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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故人相见

    朱希孝一副商人装扮,在一位年约五旬老丈的引领下穿梭于一行行织机间的通道上。

    “陆老板,如今皇宫内所用丝绸布料都是出自我们沈记织坊,弗郎机商人也只认我们沈记。”

    朱希孝也很客气的笑道:“这些在下早已听说了,不然也不会特意跑一趟了。我们陆家在广东是开铁料作坊的,所谓‘隔行如隔山’,在下不明白的是你们沈记的丝绸图案比别家的精美,价格反倒便宜,这质量上能保证吗?”

    “当然能!别家的织机一次只能织入两根纬线,可我们沈记的提花机一次可以织入七根纬线,而且只要两人操作。效率上去了,人工成本自然就下来……”

    突然跑来一个伙计,凑到老丈耳边:“一个送丝的小伙子在前边闹事。”

    朱希孝笑道:“您有事就先去忙吧,在下正想细细的欣赏欣赏这些绸样。”

    望着匆忙离去的老丈,朱希孝面色变得凝重,急匆匆的朝后院溜去。

    朱希孝来到一面石墙下,纵身跃上墙头,望着墙外看似杂乱无章的石堆,试着伸手运用内力推了推,纹丝不动,他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就是这里了!”

    朱希孝跳回院中,目光锐利的盯着那一块块墙石,伸手朝其中一块用力一按。随着“轧轧”几声山响,墙石移位,墙上竟出现了一个足有一人高、三尺宽的洞口。

    随即有箭镞如雨点般从洞出。朱希孝目露寒芒、嘴角冷笑,身形旋转着朝里冲去。

    里面是一间不大的石屋,屋中央有一张石桌,桌边围坐着三男一女。有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手持长剑站在朱希孝对面,剑尖直指朱希孝的喉结。

    “哗啦”一声,朱希孝衣袖中的箭镞掉了一地,淡淡一笑:“十年不见,仇少主的脾气还是这么急。”

    看着溅落满地的箭镞,青年握剑的手抖了一下:“什么十年前,什么少主,识相的赶紧自报家门、说明来意,否则休怪小爷剑下无情。”

    三男中看上去年龄最长的一位起身喝道:“庆儿,不得无礼,退下。”

    青年立即乖乖的退到那位年长者身后。

    “没错,就是他们,前首辅夏言的侄子夏克承和他儿子夏朝庆,如今的狼道宗主仇影和少主仇庆。另外那三人应该就是狼道的三员得力干将:经营织坊的沈磊、经营牙行的吴剑和经营绣庄的玲珑夫人。”朱希孝暗忖,立即谦恭的拱手道:“在下姓朱,京城人氏,十年前‘庚戌之变’时,宗主和少宗主曾在敝府别庄住过一些时日,还无意中引发了一场火灾。”

    仇影面色一变,朝沈、吴等三人一挥手:“你们先走吧。”

    三人站起身,却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仇影道:“朱公子并无恶意,否则刚才机关发射的这些箭镞就是落在我等身上,而非掉在地上。”

    三人拱手离开。

    仇影立即拉着儿子跪倒在朱希孝脚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朱希孝立即俯身拉起父子:“前辈,你这是干什么,万万使不得。”

    仇影眼含热泪:“当年,叔父遭奸人陷害,腰斩于市。若非成国公几次三番的维护,我们父子哪还有命,我们还连累得国公夫人如花似玉般的年华便香消玉殒!国公现在好吗,他还是一个人?”

    朱希孝眼中发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次第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哥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公务上,每逢嫂子的生辰和忌日,便到云霞山庄呆一天,也……算是好吧!”

    仇庆将父亲扶回石凳,愤愤的道:“奸贼,我夏朝庆一定要将严、陆两家满门碎尸万段。”

    朱希孝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少主姓仇,任何时候、任何境况及在任何人面前,都要谨记这一点。”

    仇影生气的瞪了鲁莽的儿子一眼,转头对朱希孝道:“老夫听说二爷现在在锦衣卫任职,此番登门是有要事吧?”

    朱希孝点头:“沈记织坊在同江南织造局合作,前辈又是四方钱庄的老板,晚辈想要江南织造局总管杨金水的一些把柄,前辈可否帮这个忙?”

    仇影立即道:“这有何难?”又转头对儿子说:“回宅子吧!”

    仇庆双臂抱住石桌一转,桌下出现了一条地道,三人从地道离开。

    没有一个人发现,石屋外,玲珑夫人耳贴石墙而立。牙齿已将下唇咬出了血印,双眼冒着愤恨之火,淌着泪水的脸上还带着狰狞的笑容。

    夜色如漆,景王府的后门外,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