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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让人安心的药香

    次日,张芩从服药房的床边睡醒,摸了摸常惟钦的额头。

    发现他已经没发烧了。体温变得正常了起来。

    恢复的效果,比她想的要好许多。不知道是因为他年轻体壮,还是因为主角光环。

    室外天光大亮,张芩伸着懒腰用杨柳枝和盐水洗漱好,回屋换了下衣服。又精神抖擞起来。

    年轻真好,哪怕自己熬了一宿,到早上才睡了一小会儿,此时也依旧是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今日医馆恢复营业,文叔早早就起床开门了。

    整个医馆大堂内,都被打扫清洁了一遍,此时看上去干净整洁,物品摆放的也很是整齐。

    学徒和杂工也都到岗就位,开始处理一些药材,整个医馆内,都散发着让人安心的药香。

    张芩拿着李婆子做的窝窝头,一边吃,一边从药堂侧门走进医馆。

    大杨正低着头称药分包,小李在旁边抓药称重。

    看似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平日里刚开门便有人排队等候的医馆,如今一个人都没有。

    李老叟死亡带来的风波,终究还是影响了医馆的声誉。

    旁人不管是否真是医馆的原因,总归是这个医馆内死了人。心中便会生出顾虑来。

    张若阳坦然自若的坐在桌案前,认真的翻看着张芩做的账本。

    张芩几口吃完窝窝头,走了过去,随手倒下一杯茶水,一边喝,一边随口问道:“今日一个病患都没有么?”

    张若阳没在意的点了点头:“是也。”

    “爹一点都不生气?”

    张若阳摇摇头:“这事不是我的错,这些人也至多被蒙蔽一时。不管小人在背后做多少动作,医术才是真道理,且等着看吧。”

    张芩知道自己老爹有他的道理,便也不再多言。只自己默默思索办法。

    要么搞个什么活动,大促销之类的,累积三个病,赠送一个病?

    想想又把这无厘头的念头,甩出了脑海。

    这时,从外面跑进一个老妇人,抱着小儿哭的涕泪横流:“张大夫,救救我孙儿。”

    这老妇人怀里的小儿,年龄不过七岁,面部有些浮肿。此时哭闹着喊头痛。

    张若阳放下医书,认真看了看小儿面色,心中已有猜想。

    他神色温和的问道:“这两日他大小便如何,有没有呕吐的症状?”

    老妇人哀泣的说道:“昨日开始一直拉稀水,没怎么尿,总是说想喝水,喝了又吐。”

    张若阳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患儿的额头,又定住患儿手臂寸关尺三部,开始脉诊。

    张芩见此便脉诊另一只手,过了一会儿,两人互换了手,都得出了结论。

    四诊合参,张若阳在旁边的纸上写病案。又问张芩道:“你可有看出是什么病症来?”

    张芩听到父亲问话,脱口而出:“水逆之证。”

    张若阳认可的点了点头:“可知怎么治疗?”

    这问题难不倒临床经验十分丰富的张芩,她道:“治则温胃化饮,利水渗湿,可用五苓散主之,酌加半夏陈皮降逆和胃,并行其气。”

    张若阳微微笑了下,将手中药方给了学徒小杨。温和的看着妇人说道:“方才所说可有听清?我开了五剂药,等会儿会令人文火熬煮,且先服下两剂再走。”

    妇人闻言忙点头,连声感谢,站在旁边的小杨不耐的催促:“好了,快去交费,别在这里墨迹。”

    张芩眉头一皱看着小杨,直言道:“小杨,不能这个态度对病人。”

    小杨表情僵在脸上,半响梗着声音说道:“知道了。”

    医馆煎药房开始工作,随着第一个病人的就诊,陆陆续续也开始有其他人来到馆内就医。

    坊间有不信任张若阳的人,自然也有相信他医术和为人的人,虽然相对来说要更少一些。却也比张芩预料的情况要好出许多。

    总算不至于无人问津,张芩心中松了一口气。

    又挂念着今天要找李大牛要债对峙的事情,便同张若阳说了一声后,招呼了几个帮工和学徒,带着扁担木棍一起出门去了。

    一行人到了李大牛居住的街巷。敲门始终没有人回应。几个人干脆撞开了门。

    却只在屋子里看到一些破烂酒罐子,整个屋子里都是一股恶臭。

    不仅没有见李大牛身影,李老叟的尸首也不见了。

    张芩微微蹙眉,让小杨出去打听,却听到邻居说,李大牛昨夜就收拾包袱走了的消息。

    张芩目光一冷,该死,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她思虑片刻,将这李大牛跑路的事情先告知了里长。再由里长去找李大牛家族的族长村长来,居中调和。

    她的诉求很简单,要么李大牛赔偿医馆全部损失,要么李大牛进县城南监蹲个几年。

    现今这个世道,李大牛不可能脱离家族行事,除非他彻底成为亡命之徒,不想在春兴城待了。

    可据张芩的了解,这个李大牛分明是个吃软怕硬。专门欺凌乡里的混子差役。

    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血性?他之前只不过是为了讹诈医馆钱财,才会故作凶恶。

    实际可仍是个色厉内茬的人。

    他如今很可能就藏在益春堂的背后,但他们救走李大牛,到底是什么目的?

    张芩心中生出警惕,却暂时只能无可奈何的叹出一口起来。

    无论如何,此事现在已经告一段落,张芩便又叫着众人,回家去了。

    等她回到家里时,天色已经黑了。她闷声到厨房喝了口冷水。

    不把这事了结,张芩心中便总有忧虑。

    她低头沉思,李大牛既然不是自己想走,那背后转移的人,定然是益春堂了,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难道是要利用李大牛来杀人?

    张芩不敢高估这个时代,有权有势之人的节操,想了想,她对跟着她回来的三个学徒说道。

    “今日之后,你们三个,同杂工一起,每两人一组,轮流在药堂守夜,如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敲锣把人叫醒。”

    三个学徒连声答应,张芩暂时放下满腹心事,回到了内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