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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月

    踏踏踏...

    一阵阵踏步的声音顿时在车厢内炸响开。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高呼的声音。

    “让开,让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吵了起来!”

    “真是不安分啊!”

    列车的警卫员推开人群,挤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穿白衣的医生,正提着手提箱在警卫人员护送下赶过来。

    “我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扑上来的啊!”

    “不关我事!”臃肿女人的脸扭曲了起来。

    生怕沾染到什么晦气,她撑起半跪在地上的身子,慌乱的退到一边,身上的肉一抖一抖,当看到那些警卫朝她走来时,更是不自主向后退了几步。

    “麻烦,大家让一让!腾出一部分空间。现在有乘客突发疾病,情况危急,希望大家理解!”

    几名警卫中,走出了一个身穿警服,身格健硕的男人,他朝人群吆喝了一声,看模样是这几人领头的队长。

    “你站着别动!”当说完这句话后他又是将目光锁定到躲在人群里的臃肿女人。

    几位警卫人员会意,急忙上前将肇事的女人给控制住。臃肿女人力气大的狠,几个年轻警卫用尽全力去制伏,都没有将一直嗷嗷叫,大声辩解的臃肿女人按住。

    但好在,人群里还是有好人的,眼看那几名警卫压制不住臃肿女人,车厢内又走出几名青年一起协助,在众人的合力制伏下,终于是将她死死按在地上。

    “情况不妙!”

    另一边,那名拿着医疗箱过来为左政检查治疗的男医生,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道:“肺癌!而且是晚期!初步判断右肺功能丧失,加上受到剧烈撞击病情加重,痰积液堵住了喉咙,有窒息危险!”

    “这里也没有配备抽痰机啊!”警卫队长沉声道。

    “那麻烦了!”男医生皱眉道。

    “人工呼吸可不可以?”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白衬衫女人站了出来道。

    毕竟对方变成这样,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她不与那泼妇相争,隐忍下来,那就不会起冲突了,也不会因为保护她,造成左政生命垂危。

    当白衬衫女人的声音传出后,周围人嘈杂的声音逐渐平息,所有人好像都在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她。

    人工呼吸?这可不是人工呼吸能解决的,这是要吸痰啊!

    不少人想到那个画面,想象成自己的模样,顿时一阵恶心感,油然而生。

    就连男医生也是被女人的果断给惊讶到了,为了一个陌生人这样做值得?

    虽然他对这个女人的举动十分钦佩,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以男医生的专业知识来看,人工吸痰是不可取的,痰没吸出来,气估计就没了,这样只会加重病人的病情。

    在白衬衫女人期待的目光下,男医生出于职业道德,还是将情况如实的跟她说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白衬衫女人用祈求的目光望着医生。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死去,那种无助与生命走到头的绝望是她所不愿看到与忍受的,仿佛那种生命倒数的绝望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不过对此,男医生却摇了摇头。

    众人对左政的情况感到惋惜,不过也不是绝对,人群中不少男人看向白衬衫女人时目光一闪,暗暗松了口气,在他们眼里,白衬衫女孩好像从天上走下来的,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孔,仿佛是上帝的巅峰之作,美的令人失神,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

    如果女孩对左政做出那种举动,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

    白莲花受到污染后,就一文不值,虽然生命同样重要,但美,才是人生为之追求而癫狂的最终艺术,超过任何东西,不管是人,或物,或某种美的艺术品。

    已经被病痛折磨得几近昏迷的左政不知道这些,他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体内每个细胞好像都因为被某种东西攻击,而变得刺痛无比,细胞已经变成密密麻麻的针,不断的扎向他的灵魂,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而是你不知道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活,竟然生命的尽头大部分是痛苦的,为什么还要让生命出现,上帝从没有问过我们愿不愿意来到世界就莫名其妙的把我们赶到人间,最后还要被不情愿的赶回去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这是左政小时候,与父亲坐在辽阔的原野上,遥望着茫茫无尽星空时,父亲对他说的话。

    左政躺在人群中央,眼睛微微睁开,看起来有些呆泄,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那是一个遥远的,且永远回不去的晚上,那晚的夜空,星河横越在天宇,遍布繁星。那时的风,是之后再也没体会过的温柔乡,父亲的话,时常在耳边环绕。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生命从未出现过,就此长眠吧。

    一生走过的路途,似乎在脑海中倒数。

    左政轻轻闭上了眼睛,在围观的人群,已经看不到左政此起彼伏的胸腔,在他们眼里,左政好像变成了一座没有生气的蜡像,那张脸依旧很俊逸,但现在看起来却有些发青。

    铿锵铿锵,列车行驶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外面夏风吹拂,蝉鸣声声叫,世界依旧热闹,只是在这节车厢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就连为左政治疗的男医生,在推了几只肾上腺素后,也摇了摇头,退到一旁,低下了头。

    离左政最近的白衬衫女人,仿佛石化了一般,微微张着嘴巴,愣在原地,但她那压抑的呼吸声,表现出她此刻并不平静。

    “这真的不怪我,是他自己扑上来的啊。”被按在地上的拥挤女人,看到没了呼吸的左政,顿时睁大双眼,尖声道。

    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她。

    这时候,讲这话合适吗?

    臃肿女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被吓得没了声音。

    “我们先把他放到床上吧...”沉默了许久,警卫队长出声道。

    毕竟,这里人群太多,放在地面上,不管是对人群而言,还是逝者来说,都是一种不尊重。

    在警卫队长的建议下,几名随从警卫员马上动起身,就要将左政扶起。

    “怎么回事?”

    “月亮怎么变红了?!”

    “月亮?”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立马从默哀中惊醒,抬头望向窗外。

    呼...

    所有人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倒吸了口冷气,头皮发麻。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但却变得殷红无比,仿佛能滴出血。

    大地在红月的照射下,仿佛披上了一层血浆。

    着实诡异。

    而且,现在车厢内还躺着一具尸体,这种画面别提多惊悚了。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