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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8章:濮阳城下

    第0088章:濮阳城下

    九月初,永久带着近广阳骑兵进入东郡境内,远远地就看到了正在迎接他们的东郡太守乔瑁。在乔瑁的带领下,广阳骑兵来到了濮阳城下,在离城三十里的地方,扎下了营寨。

    “乔大人,我们到濮阳城下去看看。”

    吃过午饭,永久叫上各位兄弟、几个军师,加上乔瑁和他手下的将领,准备围绕着濮阳城墙转一圈,察看濮阳城的防守情况,同时也让乔瑁介绍一下东郡黄巾的情况。为了防止卜已出城偷袭,永久安排魏英带着一千女兵负责大营警戒,再带上三千骑兵就往濮阳出发。

    “永大人,濮阳城里的黄巾军以卜已为主将,卞喜为副将,手下还有李丰、刘宇两个大将,共有十二万多人。他们把东郡十五县几乎抢了个精光,然后就躲在濮阳城里现也不出来。我们攻了好长时间,也无能为力。”

    “乔大人,你手下的东郡官兵和乡勇有多少人?”

    “东郡官兵有一万多人,乡勇有五万多人。虽然没怎么训练,可是与黄巾军战斗了几个月,也算是久经阵战,如果指挥得当,也是一支能征善战之师。”

    “濮阳城里还有百姓吗?”

    “没有,百姓早就跑光了。就是没有跑的,现在也变成了黄巾军。”

    乔瑁说的一点不错,一路之上,永久没有见到一个人影,除了荒野里跳动的草虫,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田里的庄稼也是一片枯黄,没有一点生气,整个濮阳死一样的寂静。濮阳城就象是一座孤岛,孤零零地耸立在这茫茫原野里。

    “真是一群苯蛋!”

    永久不由得在心里骂道,这些黄巾军将领真是一群武夫,没有一点战略眼光。纵然你要千军万马,一座孤城又能坚守多久?黄巾起义虽然声势浩大,数量众多,令朝廷措手不及。但是,他们并没有建立自己的根据地,而是傻乎乎地呆在城里等朝廷大军来攻。

    黄巾军的将领们最擅长的就是抢劫,往往只是占据一些州郡的重要城镇,对于周围的小县城等只是抢掠一下,并不派兵驻守,更不会派人管理。犹如一阵狂风席卷而过,留下一地的残檐断壁。朝廷大军只要包围和消灭了这股黄巾,一地的战事也就平息了。

    经过几个月的闹腾,进入九月,规模较大的三大黄巾军主力也就只剩下冀州广宗城的张角,衮州东郡的卜已只是个次要角色而已。卜已一开始就闹得比较凶,几乎是席卷了东郡,然而朝廷大军一直腾不出手来,直得眼看着卜已在东郡猖獗。

    平定黄巾的战役已经接近了尾声,永久还想着直接去消灭张角,那才是真正的大功一件,更令永久动心的,是永久清楚地记得史书记载,张角抢劫的财物,光大车就装了三万多车,耕牛更是不记其数,这对于自己的屯田计划该是多么的诱惑啊。

    却不料,南阳之战一结束,就被汉灵帝刘宏一张圣旨调到了东郡,实指望濮阳之战能早点结束,以便让自己能够赶上广宗之战。却发现这濮阳城不是一般的坚固,看来这一丈还是一块硬骨头,

    “这濮阳城墙还真高啊。”

    “是的,永大人,这濮阳城墙高六丈,宽三丈,城墙每隔三百步修敌台一座,突出在城墙之外,顶与城墙齐平。这是专为射杀爬城的敌人设置的。敌台之间距离的一半,恰好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内,便于从侧面射杀攻城的敌人。城墙下下面还有护城河,不过已经被我们填平了。”

    “乔大人,这城墙按说应该是易守难攻,你们是怎么被黄山攻下的呢?”

    “唉,一言难尽。这卜已不仅武勇,还有些小计谋。在起事之前,派进了大量的奸细混进城来,突然间里应外合,我们不得不退出了濮阳。”

    “哦,原来是这样。”

    看着高高的城墙,永久的心里产生了畏惧心理,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没有攻城利器,士兵必将大批伤亡。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兄弟们一批批地在城墙倒下,流尽鲜血,丢掉生命。他必竟是个现代人,无法做到置兄弟们的宝贵生命于不顾,去换取自己的前程。

    “乔大人,我们是骑兵,并不能攻城,这攻城的任务还是得你们来完成。不知乔大人有何良策?”

    “永大人说得是。只是我们已经攻过几次,收效甚微,一时之间,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听完乔瑁的话,永久沉默了。与以往不同,这次永久可是朝廷指派的主将,必需对平定东郡负责。跟随在他身边的军师和兄弟们,没有人知道永久此刻沉重的心情,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时不时地看一眼城墙。

    此时的城墙上,也是异常的热闹,黄巾军守城的士兵非常之多,各色各样的旗帜在城头飞扬。守城的士兵看到他们过来,纷纷挤到城墙边上,象看什么稀奇,还对他们指指点点。

    从城墙上黄巾军士兵的精神状态来看,卜已的黄巾军士兵非常高昂,而且刀枪明亮,弓箭齐全,不少的士兵还穿有盔甲,看来这卜已还真是个劲敌。如果这卜已就呆在城里,自己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面对城墙,永久也是感慨万千。就这么一道城墙,硬是将他们挡在城外,成了一座无法攻破的堡垒。要是给他一段时间,他将来有了自保的能力,造出火药来,准叫他变成一堆废墟。

    “将军来了。”

    就在这时,城墙上突然出现了一批骑马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几个将领,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一队亲兵。当他们走到永久一批人对面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向着永久这边张望,手里这不断地比划着。

    永久看得很清楚,那前面的四个高大的将领竟然骑着鲜卑马,特别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将领,他那匹高大的黑骝马,在阳光下油光发亮,显得非常威武。那四个将领也是非常魁伟,高在挺拨,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永大人,那个骑黑马的就是卜已,那三个骑红马的就是卞喜、李丰和刘宇。他们正在巡城,也在对我们指指点点。”

    “呵呵,好魁伟的几个家伙,倒也有几分将领的风采。”

    “永大人,你可不知道,这四个家伙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武功高强,力大无穷,在我们兖州境内鲜有对手,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哦,那他们为何为敢出城来挑战?”

    “不知道,可能是被永大人的威名吓倒了吧,永大人征战四方,威名远扬,他们可能也听说了,以前他们可是每战都出城挑战的。”

    “哈哈哈……”

    濮阳城墙上,卜已和他手下的几个将领也正看着永久的骑兵,他们是听到士兵报告,说有三千多骑兵在城墙前察看才赶来的。骑在黑骝马上的卜已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骑兵,久久没有说话。

    在黄巾军的将领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出身最低层的平民,不是农民,就是渔民、猎人,还有更多的则是不务正业的流氓、无奈,能识字的不多。那些身材高大,力大无穷,又有些武艺的人,很快就爬到了将领的位置,成为了一时的风云人物。

    与一般的黄巾军将领不同,卜已出身于一个殷实的财主家庭,当然读过书,颇有几分机智。性格豪爽,为人仗义,喜欢结交天下豪杰,是东郡一带有名的豪侠之士。如果不是三年前的一场变故,他很有可能走上张飞的路,成为一名平定黄巾的大将。

    三年前,东郡另一个势力更大的豪强地主看中了他的妹妹,想娶回去做妾。先是派人提亲,结果卜已一听怒火冲天,当即把媒人打了回去。后来那豪强地主竟然动用官府的权势来威逼卜已就范,连县令大人也亲自上门来说亲。

    怒火中烧的卜已当然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立即跑到那豪强地主家里去把那家伙痛骂了一顿。结果可想而知,卜已被官府随便找了个罪名抓了起来,为保他出来,家里差点倾家荡产。

    走出大牢的卜已时时想着报仇,不惜花重金聘请了卞喜、李丰、刘宇等几个高手,伺机杀掉那豪强地主。可是那豪强地主家丁甚多,防范甚严,使他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黄巾起事在全国暴发,他立即感到机会来了,可是这毕竟是谋反的大事,他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天,连午饭都没有吃,下人也不敢打扰,都知道这是卜已的习惯,只要是遇到了什么重大事情,卜已都会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天。

    果然,直到天黑的时候,卜已才毅然决然地从书房内走出来,整个人变了一个样,平常那个脸带着笑容的老爷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个眸子里闪着凶光,杀气腾腾的恶魔。他匆匆命下人弄了点饭,吃过之后,卜已便去安排一切了。

    这是一条不归路,卜已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他立即卖掉了所有的家产,先将自己的老母、妻儿进行妥善的安顿,然而招集自己的兄弟们,毫无牵挂地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卜已在东郡也颇有些影响,短短数日之内,卜已便已经拉起了一个近十万人的队伍。东郡太守乔瑁显然没有任何防备,大量的流民涌进濮阳,乔瑁竟然毫无防备,还来不及组织军队反抗,便被卜已打了个措手不及,濮阳城轻易地落在卜已手里。

    直到听说广阳骑兵要来攻打濮阳,卜已才感到自己的末日来了。这东郡一马平川,自己的十几万人根本不是那些骑兵的对手,可要是据城自守,又能坚守到什么时候呢?

    “将军大人,为什么不出城去杀杀他们的威风?”

    卞喜远望着城外的骑兵,心中颇有些不服气。自他们起事以来,他们四人还没有碰到过对手,东郡太守乔瑁的手下将领,要么被他们杀了,要么成了他们的手下败将。

    “你们没听说吗?那永久手下强将如云,骑兵更是厉害。他们可是连取了广阳、青州、颖川、南阳,一路之上攻无不克,战无不用,我们出城去挑战,恐怕正中他们的下怀。”

    卜已虽然也是一介武夫,但是毕竟还有些头脑,面对连战连胜的广阳骑兵,他不敢掉以轻心。波才、张曼成几十万人马就被打败了,自己区区十几万人马恐怕经不起折腾。

    “将军大人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想我兄弟四人,何时曾碰到过对手,量那广阳官军比东郡官军也强不到哪里去。”

    卞喜就是个二楞子,除了卜已,他还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难怪,他呆在这小小的兖州,又见过几个大将呢?没有碰到对手,就把自己当成了人物,老子天下第一了。

    “卞将军可不要小看了这广阳官军,他们能一路取胜,总有过人之处。再说我们只要坚守城墙,他们攻不进城来,久必疲惫。到时候,我们再出城撕杀,定把他们一举歼灭在濮阳城下。”

    “也罢,就让他们多活几天吧。”

    永久带着大家把濮阳城转了一圈,各位军师和将领们心里都有了数,这濮阳城还真不是一般的坚固,十几万人守在城里,几乎是无机可趁。看来要想攻下濮阳,可是一场硬仗。

    整个东郡,可是说是一马平川,全部是黄河冲积平原,特别有利于骑兵展开攻击。要是卜已胆敢出城决战,可以说是死无葬身之路。可是他却乖乖地呆在城里,要想平定东郡黄巾,还非得攻下濮阳不可。

    濮阳城墙前面,就是一片空况的平地,将近十里的范围内,几乎没有任何遮拦,连树木也被黄巾军砍光了,看来他们是早着了守城的准备。要是强行攻城,这里将会成为死亡地带,将有不少的士兵躺在这里,在这里流尽最后一滴血。

    无论如何,永久是不会用骑兵来攻城的,那么就只能由东郡官兵和乡勇来攻城。象这种正面攻击的攻坚战,永久担心东郡官兵和乡勇们的心里承受能力,一旦伤亡达到规模,就会面临崩溃。

    永久知道,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如果一支队伍的伤亡达到三分之一,这只队伍就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当然那支铁的纪律部队是个例外,世界上又有几支这样的部队呢?

    “大人,前面开阔地太宽,正面进攻将伤亡很大。特别是那些突起的敌楼,更具杀伤力,从敌楼里射出的箭矢防不胜防。而且敌楼上有楼顶,面向我们的还是实墙,我们几乎没有办法对付敌楼上的黄巾士兵。”

    戏志才皱着眉头,有些忧心重重地说道。跟随永久以来,他就知道永久害怕士兵伤亡,而且这么高的城墙,还有那些突前的敌楼,进攻的士兵将同时面临两个方向的箭矢,生还的机会很小。

    “卜已把城墙周围清理得这么干净,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与我们硬耗了。”

    “大人,濮阳太过坚固,我们是不是可以采取筑堤攻城的办法,虽然耗工耗时,但是可以减少伤亡,说不定没等我们把堤筑好,城里的黄巾军就会忍不住出城来与我们决战。”

    张半仙在南阳听袁术说过筑堤攻城的办法,见濮阳这么高大的城墙,就提了出来。说实话,这掘土构筑攻城土堤,直抵城墙,然后群起而攻之,确实是一战可夺城墙的好办法,然而永久却有点等不及。

    “各位军师,这筑堤攻城确实是好办法。然而我们实在是等不起。我夜观天象,发现张角命不久矣。大概就在一个月左右,张角必死。这可是平定黄巾的重大战果,如果我们迅速平定了东郡,皇上肯定会派我们去广宗,难道你们不想夺此大功?”

    “啊……”

    不仅是众位军师,连众位兄弟也张大了嘴巴,东郡太守乔瑁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消灭张角,这该是多么大的功劳,谁不想粘一份光呢?大家立即来了精神,开动脑筋想起主意来。

    “大人,我有一个想法。我们三面进攻,其中两面佯攻,一面强攻。这样一是让黄巾有退路,松懈敌人的防守决心,二是让黄巾分散兵力,三是我们集中所有的弓箭,在强攻的一面压制住两边敌楼的弓箭,掩护攻城队伍爬上城墙。”

    沮授一直在观看城墙,在这种坚固的城墙面前,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再高明的军师,再绝妙的计谋,敌人要是龟缩在城里不出来,你也无可奈何。如果能把敌楼的箭矢压制住,攻城的士兵就多了些机会。

    没有想到,沮授不经意的一番话却让永久一下子想起压制火力这个办法。在现代战争中,压制敌方火力,是进攻一方的必然办法。可是我用什么办法压制敌人火力呢?

    “有了。”

    永久突然一拍大腿,脸上绽开了笑容。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毕竟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一些攻城的办法,他向大家看了一眼,抑止不住内心的高兴,朝大家挥了挥手。

    “回去,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