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件事的复杂性。
一开始的时候，这个项目很正常，在健康发展。
投资方是中影、华录和首都电视台，总共出资5000万。后来搞着搞着，就变了味，钱不够了。又因为“弃用选秀演员”、“红楼妹子角色内定”、“换导演”等风波，大部分的影视公司都拒绝参与这个项目。
经过计算，想要这部电视剧拍完，总投资至少要12亿元。
而且还要大幅度地压缩演员片酬，还要走关系让一批演员免费演出，才能顺利进行。
没办法，想要推进项目，就只能卖角色了筹钱了。
这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
过去这些年，影视圈穷的叮当响，市场没发展起来。很多电影、电视剧为了拉资金，往往都需要拿出几个角色卖出去。
让一群优秀的专业演员，带着一两个不那么专业的，影响不大。
最热衷买角色的投资人，就是煤老板，还真别说，真让煤老板们捧出来了一批知名的女明星。
可问题是，红楼里的主要角色都是女性，都很出彩。
都能卖钱。
覆盖面积太大了。
再加上新注资的投资人……出钱最多的那个是个女老板，靠着承包铁路工程发家的，非常硬气霸道，要求无礼。
导演惹不起，总制片人也惹不起。
别的角色也就罢了，可是，宝黛钗是要保证电视剧基本质量的重要角色，不能谁钱多就给谁。必须要听导演的。
可人家不甘心，花了那么多钱，最主要的角色都拿不到。
没办法，徐百卉处理不好，就只能请周不器出面帮忙了。
周不器去了之后，就见到了一个代表首都电视台的刘姓制片人，说了这些事，乌七八糟的令人头疼。
周不器心中冷笑。
心说你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5000万的投资，要是能可丁可卯的用在红楼拍摄中，差不了太多。就怕制片人和制片主任中饱私囊。
花100块买的道具，报销1万块，剩下的钱直接被剧组团队瓜分。恰恰投资人都是外行，不懂内情，还以为拍电影拍电视剧真要花那么多钱。
不过总体来看，这事简单。
只要震住了投资最多的那个女老板，让他别把手伸到宝黛钗……贾宝玉就算了，爱伸就伸吧，婕妤传媒旗下没有男艺人。只要保护好自家的女演员就行。
“唉，到头来，还得靠我保护她们的清白。呃……她们还有清白不？别特么我保护来保护去，早被拱了白菜，那可吃了大亏。”
周不器心头猛然一惊。
觉得这事还真不能强出头。
以他现在的身份，出头很容易，可问题是……别特么当了舔狗，费劲吧啦呵护起来，到头来一无所有，那就尴尬了。
去酒店里开了房，徐百卉打了几个电话，轻声道“下午一点，咱们这边开会，讨论一下角色的问题。到时候你支持李导演就行了。这个剧组的权力层，唯一想把电视剧拍好的就是李导演了。”
宁雅娴笑道“也是，女导演嘛。”
徐百卉哼了一声，也很烦躁，“就是这样，上一个胡导演也是女的。这次李导演要是也闹翻了，国内都找不到够级别的女导演来拍戏了。到时候请来了男导演，看着吧，角色的分配利益还得重新划分。”
周不器一挥手，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你的人呢？怎么还没来？”
徐百卉瞥他一眼，“急什么？快了，半个小时以后吧。李导演带着杨蜜，还有那两个新人一起过来，给你看看。”
“那两个新人，是她挑的林黛玉和薛宝钗？”
“对。”
“是黄花姑娘吗？”
“啊？”
徐百卉微微一怔，又好笑又好气。
宁雅娴脸色平静，好像没听见，一切如常。
周不器哼道“咱可不能好心办坏事，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帮也就帮了。要是……说不定还心甘情愿地想找靠山呢。”
徐百卉气呼呼的道“你傻呀？就算要找靠山，当然也是找你啊。都是小姑娘，谁愿意找老头子？”
周不器很无语的说“重点！抓重点！”
宁雅娴忍俊不住，笑着说“重点是清白。”
徐百卉没好气的道“我说了，都是小姑娘，还未成年。她俩还在读中专呢，一个在北舞附属中学读书，一个在上戏附属中学读书。”
周不器皱皱眉，“够呛！”
徐百卉想了一下，“蒋冰婕不好说，嗯，就是扮演林黛玉那个，她是一个人在首都读书。薛宝钗那个演员肯定没问题，她家里管的好像挺严格的，她妈妈一直跟着她。”
“算了，问了也白问！”
周不器摆了摆手。
感觉这个徐百卉，还没自己专业呢。不过也正常，这种事，徐百卉一辈子也就经历一次，周不器不一样，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是不是黄花大姑娘，他三言两语几个眼神就能甄别出来。
没一会儿，李导演带着几个年轻的女演员就过来了。
这次见面很重要，关系到她能不能把这几个重要的角色把握在手里。
“哥！”
杨蜜美眸雪亮，欢呼的叫了一声，跟小鸟似的就扑了过来。
这让周不器非常尴尬。
如果仅仅是少红导演带着蒋冰婕、李心婉两个小姑娘也就罢了，关键是扮演“薛宝钗”的李心婉身边，还跟着家长。
这不一下就露馅了吗？
还好，这疯丫头没乱喊，叫的是哥。
周不器轻轻拥了她一下，就放开了，没敢当着人家长的面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大家坐在一起，气氛融洽地唠家常。
两个妹子先做了自我介绍。
蒋冰婕的确是一个人在首都读书，学的是芭蕾舞。李心婉在家里读书，学的是昆曲。
“如果这次我真能演林黛玉，我……我就退学。”
“退学？”
“嗯，我学的是芭蕾舞，演戏用不上。如果改行当演员了，我就报个班，去学表演。”蒋冰婕咬着嘴唇，看样子是旁边的李导演给的建议。
李导演很认真的说“嗯，她挺有演戏天赋的。现在来看，红楼梦要想真正拍起来，得等到明年了。要是林黛玉和薛宝钗这两个角色能顺利拿下来，就让她俩做一些基础表演的学习。”
周不器皱皱眉，“一个小姑娘，在首都退学，然后自己报班学表演、改行当演员，可不容易啊。退学了，就不能住学校宿舍了。在首都生活，可没那么容易。”
蒋冰婕紧紧的咬着嘴唇，桃花眸里闪动着渴望。
徐百卉一挥手，笑着说“没事，只要合适，符合公司要求，签约成为婕妤传媒的艺人就行了，公司包吃住，生活问题不愁。”
杨蜜马上举手，“我签的就是婕妤传媒。”
蒋冰婕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徐……徐总，我怎样才能签约？”
徐百卉略作沉吟，“说起来，咱俩也算校友。有这层关系，我怎么也能帮你。首先，你先把林黛玉这个角色拿下来，然后嘛……”
看了身边的周不器一眼。
周不器差点被她气死。
他还想保持高人风范呢，不想吃相太难看。李导演是圈里人，在场倒是无所谓，可李心婉的家长还在呢。
周不器一挥手，“这事以后再说，咱们先说说角色的事，怎么回事？李导演，我听说制片人在为难你？”
“主要是投资人。”
“不是说好的嘛，你当导演，宝黛钗的人选，都由你确定。”
李导演叹了口气，“是这么定的，不过……资金短缺，投资人追加了2000万，每个角色1000万。要么换人，要么……”
周不器假装没听懂，“要么什么？”
徐百卉差点笑出来，就一脸痛心，冷冷的道“还能怎么？陪人家睡觉呗！你看看其他已经确定下来的那些金钗，不都这样？林黛玉组选秀第一名的那个女孩儿，直接就退出了，不就是不想同流合污嘛。”
李导演很无奈，摇了摇头。
对这种现状无可奈何。
周不器不动声色，眼睛扫过沙发上的三个女孩子。
杨蜜大眼睛咕溜溜转，见他看自己，就挤了挤眼睛，有恃无恐的模样。
蒋冰婕依旧是紧紧的咬着嘴唇，好像再咬能把下嘴唇咬出血了，眼眸里的渴望的火苗越来越强烈。
李心婉坐在妈妈身边，低着头，看起来端庄温婉，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阳光静静的洒在那一张秀美的脸庞上，明亮的美目，顾盼生姿，雪白的肌肤上，透露着丝丝红晕。
似乎有些害羞。
好像这个话题，多听一句都是罪过。
周不器马上心中断定，嗯！好！这个好！肯定是黄花大闺女！
李导演叹了口气，“想当演员，就得面对这些东西。大环境就这样，尤其对女演员来说，很不友好。要是没有金主，真是寸步难行。”
周不器一挥手，“没事！不就是林黛玉和薛宝钗嘛，这俩角色，我帮你们运作！没金主不要怕，我保护你们！回头我就跟投资人和制片人说一声，你们三个我都管了！谁也欺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