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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棋圣翼火蛇

    彗星女神用手一指,花蕾彗星顿时变作了觜火猴的模样。花蕾彗星大惊道:“主人为何把我变成这样?”

    彗星女神正色道:“从今天起,你就替觜火猴守在这里,守护他的天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离开。”

    花蕾彗星应道:“是!”

    彗星女神对觜火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觜火猴应了一声,随即飞走了。

    彗星女神眼见觜火猴远去,突然挥手向假扮觜火猴的花蕾彗星射出一道白光。

    花蕾彗星大惊道:“主人,你怎么打起我来了?”

    彗星女神道:“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二十八宿之一的觜火猴,你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从你的眼皮子底下过吗?”

    花蕾彗星恍然大悟道:“好!我明白!”

    彗星女神:“看招!”说着,便与彗星女神与众小行星、小彗星打斗起来。

    不一会儿,彗星女神便带上众星疾飞而去,假觜火猴装模作样地追击了一番,也就收手了。

    守在两边的星宿正欲赶来援助觜火猴,见彗星女神已逃走,便又各自返回自己守护的天区。

    棋子山以及王莽岭一带的山脉是太行山南部的屋脊,比之珏山,山势更加巍峨险峻,让人多了几分敬畏,少了几分亲近。除了这些以外,此山还有一个奇特之处:就在翼火蛇所居住的仙人洞一带,散落着一些天生的黑、白圆形小石头,当地人闲暇之时,两人成对,随意捡一些小石子,在地上画上横九、竖九的一个方形棋阵,一方执黑子,一方执白子,两人便下起棋来。因棋盘是正方形,当地称“下方”。具体下法是,双方先在棋盘内布子,也称布局。布局完成以后,两人猜拳,也就是“锤头、剪子、布”一类,胜方先取掉负方三子,负方再取掉胜方三子,也就是破坏对方布局。然后,由胜方先行棋。谁先摆成一个口字形,便可拿掉对方一子,摆成一个双口字形,便可拿掉对方两子,如摆成一个九子一字形,俗称“一杠”,便可拿掉对方三子。最后,以棋盘上谁的子多为胜。棋子山一带,“下方”的高手如云,而且生生不息,传流久远。据说,这便是围棋的雏形。

    那么,围棋是如何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式了呢?当地流传着翼火蛇遇仙的故事:

    翼火蛇从小家境贫穷,以砍柴为生。一日,他上山砍柴,行至仙人洞,正巧遇见两个老者在洞内下棋,一个老者穿黑衣,执黑棋,一个老者穿白衣,执白棋。两人下得很专心。

    翼火蛇是个棋迷,便驻足观望。只见两位老者下的棋局和他们平时的“下方”大不相同。虽然也是黑、白两色棋子,一人一手轮番落子,但棋盘上却画的是横十三、竖十三的方阵,以谁围的空格多为胜。

    翼火蛇一时没看明白,只知道第一局是黑衣老者以一目半胜。第二局开始,白衣老者先行棋。

    翼火蛇从头看起,便多少看出了一些名目。原来,此棋是以围棋占地决胜,只要把对方的棋子围住,对方又做不够两只眼,便可将对方棋子全部拿掉。吃一子,算两目。只见双方好一阵博弈。白衣老者因为先行,四个棋角占了三个,脸上渐渐显出得意之色。黑衣老者艰难行棋,有时,出一子居然要费半个时辰,仿佛一直在计算着什么。这盘棋一直下到傍晚,仍未下完。眼看天黑,已看不清棋盘。只见白衣老者拿着一个白棋子起身,将棋子安在洞壁上,那棋子突然发出光亮,照得洞中如白昼一般。两人便又下起棋来。

    翼火蛇这才知道这两个人不是凡人,便更加专注地看起棋来。不知下了多长时间,才将此局下完,二人点目,白衣老者多两目半胜。

    第三局乃决胜局,二人都要争着先行,互不相让,便吵了起来,翼火蛇在一边暗想,原来这神仙也和凡人一样,也要争个高下,便上前劝阻说:“两位尊者不必争吵,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可解决先行者占优的问题。”

    两位神仙说:“好,你说!”

    翼火蛇说:“听你们讲金角银边草包肚,是因为中间地盘太少了,所以,先行者占角为优。如果把棋盘横竖再加几道线,中腹便更广阔了。这样,更能比出谁的棋力更深厚,而不是只去争四个角。你们看如何?”

    两位神仙一听,心中受到启示,便仔细端详起棋盘来。

    看了半天,黑衣老者说:“这个小伙子说得有道理。咱们不妨将棋盘增加到横、竖各十九道,加大中腹空间,这样下起来更有意思。”

    白衣老者点头应道:“对,对!这样,便更能显出下棋者的功力和智慧了。咱们说加就加。”

    说着,两个人便马上将地上的棋盘抹掉,按横竖各十九条线重新画好棋盘。翼火蛇一看棋盘大了许多,他们原来备的棋子就不够用了,便急忙到洞外去,捡回了不少棋子,分给了两位神仙。两位神仙见翼火蛇如此机敏勤谨,很是喜欢,便不时地给他讲一些布局,定式,算空,收气、打劫等技巧。

    翼火蛇一一记在心中。

    棋盘空间突然增大了不少,博弈更加持久而激烈。两位神仙兴趣大增,自然又是好一番厮杀。黑衣老者缠住了白衣老者中腹的一条大龙,紧缠不舍,白衣老者借着劫材有利,不住地一边打劫,一边外逃,双方直战得昏天黑地,翼火蛇也看得惊心动魄。

    只觉得日出日落,不知又过去了多少时辰。

    一场大战下来,黑衣老者终于完成了屠龙大战,笑哈哈地吃掉了白衣老者的一条大龙,约四十余子。而白衣老者依靠打劫成功,吃了黑方一角一边。双方点空,黑衣老者以一目半胜。

    白衣老者也不生气,而是连连叫道:“痛快,痛快!多亏这一小伙子给我们出的这个主意,我们才下了这么一盘如此酣畅淋漓的好棋。”

    为此,两位神仙决定,各教翼火蛇一盘棋,以作回报。翼火蛇自然欣喜异常,于是拜过两位神仙,专注地学起围棋来。

    翼火蛇执白子先行,与黑衣老者对弈。白衣老者给他一着一着地讲解。随后,白衣老者执白棋先行,黑衣老者又给翼火蛇讲解,如何一着一着分析对应。两位神仙从如何布局到围棋的各种定式,以及如何算空、收气、打劫等技巧,不厌其烦地讲给了翼火蛇。翼火蛇如饥似渴地学着、问着,一一记在心中。

    只是他们已完全忘却了时辰。

    临别之时,黑衣老者对翼火蛇道:“小伙子不愧为棋子山的人,很有围棋天分。这围棋虽是博弈游戏,却暗含着人生大理。你要好好感悟,才会有所斩获。”

    翼火蛇点头应下。

    白衣老者叮嘱说:“围棋虽分胜负,但胜负有道。却莫以杀戮为快,要以和求胜,以舍求得,方能悟出棋中之理,成为一方棋圣。”

    翼火蛇自语自言念叨着:“以和求胜,以舍求得……”心中突然敞亮了许多,正欲叩谢两位神仙,两位神仙已不见了踪影。

    翼火蛇急忙望空叩拜!

    此时日头偏西,翼火蛇这才想起该回家了,急忙去拿斧头,却见斧子的木把已经烂朽,心中诧异不解,只好带着斧头往家里走去。

    走到村边,却恍然如隔世一般,村中原有的树木长高、长粗了许多。村中房子也仿佛重新建过,全然不是原来模样。

    走近自家所住的院落,也突然高大了许多。翼火蛇心中疑惑,莫非走错了村子?

    他上前向一位老人打探,问道:“老人家,这里可是翼家所住?”老人答道:“正是翼家。”

    翼火蛇问及父亲名讳,老人面露不悦之色答道:“那是我们翼家先祖的名讳。你这毛头小伙子如何知晓?”

    翼火蛇一听大惊,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些,接着又问道:“听说翼家有一个名叫翼火蛇的人,老人家可曾知晓?”

    老人心中更是不快,生气地答道:“你这小伙子好生无礼,怎么老在这里提及我家祖先的名讳。那是我家曾祖父的叔叔,早年进山砍柴,便再没有回来。听人说当神仙去了。”

    说罢,瞪了翼火蛇一眼,怒冲冲地走了。

    翼火蛇这下子全明白了,原来他和两位神仙学下围棋,居然一晃已是一百五十多年了。刚才走了的那位老人,居然是他侄子的曾孙,看来也有古稀之龄了。

    他的后人不知他是翼家祖先,如此地冷遇他,使他的心凉了半截,对人世不再留恋半分。

    他将烂了把的斧头放在了翼家的门口,作为他曾经回过家的见证,便又孤身一人返回了棋子山仙人洞。

    不料,仙人洞却被一条大蛇占据了。翼火蛇也不去动它,蛇也不攻击翼火蛇,二人相安无事地在洞中住了下来。

    翼火蛇每日在洞中练习围棋,偶尔有人路过,他便教人几招,渐渐围棋被传播开来。也有人慕名而来,带着干粮,和他学上十天半月、仨月俩月的。大家便一致公认他为“棋圣”。

    日长天久,连大耳朵爷爷也知道了。

    大耳朵爷爷的围棋下得并不好,可是在天上没有对手,神仙们都让着他,逗他开心,不想赢他。有一天,他乘下凡在珏山布道的机会,抽空来到了棋子山仙人洞,找翼火蛇下棋。翼火蛇哪里知道他是天公,便和他下了起来。可刚进入中盘,大耳朵爷爷便走不下去了,就耍赖悔棋,翼火蛇便让他悔。大耳朵爷爷连悔了七八次,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悔了,他便改成了偷子。当然,大耳朵爷爷用不着动手去偷,而是用眼睛盯住那些将他置于死地的棋子,将棋子看化了。起初翼火蛇还有点纳闷儿,自己下的棋子咋就没了呢?渐渐地他看出了门道,眼前的这位老人不是凡人。

    他想起了当初神仙教他学围棋时说的话,以和求胜,以舍求得。便装作不知,更不去计较,任由大耳朵爷爷连偷十八子而不吭声。最终以半目胜棋。

    大耳朵爷爷心中好生钦佩,嘴上却不肯认输,说道:“按地上的算法,你赢我半目,可要按我们天上的算法,你却输我半目。算了,算了,就算个平手吧!天上的棋圣是我,地下的棋圣就算是你吧!”说罢,便急急离去了。

    此后,他再也不敢来找翼火蛇下棋。

    觜火猴倒是一个围棋高手。他在蟒河山洞中看守魅的时候,也是闲得无聊,便常来找翼火蛇下棋。他悟性极高,记忆力和计算力惊人。每和翼火蛇下一次,他的棋力便增长一分,渐渐地便和翼火蛇难分伯仲了。两人也成了好友。

    再说觜火猴遵彗星女神之命来找翼火蛇,他知道翼火蛇贪杯,便带了一坛好酒,将听话糖化在酒中,重新封上坛口。

    他来到洞口,冲着洞内叫道:“翼火蛇!我是觜火猴,专门看你来了。”说话间,只见洞口旁边的一棵树枝上一条大蛇探出头来,吐了几下信子,突然闪电般地向觜火猴袭来。

    觜火猴一惊,敏捷地闪身躲过。大蛇扑了个空,又直立起身子,口吐信子,再次向觜火猴袭来。

    觜火猴的小猴子突然跳到大蛇身后,掂起了大蛇尾巴。大蛇急忙回转身子,欲袭小猴,觜火猴一个箭步举了过去,用手卡住了大蛇的脖子。大蛇用尾巴奋力一甩,甩掉了小猴,顺势缠住了觜火猴的腰部,觜火猴双手发力,使劲卡死了蛇的脖子,双方相持片刻,蛇身顿时瘫软,松开了觜火猴。

    觜火猴对着蛇头怒道:“你这畜生,我不过两年多未来,你便不认识我了?快去禀报你家主人,他的老朋友来了!”

    大蛇顺从地点了点头,觜火猴把大蛇放在地上,大蛇在地上扭了扭身子,吱溜一下窜进洞里。

    不一会儿,翼火蛇走了出来,果真是个奇异之人,只见他生得双目斜立、两点红眉如珠、双耳尖尖、十指纤细修长,穿一件开胯深土色长袍,胸前绣有太极图,内穿天蓝色紧身裤,足蹬一双黑色红边长靴。

    他见了觜火猴,也不打招呼,突然摆了一个架式,飞身向觜火猴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