并不回话,仍是窃笑,因为他又感知不到笛子了,说明陈柏又在帮他蕴器。

    女孩儿皱着眉头,咽下嘴里的馒头,纳闷的问到:“瞎子,你怎么了?”

    瞎子这次并没有责怪女孩儿,反而“望着”女孩儿笑着说到:“洪三儿啊,我给你找了个相公。”

    “切!”女孩儿闻言并不当回事儿,喝了口汤,而后说到:

    “要嫁,你自己生个女儿嫁去。”

    瞎子讨好似的“望着”女孩儿说到:“咱们洪家,就只得你这么个女孩儿,这个事儿也只有便宜你了。”

    “便宜我?”这下女孩儿来了兴趣。

    要说她是洪家独女,能令得这位力将说“便宜”二字,看来这瞎子是当真了。

    女孩儿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到:“对了,我一会儿去逛逛,顺便把你的笛子拿回来。”

    只见瞎子突然罢了罢手,连忙说到:“别,别,过几天再说,过几天再说。”

    女孩儿这时突然站起身来,指着瞎子说到:“果然是那水长东。”

    “瞎子,你变心了啊,你不是最在意你那笛子么”

    “什么水长东?”瞎子疑惑的问到。

    女孩儿并不答话,而是继续问到:“瞎子,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不同,你非得让我嫁给他。”

    “要是我爹知道,你就这么把他女儿卖了,非得揍你不可。”

    瞎子却不以为意,只见他慢慢悠悠的说到:“要是你爹知道了,恐怕早就带着你提亲去啰。”

    女孩闻言,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坐了下来,身体前倾,靠近瞎子,然后说到:“瞎子快说说,他有什么不同?”

    “难道是叔山烈的私生子?”

    “哼!”瞎子轻蔑的说到:“叔山烈的私生子还配不上你。”

    这下女孩儿是真的懵了,反复追问着瞎子,想知道那水长东到底是谁。

    可是瞎子却始终只是笑,并不解释。

    .….….…

    施花魁起得很早,已经很久没有陪客人到深夜了。所以作息都比较规律。

    施花魁洗漱完毕后,习惯性的拿起唐永仁的画像,回忆着过往。

    第一次见唐永仁,总觉得这个男人很是朦胧,像影子,也像雾。

    现在却感觉越来越清晰。

    就在施花魁还沉浸在回忆里时,鸨儿姐突然冲了进屋,气喘吁吁的大叫到:“施姑娘,施姑娘,好多,好多.…”

    虽然话不完整,但是言语里充满了喜悦之情。

    施花魁放下手里的画卷,眉头轻皱,等鸨儿姐缓了一些,这才问到:“怎么了,姐姐?”

    鸨儿姐深吸了几口大气,然后说到:“来了好多好多客人,冲着你来的,你得出去见见。”

    施花魁一脸错愕的说到:“是不是搞错了,而是这是早晨。”

    鸨儿姐,手一扬,手里的丝绢拂了下施花魁,然后喜笑颜开的说到:“错不了,因为“断舍离”和“水长东”的缘故,大家都吵着要见施花魁。”

    施花魁对众人的追捧并不感兴趣,反而有些抵触,但是架不住鸨儿姐的拖拽,出了房门。

    施花魁款款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少了年轻姑娘的娇羞和青涩。

    多了三十岁女人的温柔和婉约。

    样貌并没有大的变化。

    依然是,柳叶眉,樱桃嘴,眸似深幽,肤若白雪。

    施花魁迎来了事业上的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