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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巨木

    开弓没有回头箭,萧聪虽然说要想想,但这事儿已经进行了这么久,放谁身上都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所以萧聪所谓的“想想”就变成了做做样子,大家休息调整了一个时辰后,向着之前的方向再次启程。

    当然,这之中肯定还是少不了博学多才的欧阳大师侃侃而谈地给大家吃定心丸,按照欧阳寻的话说,

    “道法自然,无情、无义、无善、无恶,是绝对客观的存在,如果这座山峰的捕捉之义真的来自于大道本源,那么他也应该是无欲无求无益无害的,被某些无上生灵所控制这件事咱们先不考虑,因为无论他是靠大法力掌控了孤峰还是参悟里本源大道里的“捕捉之义”,咱们使这种菜鸟他肯定不会放在眼里。”

    这说法听起来虽然有些牵强,但仔细想却也挑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所以事情也就这样了,大家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一路无虞。

    一行众人在三天之后到达孤峰山脚,此地离孤峰虽然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所有人已经能够感受到那几乎近在咫尺的磅礴气息,萧聪觉得不能冒冒失失地继续往前走了,所以让大家停下并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猫了起来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孤峰外围的森林边缘,萧聪在一块大石后的灌木丛里开出一块空地,并在里面布下匿影藏息阵和传送阵,大家就这样漠然盘坐在地上,萧二十七将还是坐在最外围,再往里是尹诺再农他们几个,最中间是星流云等天境修者,他们一个个都半低着头,谁也不说话,貌似是在聆听着什么,可是一切都静悄悄的,他们能够听到的,可能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时辰后,萧聪缓缓抬起头来,其他几人不只是心有所感还是出于其他原因,也跟着将头抬了起来。欧阳寻问道:

    “你要干什么?”

    萧聪语气平常,

    “我想上去看看,到底怎么个情况,也太安静了点吧。”

    星流云一听这话兴奋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

    欧阳寻翻着白眼,浅叱道:

    “可拉倒吧你,别在这儿添乱!”

    星流云雅兴被搅,不乐意道:

    “本少爷一番好意,怎么成添乱了,人多力量大懂不懂!”

    对于偶尔跟欧阳寻来一场“夫唱妇随”这件事儿,幽女是越发地得心应手,

    “不装像你能死是吧,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边没数吗!”

    萧聪无奈地摇摇头,

    “老大,我就是到上边看一眼,没啥稀奇的,再说,隔了这么远,你目力不够也看不到什么东西,还是留在这儿吧。”

    说完,也不等星流云发言,便张开摘星翼扶摇往上飞去。

    萧聪静悄悄地趴在巨石上,将紫目开启到极致,遥望着巨爪一样的孤峰,现在他已经能大致看清那掌心石球上的神秘纹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将这些纹路仔细地临摹在了纸上,准备回去后给欧阳寻看一下,虽然自认为欧阳寻也不一定能看得懂,但对于这匹死马,他还是心怀侥幸,所以一定要当活马医一下。

    目光从石球上移开,往两边不停瞭望,一开始只是见荒凉的孤峰漠然伫立,直到目光回到地面,透过了矮山石缝,才看见了些许“失踪”的生灵,而且紧接着他也发现,那矮山其实并不是山,而是被感召而来的石灵,不久前,他们还见过。

    萧聪继续用心观察,终于发现欧阳寻说得没错,在孤峰捕捉真意的感召下,不光石灵来了,水灵、火灵、木灵还有金灵他们都来了,五行灵具已到齐,但萧聪寻找了好久,却没有发现风灵,不知是他水平不够,还是风灵没有到场,或许,大荒中根本就没有风灵之类的无质之灵——按照寻常修士的想法,这些灵物似乎都差不多,但萧聪受到的教育却不是这般告诉他的,他一直都认为,风灵、雷灵还有传说中的光灵这些无质之灵,跟金灵、木灵、石灵这种有质之灵根本就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两者之间的虽然没有云攘之别,却有像凡人跟修士之间的那种巨大差距,简单说,无质之灵要比有质之灵高一个层次。

    至于火灵,那是一个界于有质之灵和无质之灵间意外,按性质分,其实它应该被放在无质之灵中,但因为火灵这种存在实在是太常见了,且实力良莠不齐,于是便被降低了档次,由着大众的认知被划分到了有质之灵中。

    萧聪对孤峰下生灵的分布情况很感兴趣,奈何最外围的那头石灵体积太大挡住了他的视线,如果能飞到云端,定能将之一探究竟,只可惜那样一来就必然将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难保不出现危险,就算做最好的打算——那些生灵此时全都是面向孤峰的,但通天境伪仙的灵魂感知可也不是盖的,在空中又不能布下法阵——虽然阵法中能实现这一目的,可那是以身种阵的范畴,他还做不到,除此之外,他身上也没有能完全屏蔽自身气息的法器,丹药虽然有,但用在这里总觉得有点太浪费了,心里还是舍不得。

    “哦,对了,还有一件东西可能会派上用场!”

    右手一翻,一件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紫色衣袍出现在手中,那些游走在领口、袖口的金线,还有不知用什么材质丝线绣在上面的神秘纹路,在和煦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有些刺眼。

    看着这件自家人承袭下来并代表着家族荣耀的古斗归篷服,萧聪心里有犯难了,

    “这件衣服是不是有点太扎眼了,万一被认出是萧家人,那岂不是更大的麻烦……”

    “可他们那个状态,能认出这件衣服所代表的含义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可是……再想想,再想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天下没有破不了的局,总会有办法的。”

    ……

    “对了,靠这件古斗归篷服屏蔽气息,再找件法器屏蔽视线不就得了,我记得钟离秋留下一件能够帮人隐身的法宝,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玩意儿,但跟阵师袍配合使用,应该足够了,这样的搭配,除非有目力上的绝世神通,否则还真不一定能看穿我,对,就这么办!”

    萧聪穿上古斗归篷服,又取出那件用来隐身的法器挂在脖子上,这件法器的样式是一根项链,坠头有巴掌大小,是一颗简单的六星芒,上面镶嵌了七颗颜色各不相同的宝石,分布在六角和正中。

    轻轻展开摘星翼,缓缓往上飞去,伴随着高度的上升,视野也变得越来越广阔,眼前的景象着实将他吓了一跳,远远望去,一片五颜六色的兽潮从孤峰之下延展而去,像不计其数的朝圣者般鳞次栉比,他们皆是面朝着孤峰背对着萧聪,萧聪虽然看不见那一张张脸上的表情,但想来应是还算虔诚,至少不会狰狞和轻佻。

    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的不像是兽潮的边界,想来这些古兽应该是围着孤峰坐了整整一圈,而且看样子位置也很有规律——修为高的古兽坐在里面,修为低的古兽坐在外面,而那些有质之灵们错落在最外面,萧聪在想这样的情况背后隐含了什么特别的意思,终究是想不通,他莞尔一笑,自言自语道:

    “像一群狱卒在看守犯人。”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孤峰之上。

    当看到孤峰的全貌之后,便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首先很明显的是这座山峰看上去跟别的山峰截然不同,从上到下没有一点缀余,好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整体,表面上有密密麻麻的沟壑,不够宽也不够深,看起来更像是……树皮上的皴裂!

    萧聪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他么根本就不是一座山峰,而是一颗真正的参天大树,因为存在的岁月太久远,死后石化才变成这个样子!”

    “嘶——”

    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对自己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甚是震惊,且不说那棵树如何在死后保持那般怪异的样子,单就说什么样的树种才能长成这般庞大呢?万丈巨木,这在古籍里都堪称少见,况且在这样一片区域中,它这般高耸,太过突兀,实在是没必要,假若不是出于某种需要或者是不得已而为之,倒不如生得像颗普通树木好。

    萧聪进一步更仔细地用紫目观察用敏锐的神识探查,期望能发现关于“孤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在对树木品种深究无果后,他的目光移回到那张开的手掌和掌心处的球状物上,欧阳寻说这里蕴含着最接近大道本源的捕捉真意,萧聪想知道这最接近大道本源的捕捉真意是孤峰自己的,还是被别人赋予的,可惜的是,因为年代是在是太过久远,已经看不出是否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不多时,萧聪便降回到了巨石后的隐蔽地。

    一向急不可耐的星流云还是第一个对萧聪发起了问话,

    “怎么样,有啥特殊发现?”

    萧聪面色失落地摇摇头,叹息道:

    “除了知道那座孤峰不是石山而是一棵石化的老树外,没什么特别重大的发现。”

    “石化的老树……”星流云右手轻轻磨砂着下巴,轻声呢喃。

    欧阳寻十分震惊,

    “你确定?”

    萧聪点点头,顺手将画着神秘纹路的纸张递给欧阳寻,

    “手掌之下近乎一般粗,且没有嶙峋和突兀的地方,看表面景象,根本就是树皮上的皴裂,而且整座孤峰是一体的,与石化的老树比起来,石头山这一说法其实更令人害怕。”

    欧阳寻仅仅在纸上打量一眼,便将其收了起来,他脸上的震惊消退了几分,跟着轻轻点点头,

    “说得不错,假如整个是一座石山,那就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过,即使是石化的老树,里面肯定也大有文章。”

    萧聪咧嘴苦笑,

    “但凡有点文章,对我们这些蝼蚁来说,都是天大的。”

    欧阳寻笑得和煦,

    “现在说这话未时早了点,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对了,那边什么情况?”

    萧聪找了个地方坐下,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水,说道:

    “古兽们密密麻麻地将孤峰围了一遭,从里到外,修为越来越低,那些石灵木灵之类的分布在最外面,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孤峰呢?还是没动静?”

    萧聪拾杯轻龊了一口,摇头道:

    “没有。”

    星流云还在磨砂着下巴,眉头紧皱,

    “看来这次有点难办了,以往碰上这种事情,多少还有点头绪,现在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啧啧,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幽女娥眉轻蹙,

    “闭上你的乌鸦嘴!”

    星流云:“……”

    沉静,死一般的沉静,没有半点声音。

    巨石后的隐蔽地里,每个人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坐着,似乎都在思考,又似乎没什么想法,萧聪的神态跟其他人大同小异,不过现在的他心里面其实乱的很,不过害怕表现在脸上后引起不必要的影响,所以只能强忍着,估计其他人也都是这样,在这一点上,大家倒是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

    渐渐地,萧聪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即使自己再出去一趟,也肯定是一无所获,“怎样才能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呢?”他想着,响了好久,心里面也没个辙,于是索性便不去想了,可就是在放弃这个想法的一刹那,一道灵感在识海中闪过——“非要刻意地去左右吗?估计大家现在的心理环境跟我是一样的吧,既然现在的我们都需要放松,那就放松好了,反正无能为力,怎么着都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该干嘛干嘛,那就由我带个好头儿吧。”

    想着,他脸上浮现出几分神秘的微笑,接着便张开手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呻吟之后打了个哈欠。

    这串动静虽然平常,但放在此时这样的环境中实在是不小,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众目睽睽之下,萧聪若无其事地从弥芥中取出之前老猿赠送的那几本手札还有他跟欧阳寻从石洞壁上临摹下来的图案,在那儿认认真真地研读起来。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了几瞬,大概是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同样的意思,也陆续进入到相关的状态,星流云的手指上燃起红色的火焰,鸿翔脑后隐隐约约出现一个银色的圆盘,欧阳寻两只熊掌渐渐幻化成黄铜色,冥乌族兄弟张开的双掌对在胸前,两掌之间氤氲出一颗时隐时现的太极阴阳球,幽女右手掐着剑诀,轻轻地在空中划来划去,摸样是女子那特有的娇憨可爱,一看就是在很认真地揣摩剑意,跟之前相比,尹诺这一次认真了很多,最起码离开了藤椅,盘膝而坐端正入定去了,想来应该是从《锻神诀》中悟到了什么东西,所以赶紧按部就班地修炼起来,萧二十七将虽有护卫之责,但这一次思维倒是灵活了许多,其实他们心里面也知道,假如外面发生异变,以他们的本事,根本就是来不及施救的,别说救下全部的人,即使是只救萧聪一个,那也是难比登天,况且,他们所要保护的人,本事比他们大得多,整个队伍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自家少爷身上,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这二十七个护卫还得靠他们的主子拯救,于是也索性修炼起囚仙兵阵来,不过二十七人也并非完全放弃了对萧聪的保护,他们围成一个圈,彼此之间只有一拳之距,后一个人的右手掐着不知名的法诀抵在前面那个人的后脑勺上,这样在达到心意相连的同时也为圈中之人形成了一道用生命和肉体铸就的屏障,虽说不上绝对安全,但一定能为他们的主子争取到一些时间,眼下,他们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放眼望去,仅有一个人是例外——黎牧,虽然小家伙放在这群身姿伟岸魁梧不凡的武夫里实在是不起眼,但它却是最特别的一个,六个月大的小宝宝被放在一张绵软的小毯子上,身边散落着欧阳寻给他的“玩具”,这一阶段的他对幽女虽然依旧依赖,但却不像以前那样一直缠着幽女了,只要幽女在身边,没有特殊需要的时候他便自娱自乐,时而翻滚,时而试图站起,但更多的时间却是沉浸在对那些“玩具”的把玩中,脸上总是一种很认真的表情,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欧阳寻和幽女给黎牧创造的这个开始确实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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