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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谁是真正的凶手

    大部分人认为凶手是三刁,因为作为镇长的他长期以来与大蛇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现在,大蛇和三刁闹翻了。两人的决裂会导致两个非常严重的后果:第一,大蛇斩断了三刁的利益链,以后就没有人给他送钱送房子了,“听说三刁就是向大蛇要第五套房子呢。”第二,大蛇将来可能将那些秘密抖擞出来,这对三刁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鉴于这两种情况,三刁产生了报复的心理。

    “如果按照你这么说,那为什么三刁没有杀大蛇而是杀了晓琴呢?”

    “这个你都想不到?三刁最容易接近的是晓琴啊。鱼镇人谁不知道晓琴和三刁长期保持着肉体关系,而且大蛇还是知道的。只要三刁打个电话,晓琴就会主动送上门来。杀了大蛇的老婆,也是对他的一种报复嘛。”

    “如果是三刁杀了晓琴,那么,在杀她之前他们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你他妈的老是想这样的好事。不过话说回来,以三刁那副德性,估计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那当然啊,难道你没有看见,晓琴是赤裸裸地躺在河边的吗?”

    “那到底是先奸后杀呢,还是先杀后奸?”

    “估计三刁会玩点新花样,我觉得是先杀后奸。”

    一阵诡异的哄堂大笑。在笑声中,大家都很快乐与满足。

    当然,鱼镇上也有一小部分人认为凶手可能是安富。米勒和青美青梅竹马的爱情的破裂,也一度是鱼镇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他们都为这对年轻人扼腕惋惜,“没想到一套房子就把一对恋人分开了。”当然,他们也曾经谈论着安富与大蛇之间的争吵与打斗。他们都还记得安富对大蛇说的那句话,“你把我逼上绝路,老子也不会让你好活。”大家认为米勒与青美的婚变沉重地打击了安富,而他去向大蛇求情时又遭遇了奇耻大辱,于是狗急跳墙的他便杀了晓琴来报复大蛇。

    “安富怎么能接近晓琴而又把她杀了呢?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真的要想干掉她,这还不容易吗?她到底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嘛。”

    “晓琴一丝不挂地躺在河边,难道安富还搞了她?”

    “当然有这个可能呀,安富也是男人,虽然老了一点,但干那事的力气还是有吧。”

    “晓琴那么性感风骚,安富估计是满足不了哦。”

    “那不一定,那事儿又不是看年龄大小。”

    “那安富是先奸后杀呢,还是先杀后奸。”

    “我还是觉得是先杀后奸,估计安富干不了强奸那样的体力活了哦。”

    依然是一阵诡异的哄堂大笑。在笑声中,大家依然得到了快乐与满足。

    警察上门调查没有对三刁造成影响,他依然沉浸在爱子黑飞的婚姻大事里。傻儿子能够娶到漂亮的老婆,作为父亲的三刁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他每天骑着摩托车在并不大的鱼镇飞奔,见到任何人他都停下来点头哈腰,热情地说:“到时候早点来喝酒啊。”他的口气很粗壮,就像是害怕别人听不见一样。人们都礼节性地点头表示答应。三刁又高声说:“好好好!”然后是一长串哈哈大笑。

    而安富则与三刁不一样,他显得很焦灼与慌乱。他成天在莫家村走来窜去,如一只发情期的狗。熟人对安富打招呼,他也不回答,怔怔地看几眼就转身离开了。这愈发使人们怀疑晓琴是安富杀害的。就算是福清和米勒,也开始发怵:“难道晓琴真是他杀了的?”福清和米勒都记得安富确实说过要杀人的话。

    人们的怀疑就像瘟疫一样,迅猛地在鱼镇传播。大家都言之凿凿地谈论着安富的反常表现,绘声绘色地转述他僵硬的表情和呆滞的眼神,说他表现出了犯罪之后的情绪与心理。在人们的争相描绘中,安富表现出了杀人后的恐惧、慌乱、恍惚,以及到底该不该逃跑的犹豫。

    怀疑在鱼镇越演越烈,这也加剧了警察的警觉性,他们加紧了对安富的调查。在一个黑黢黢的夜晚,警察突袭安富家。依然是那个小眼睛警察,他像擂鼓一样敲安富家的门。“开门,开门。”当时,安富关了灯坐在屋子里抽烟。听到敲门声后,他一骨碌站起来,边走边问:“哪个?”

    “派出所的警察,快点开门。”

    “有什么事?”

    “先开门,开了门再说。”

    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眼睛警察带着另外两个同事一下就涌了进来,他们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地端详安富的表情,想要从他的第一反应中寻找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一丝细微的线索。但是,他们并没有获得想要的东西。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本来说抽完这支烟就去睡觉了,但刚好你们这时候就来了嘛。”

    然后,安富招呼着三位警察在屋子里坐下,并给他们每人递了一支烟。这时候,福清和米勒也出来了。他们面对突如其来的警察,并没有感到丝毫的错愕,他们知道警察早晚都得来继续调查,因为关于安富杀人的谣言在鱼镇早已甚嚣尘上。但是,福清和米勒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安富最近的反常表现他们也是看在眼里。如果安富真的杀了人,将给这个家庭带来沉重的打击。整个调查过程中,福清和米勒都在旁边,仿佛他们也是来调查的警察。

    这个稍微有些寒意的春夜,安富和前来调查的警察进行了一番特别的对话。警察问得很啰嗦、很详细,很多时候一个问题要绕好大一圈之后才问到最关键的地方。安富也很有耐心,坐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回答着警察的问话。后来,安富自己也不知道警察到底问了什么,自己又是如何回答的。在一片恍惚的意识中,他看到三个警察离开了。他对福清和米勒说:“睡了吧。”然后,独自回房睡了。

    第二天,人们关于安富的议论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