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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几件比较奇异的事

    世界无奇不有,在讲我进火葬场工作前,先说说我遇到的一些当时根本无法理解的事。

    这里先说一下法事现场的分工:家父主要是负责弹唱敲,大伯负责画运撒哼,三叔负责咒与净身。

    弹唱敲,就是弹弦、唱祭文、敲锣鼓;画运撒哼,就是画符(纸上或者棺上),运法(表演成分很多),向各时的吉位撒纸钱,哼唱;咒与净身,就是念经,如《超度经》《亡魂经》之类,净身,就是起尸。

    起尸,一般就是给尸体沐浴、更衣完毕(这个由家人负责,一般是由长儿长女或者配偶来做)后,把神放入棺材。这里有讲究:神入棺后,后人都要看神能起几次身(让神坐起来),据说,起的次数越多,后人发的财就越大。一次三叔穿着道服,戴着帽子,左手握棒,右手持符,绕棺走正三圈和反三圈,棒子在神的身上来回滑过几下,嘴里念念有词。我正在旁看着,看啥?那么小我就有兴趣看别人哭和看神穿新衣,我可是一直都不怕死人和法场的。当我正在琢磨这神的黑衣和黑裤下面的黑鞋里面有没有袜子的问题时,三叔一吆喝一捅棒,这神“腾”地坐起来了!

    我吓了一跳!死者家属又哭又拜。

    这次“神”起了两次,结果家属事后大发红包。这就是起尸。

    起尸不一定都会成功。也是这一年,我就经历过一次起尸不成功的例子。这次家父和伯伯都在,当三叔在起尸的时候,老套路进行了快半个小时,“神”就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里面,死者家属就说三叔是冒牌天师。起尸虽然不成功,但是这家后来还是旺丁旺财,不过却苦了三叔。那场法事做下来后三叔郁闷不已,连续病了三个月。

    2.假死

    村头的梁婆婆去世了,因为是大热天,上午去世的,下午就要开始做法事。一般是要做一个通宵的,再有钱的主儿,也很少做几天几夜的,毕竟,做法事既折腾人,也折腾“神”。梁婆婆应该算喜丧——八十九岁安详去世。这次阿坤也在场,我和他穿着道服打下手。

    死者家属说:“我们尽孝吧,天亮前就入土。”

    到下半夜时,我和阿坤都睡了一觉,都醒了,三叔根据家属需要给神起尸。三叔还是老一套,呼啦!梁婆婆坐起来了!可半晌也不见躺回去,这还没啥,她居然扭过头来看着我(我与她孙女站一边)。这次真够我喝一壶的!

    我和她孙女吓得哇的一声都哭了,腿发软!过了很久,大家才冷静下来。三叔也不敢唱了,有的家属都被吓跑了。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突然说:“口渴,喝水。”

    我们这才知道梁婆婆活过来了。原来老太太上午喝粥呛着了,“死”了,后来又活过来了。这是假死,可这事不常有。

    许多年后村里又出现了一次。村东头的陈伯去世,家属为他简单地料理后事,去世的第二天就把他埋了,用的是普通棺木。

    死人在棺材里都是仰躺的,陈伯没有驼背,躺在棺材里是直直的。家属把陈伯葬在一个山坡上,我们站在村头可以望见他的葬处。按照我们那儿的习俗,死者入土后三到八年之间要起棺取骨,然后用一个瓮把骨头装起来,再找风水好的地方埋,以后家属在拜祭的时候棺冢和骨冢都要拜的。

    五年后某吉日,家属给陈伯起棺取骨,在挖出棺材的时候,烧香三拜,一声:“棺,起!”

    棺材的盖开了,泥黄色的骨头呈现眼前。捡骨的人(一般是老人)清理好棺材内污垢,蹲下按从脚到头的顺序捡起骨头。

    正捡着的时候,捡骨人大呼:“老陈,令尊下葬是趴着睡的?”

    老陈说:“没有啊。仰着的。”

    “那就奇怪了,怎么骨是趴着的?”

    老陈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原来他爸是假死,而自己却把他活埋了!老头儿在棺材里醒来,最后窒息,趴着去世。后来,自责和内疚这两种情感折磨了老陈好多年。

    起尸和假死都可以用科学解释。尸体坐起来的现象可以用神经学来解释。它的道理跟中学时候做的青蛙试验差不多。神经系统引起收缩,死尸就会出现运动。火化的时候也是,突然遇火尸体就会动,这好比一张纸在烧的时候会卷起来;而假死,可以用医学知识来解释,窒息,然后又醒来,是正常的生物现象。

    中国地大物博,我相信这样诡异的事情哪里都有可能发生。

    3.问米

    这个事,说出来挺普通,可就是无法解释,最多只能说从事这个职业的人是神棍!像阿坤那样。我们这里称这种人为“问米婆”,这次我要说的是神乎其神的问米婆——凌婶。

    凌婶原来与我们不在一个镇,她是从外地嫁入的,她所在的山镇与我们镇相距五十多里。据说,凌婶并非与生俱来就拥有这种神奇的能力,而是在她丈夫死后,她悲伤过度,一觉醒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外婆去世八年了。我妈和三个舅舅日益思母,想知道外婆在那边过得怎样,在2000年中秋之际,约定去找凌婶见外婆。

    凌婶深居简出,且只在上午十一点前接待客人,过时不候,十多年来一直这样。

    那次,我给两个舅舅和妈妈当车夫,早晨六点起床赶路,到凌婶家那儿才七点半,我们赶了“头炷香”。

    凌婶看上去就一农村妇女,端坐大厅边房,房内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壁上没有贴“钟馗捉鬼”之类的画。我们敲门进去。

    凌婶盘腿坐着说:“你们来啦?”

    我妈说:“是。凌婶,请帮我们请我妈上来,问候她老人家。”

    凌婶点点头,也不问我外婆生忌日(注意:凌婶绝对不认识我们一家人)。过了许久,凌婶睁开眼睛说:“大妹(大妹是我妈的小名,姐弟里我妈最大)你们来啦?”。

    我妈一下就泪眼婆娑。凌婶的语言动作十足像我外婆。

    凌婶看看大舅、二舅(三舅没来),说:“大仔、二伢也到了,阿幺呢?在上海还没回来?”

    虽然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深深地震撼了我。这也太神了!凌婶怎知哪个是大仔,哪个是二伢?可她分出来了!连幺舅在上海她都能知道?我外婆去世时,凌婶还没嫁入我们镇呢。

    简单解释后,我妈问:“阿妈你在那边住得好吗?有钱使吗?”

    凌婶说:“有,有两个丫鬟,开始时房漏水,现在修好了,树荫下草地碧绿,还有个果园,挺好的。”

    我在此不得不解释一下,外婆去世时我们给她烧了俩纸丫鬟——农村给死者烧纸丫鬟的很少。开始两年舅舅说外婆老托梦说房漏水,后来大家斥资给外婆修了水泥坟。外婆葬在一棵大树下,坟山下就是橘子园!可是,凌婶怎么知道这一切?

    后来大舅问:“妈,你还记得几个孙子吧?”

    凌婶做出外婆的标志性手势,说:“大孙子吃国家粮了,娶了个好老婆。”

    大舅又问:“二孙子呢?”

    凌婶说:“哼!娶个捞妹!”确实,大表哥是校长,吃国家粮,娶个好老婆!二表哥娶的是四川妹,我们称外地人为“捞”。

    二舅问:“那我的子女呢?”

    凌婶说:“二伢啊,别在北京,回来吧。阿妹天天窝在家干吗呢?”嗯,二舅的儿子去北京读书毕业没回来,女儿刚毕业在家待业。

    我颤颤地叫了一声“外婆”。

    凌婶看看我,对我妈说:“大妹啊,让阿喃别像你们了。他命不好,书读不成还有大把事干啊,我的乖喃。”阿喃是外婆对我的昵称。是的,我参加过两次高考,每次都是在考前一周受伤,书没读好。听到这里,对外婆的思念之情越发浓烈,我差点流泪。

    后来,我们还问了许多事情,凌婶对于过去事情的回答基本正确,也问了些未来的事情,对和不对只有以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