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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尤宝怡脱掉浴袍,重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女部,她被服务生领到包房。包房内吵吵嚷嚷,个头高的她,见凤姐正埋头苦干,嘴里还在教训别人:“让你拧,牺牲了吧?该顺就得顺。”

    “四和尚,悠着点,经不住你浪。”眼尖的她喊道:“紫茄子,叫不动你呀?”

    “凤姐,没听见。”

    “生意见好呀,去,给我姐们儿让个地儿,哎,给领进来。”又扭头对她旁边的人说:“哥们儿,商量一下,挤挤。”

    凤姐问:“够沉得住气的?”

    尤宝怡道:“洗浴中心真会挑地儿,还给包下来了。”

    “那猪头,贼性,净出怪招,亏他想的出来,不过挺好,挺舒服,累了提提精神,按摩一把,蒸一蒸精神焕发。”

    “出奇才制胜。”

    “肥贼,智商挺高。”

    “这种人,不可思议。”

    “他?十个肥贼也抵不上从小义一个。”

    “从小义现在可什么都没干。”尤宝怡说这话还真没底气。

    “姐们儿,人,不可貌相,优秀的男人,从来不把自己昔日的辉煌挂在嘴边。”

    “凤姐对他可是很推崇呀。”

    “那当然,难得的佳品。”

    “评价是越来越高,这里边,一定有很多精彩的故事。”

    “他跟你没讲过吗?”

    “没有。”

    “那就对了,姐们儿,你有很多吸引人的地方,你没感觉吗?”

    “四张多,没盼头了。”

    “越老越有味。”

    “你的精神头老是那么好,有什么秘诀?”

    “耐不住寂寞,随心所欲。”

    “今天人可够多的。”

    “肥贼能压得住场子。”

    “下注小点,探探路子。”

    “想到一块儿去了。”

    小北京用一种特别欣赏的眼光,来回地在姜火菲身上扫描。

    姜火菲早已觉察到这种咄咄逼人的眼光,内心相当得意,但是有些心慌,连发牌都显得有些微颤。

    祥子挤兑她:“嘿,哆嗦什么?”

    “你管着吗?”

    “真成,不过理解,一百年收把锅,理应兴奋一把,要小心,犯浪还得把钱吐出来,别说我没告诉你。”

    “累不累呀你,输钱又没管你要。”

    “你也要不着呀,就你,不够格,倒找钱也没戏。”

    “玩儿牌就说玩儿牌,胡扯什么呀?我怎么着,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姜火菲微怒,高耸的胸脯起起伏伏,很是诱人。

    丽雪说:“祥子,别臭来劲,欺负老实人,你光荣啊?讨厌。”

    祥子自知无理:“我嘴欠还不成,姜火菲,开个玩笑,你以前不这样呀,今儿是有点邪行,人,变数太大。”

    “是你心术不正。”

    “打牌本身就是连消遣带娱乐,哪有那么多严肃,全都板着脸跟仇人似的,你盯着我,我瞪着你,姜火菲,你板着脸不知道什么样?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你要是板起来,标准的小鬼脸。”

    ……牌局过后,姜火菲大胜,免不了要请小北京吃饭。

    王府饭店,两个人狂饮。

    小北京问:“干吗这么腐化?”

    姜火菲道:“人活着不享受等于白活。”

    “我发觉,漂亮的女人永远是高高在上,什么都追求最好的。”

    “有什么不对呀?老天爷赐的,就这么一次活的机会,而且只有几十年,不善待自己,岂不有些对不起上天的旨意。”

    “获取得有道行。”

    “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道行?”

    “辉煌的也不在少数。”

    “因人而异,并不是每个人都非常幸运,漂亮的女人,不见得从小就境遇极佳,有许多人小时候也是吃了不少苦。”

    “说说你自己?”

    “太简单,平平常常。”

    “我很想听这平平常常。”

    “为什么?”

    “你可不是平平常常、简简单单,咱们从表面就可以看出,你,年轻靓丽,从几千里地之外出来闯世界,谋求自己的生存之道,在确保不受伤害的前提下,活得很自在、潇洒、富有,相当的厉害。”

    “把我抬得够高,但是,事实与你说的相差甚远,而且,其中的滋味只有我自己知道。”

    “反正,你很不平凡。”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个人都在忙碌,都在奔命,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怎么活着的人都有。”

    “刻意和不经意,完全不同。”

    “刻意那是追求,不经意那是无奈,能力不同,为人处事方式也不同。”

    “没错,但女人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那是男人的本性难移。”

    “难道女人不利用男人吗?”

    “男人不给市场,不给机会,女人不可能因此得逞。”

    “有道理,你诱惑过男人吗?”

    “这个可以不回答吗?”

    “可以。哦,对不起,是我不好,探别人的隐私不合适,尤其是你。”

    “没关系,你说我什么都成。”

    “真会说话。”

    “是真心话,你这样的男人,不错。”

    “我特坏。”

    “男人坏,不是缺点,不坏的男人,不是有缺陷,就是废物点心。”

    小北京呵呵傻笑,笑得姜火菲发毛。

    “你笑什么呀?”

    “很歪的说道,你是头一个。”

    “那你的女人一定不少。”

    “不多,上眼的更是极少,而你,算一个。”

    “又捧我?喷人好像是你的强项。”

    “男人、女人都是相互的,互相捧是互敬,而你值得我捧。”

    “跟你一样,犯得上让我说好听的男人,你算一位。”

    “在广州不是好好的,怎么跑到北京来了?”

    “一言难尽。”

    “又不好说?”

    “跟你讲无所谓。”

    “我很荣幸。”

    “花言巧语,你也是强项。”

    “北京也不是很好混,挣钱真不如以前,人也比以前油多了。”

    “诚实话告诉你,广州的生活,是让我刻骨铭心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之处。”

    “我能理解。”

    “从底层走出来的人,需要一个过程,农村向城市过渡,需要磨练,当中,付出代价是必然的,尤其是女人。”

    “这我很清楚。”

    “你要想过好日子,就得去折腾,去奋斗,无知和幼稚,是年轻女子堕落的主要原因。”

    “这个世界花花绿绿,诱惑力极大,恐怕也是最主要的。”

    “凡叙也没有好话说我,实在地讲,广州的精品店的的确确是我自己的心血,钱挣得容易,花得也就像流水一般,爱慕虚荣是每一个人的专利,挨着港、澳那么近,迈出去潇洒一把是时尚。”

    “你也逃不脱如此的吸引。”

    “是,眼见翻手之间,钱来得如此之快,人能逃脱它的诱惑太不容易了。”

    “于是,你的血汗钱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一点儿都不错,没有办法,挡都挡不住,劝也劝不住,一门心思往败家上走。”

    “一步一步往下滑。”

    “逼急了呗,先是借钱,后是卖店,再往后,只好做些违心的事。”

    “走到这种地步,还不甘心?”

    “我想给自己一个回旋余地,然后马上脱离。于是就来到此地,现在遇到了你。”

    “我是上不了台面,高不成低不就,大财发不了,也饿不死,平平淡淡。”

    “这样多好,与世无争,与世无求,日子过得无忧无虑,这一直是我向往的生活。你想想,一个女人有多大的追求,无非就是图个安稳。”

    “像你这样的,我是养不起。”

    “你把我看高了。”

    “哥们儿是不敢把你看低了,你经过风浪,又很出众,你不觉得自己对男人有很大的吸引力吗?而且,相当有味道。”

    “真会哄女人,嘴甜得厉害。”

    “女人挺复杂的,你们是水做的,不好琢磨,又特别善变。”

    “不懂我教你,女人一点都不复杂,而且相当简单;对她加以关怀,你就打动女人了,坏笑什么你,我发觉你挺坏的。”

    “我发觉,你发怒的时候,更让男人对你有想法。”

    “你算一个吗?”

    “我是凡人,不会脱俗,肯定想,而且还相当强烈,但是,想归想,而做的话,是相当愚蠢的。”

    “怎么讲?”

    “很简单,我尊敬你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又是可望而不可及。”

    “净是稀奇古怪的想法。”

    “不叫怪,这是正常。”

    “你说老实话,咱们萍水相逢,你凭什么过来帮我?”

    “你也说真话,咱们素昧平生,你凭什么要我帮你?”

    “为你这么狡猾,喝一个。”

    “为你那么矫情,我奉陪。”

    姜火菲说:“嘴架暂停,如此一来,是棋逢对手。蔡哥,你对女人很有研究,想必对女人也很有手段。”

    “那倒不是,我只是对我自己负责任,男人,没有女人烦,有女人更烦。”

    “讲讲你所谓的烦。”

    “男人,成天介孤单单的一人,也挺可怜的。”

    “你可怜吗?怎么看怎么不像。”

    “你听我说呀,耍单飞,没人疼没人爱的,晚上抱着枕头睡。”

    “就你?蔡哥?能那么老实?没有小傍家儿?装得真像,嘴封得挺严。”

    “信不信在你,有了女人吧,把什么都限制住了,好像这一辈子就得为她一个人活着,同时还得任她耍小性,迁就她。”

    “废话,哪个女人愿意男人花心呀,换位讲,你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胡搞,你怎么想?要是让你抓住,就凭你,你得把人给宰了,大卸八块都不解恨,大概没冤枉你吧?”

    “完了,我把你看扁了。”

    “不会吧?小女子软弱。”

    “装的,绵里藏针,不知你对男人有这么大成见。”

    “面对背叛,无论男人、女人都会深恶痛绝,因为对谁来讲都是自己的耻辱。因此有些失去理智的人就想着要报复对方,甚至置他(她)于死地。”

    小北京换了话题:“说正经的,你干到什么时候是一站呀?”

    “没想过,混一天是一天,已经败成这样了,再想抬头谈何容易。”

    “在那个场合里,人,会很快衰老的。”

    “别无他路,最起码够自己生存的,又不需要什么投资,天然资源。”

    “过于轻松,其实心里特别不平衡。”

    姜火菲又在把眼睛挑起,斜着滚动着:“谁愿意随随便便让男人占便宜?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干不行吗?”

    “蔡哥,你说,我不想过踏实日子吗?才怪,可是毕竟得面对现实,怎么也得找一个负责任的,这样的男人好找吗?女人要求男人承担责任,不过分吧?”

    “当然,男人应当扛起肩膀。”

    “但愿你是这样,可这对于我来说只是梦想和天方夜谭。哪一个冤大头愿意娶我这样的女人。”

    ……

    两个人最后都表示以后彼此有什么事一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