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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破防了

    回去的路上,韩宗泽见她很沉默,明明买到烧鸡时还乐得不行,现在那份喜悦一扫而空。

    “睡在热炕上后半夜都冷,这睡在城隍庙的地上该多凉呀,要不让大伯来咱家。”

    “我不要。”

    韩宗泽微微蹙眉:“为什么?”

    “我就是挺恨他们的,我以为他们同我是家人,可是后来他们也不要我了。”

    先是被爹娘抛弃,再被所谓的家人抛弃,最后又被夫君抛弃,她是真心觉得自己是个派不上用场的废物,因为很没用,所以一直被人舍弃。

    直到去了军营,救死扶伤治病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是被大家所需要的。

    可为什么,看到大伯那个样子,她还是会难过呢?

    “他们是家人吧,家人是会原谅彼此的存在吧。”

    沈小棠吸了吸鼻子:“我不要,我恨死他们了。”

    “那你为什么要难过呢?”

    沈小棠紧咬着下唇,良久才擦掉眼泪:“你说,人的日子怎么就这么苦,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好日子啊?”

    ……

    隔天,沈小棠站在沈庆摊子的对面看了很久,人来了他热情地招呼,人走了,他就蹦蹦跳跳地搓着手背取暖。

    饿了就蹲在墙根啃馍馍,舍不得花钱喝水,就弄点墙上未消的积雪啃着吃。

    不知怎么,看着他那般努力的样子,她竟也恨不起来了。

    她避开人进到空间,去厨房点上炉灶,将提前揉好的面擀薄切细,剁了些精肉,配上黄花木耳,铁锅烧热油,豆豉爆香,干辣椒放进去爆炒,之后加上陈醋。

    那一股酸辣的香味便随着肉香四溢,臊子炒好盛出,烧水下面,面煮好后倒上臊子,色香味俱全。

    她用家里最大的海碗盛了一大碗,又将面汤舀了一瓦罐,放在竹篮里提着。

    “大伯。”

    沈庆瞧见侄女,颇为欣喜地凑过来,正要开口说话,就见一骑着高头大马的军爷出了声。

    “小村妞,给你。”

    一个包袱扔到沈小棠的怀中,她单手接住,将篮子放在地上:“这什么呀?”

    “衣裳。”

    房世雄扯了扯缰绳,有几分得意的:“丑丫头也不醒的穿得好看些,知道你没钱,哥收拾了些亲戚不穿的旧衣裳给你。”

    沈小棠白了他一眼,她倒是不嫌衣裳旧,主要是不爱听他讲话,抖开包袱一看,那细软的绸料绣的各种花样,看起来很新。

    “怎么这么新?这不会是你花钱买的吧,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房世雄得意的扬着下巴:“哥就知道你抠门,不敢收人家的贵重礼物。所以没花钱给你买,真是问亲戚要的,有大有小你挑能穿的穿。”

    沈小棠翻看着衣服的布料,想到找到穿过的痕迹,房世雄用脚尖踢了踢她胳膊。

    “别翻了,你也不瞧瞧哥什么身份,家里的亲戚就没有不当官的,都是钟鸣鼎食之家,日子好得很,身上的衣裳就差天天不重样了,你还想翻个补丁出来啊?”

    她还真这么想的,沈小棠没见过世面的吐了吐舌头。

    “行了,拿回去穿,哥有事呢,先走了。”

    沈小棠将包袱绑好:“谢谢哥,那天得空请你吃酒。”

    房世雄一抖缰绳,靴脚轻踢马腹骑着马儿走了。

    沈庆瞧那衣裳看着好,也替她高兴:“这官爷是上回那个吧?”

    他记得去白水村的时候,好像见过一回,那时候没敢看人家的脸,不过这声音他记得。

    “是呢,湟源县左将军府的少爷,在军营里当千户呢。”沈小棠将篮子提到他身边,揭开盖子,“这天冷,我带了碗热汤面。”

    沈庆半个月都没吃口热乎的饭了,瞧见这面,一时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瞧见上面的肉臊子,他脸色变得紧张起来。

    “这……这碗面得不少钱吧?多少啊?大伯吃完将钱给你。”

    沈小棠心情复杂地挤出一丝笑,将海碗端出来递给他:“不用,家里做的。”

    沈庆伸手去接,冻僵的手指佝偻着没法发力,他不以为自己会接不住。

    双手这么一捧,碗就从手里掉了出去。

    他忙用手一抓,拇指掐在碗里,捞住了,只是这一下子,半碗面都撒出去了,他懊恼地皱着眉毛,半张着嘴。

    蹲下,将地上的面捡起来放到碗里,动作一气呵成,快到沈小棠都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将面捡到碗里了。

    沈小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道:“大伯,这掉地的就别吃了。”

    沈庆吸了吸鼻子,乐呵极了:“没事丫头,不脏,这地都冻硬了,捡起来还能吃。就是白瞎这一口好汤了,都撒在地上了。”

    他蹲坐在地上,将面碗小心地放在膝盖上,一手护得紧紧的,生怕再掉了,另一只手也冻得伸不直溜,无法像平时一样使筷子。

    试了几次,筷子都从指节掉落,他索性整个攥着筷子往嘴里扒拉。

    “瞧这天冷的,大伯这手都不抗使唤了。”

    那碗面里有褐色的泥点,可他吃得可开心,最后还用面汤泡了半个窝头,看着他双手骨节上长满了冻疮,她突然就破防了。

    “大伯够不够吃啊?不够我再给你煮碗面。”

    沈庆晃了晃手里的窝头:“不用,再泡半个窝头就够了,你大伯娘走时候给我蒸了一面袋,什么时候吃完了,什么时候就能收摊回家了。”

    沈小棠靠着墙站着,看着冬日里不刺眼的日头。

    “大伯,要是我爹娘上回都死了,我去你家,你会赶我走吗?”

    沈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失笑地摇了摇头,继续吃自己的面汤泡窝头。

    “大侄女啊,这女人说话从小到大都就一个意思。大伯知道你想听什么,但大伯得跟你说句实话啊。明年你妹子就七岁了,你来家里,就要交两个人的粮税,家里拿不出啊。”

    “要是我家有银子呢?家里田收了也有三十两银子吧。”

    沈庆双手抱着面罐子索取着最后的余温,略沉思了一下。

    “那多少是能挺一段日子的,不过还得看情况,要是明年你四叔能高中,养两个你都没问题,中不了,就没辙了。”

    “这么说,大伯是要不管我了?”她笑着问他。

    沈庆摆了摆手:“嗨,你不是还有个婆家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大伯管不了你,那韩家也不会不管你,这是他们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