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空间显现，面对着成千上万个自己，一撇一弄与他完全相同，偏偏四周又无半点声响。
处于杀气弥漫中的胡一凡，几乎毫不停顿，重拳一出，就朝着前方的数百个自己出拳。
不知是否与这突然亮起的霞光有所关联，当他眼睛睁开之时，脑海中似乎陷入了某种幻意，而内心中的杀气更是被扩大了几许。
周围密密麻麻的自己更是让他感到烦躁，杀气一震，他只想将眼前的这一幕毁灭。
在杀气的侵袭下，胡一凡的攻击力变得更加恐怖。青光斗气涌出，化作满掌雷光，一掌前出，速度快得让人有些目不暇接。
“给我破！”
嘭！
他这一掌结结实实的印在镜像空间之上，满掌雷光肆虐，似要破开眼前的镜子。
咔擦！
受到胡一凡迅猛的掌击，镜面震颤，紧接着肉眼可见的裂纹迅速从他的掌心之下向着四周扩散。而镜子中的胡一凡的面目犹如被刀痕切过，看上去竟有几分狰狞。
眼见一掌并未破开眼前的镜像空间，他暗自提气，一股比之前更加强盛的斗气从体内迸发，化掌成拳，所有的雷光凝聚于拳头的表面，狂暴的雷电之意发出滋响声。
“开！”
一声大喝，雷拳向前轰出，卷起强劲儿的风眼。
乓！
雷光夹杂着拳影重重的击打在刚才的裂纹中心。接连受到胡一凡的重击，他眼前的镜像炸裂开来，而镜中的他也化作漫天的碎片随着镜片一片片的飞起。
这些四散飞起的碎片中另外成千上万个他支离破碎，犹如被人大卸八块。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他本人。
无论谁看到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尽管直到那只不过是假象，可心中难免还是会有所膈应。
更何况现在的胡一凡，攻击一起，他的杀气更加的凛然了。
“呼！”
他长吐一口浊气，就连他喷出的气息中似乎也如那万载寒冰，冰冷得让人从内心发颤。
“装神弄鬼！”
胡一凡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沉浸在杀戮破坏带来得快感中，对于老魔实力的畏惧，并不像之前那般强烈了。
虽然杀气让他无法冷静的分析局势，可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下，他同样会心无半分畏惧。甚至在杀气肆虐的状态中，他能感觉出来，自己无论是反应力、速度，还是攻击都比正常状态下的自己要强出不少。
“只不过，杀气一散，我只怕就要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了。”
他独自低声自语道。他这个杀气爆发的状态，不是来了花山学院才是这般。而是在之前，很早的时候，甚至他还没有觉醒斗灵之时。他就已经出现杀气凛然状态许多次。
每一次，只要杀气全部绽放，陷入对杀戮的渴望之中，他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战力变得更加强大。只不过代价同样不小，每次杀气结束，他清醒过来。身体各处传来的极致酸痛还在其次，更致命的是他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期。虚弱到连走路都会感觉有些费劲。
当他觉醒斗灵之后，还没有全力爆发过杀气，也从未完全沉浸在杀戮状态之中。
所以这次之后，一旦杀气卸去，究竟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胡一凡的心中也没有底。
“只可惜，我无法随心所欲的控制住自己的杀气。”胡一凡的脸上闪过一丝憾色。
若是他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杀气爆发的时间以及程度，只要杀气在自己的承受力控制之下，不让杀气完全充斥自己的识海。他就既能借助杀气爆发增加自己的战力，又能保证自己不会沦为一个杀戮机器。
“不知道这一次杀气会持续多长时间，我这个状态能维持多久，一旦杀气散去，若真是完全陷入虚弱状态，我危矣！”
杀气爆发让他变得冲动，可并不妨碍他的战斗意识，甚至感官还有所增强，而他也能想清其中的利害之处。
“堂堂强者，这般作为，不觉得有些失了身份吗？”胡一凡突然厉声问道，而眼神正敏锐的注视着周围的变化。
“不是要作我的对手吗？何必搞出这么一套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藏头露尾算什么东西。”
“你出来啊！”
音波向着四周震颤，他也时刻感知着周围的动静。破碎的镜面碎片正四散飞开，折射出绚丽的光彩，但却不见有其它任何的动静。
“有什么手段就都使出来吧，我全都接着！”
森冷的话语持续的回荡，但一如既往毫无半点回响。
炫彩的碎片纷杂之处，老魔的身影静静的立在那里，可他周围的空间仿佛是扭曲的，隐隐散着波纹涟漪。它离胡一凡并不远，可胡一凡就是无法发现它。
“善哉，善哉，哦弥陀佛！”
老魔此刻就如得道高僧，黑气飘飘，眼神中同样闪烁着霞光。
“臭小子，若不是老魔心善，想要给你机会，我非打烂你屁股不可。”
它的脸上略带不爽之色，被一个不过中级五阶斗气的小娃子连番挑衅，它堂堂万年天青藤，岂容别人放肆。
但此时的情形，倒的确像它在任由胡一凡放肆。
“你这小子，明明是你知道自己的杀气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故意激将老魔，居然还说得冠冕堂皇。”
它从胡一凡气息的变化中能感知得到，杀气一出，这个小子各方面的属性有所提升，战力更是上升了一个台阶，此时状态的胡一凡甚至能够越级挑战也毫不为过。
但天道平衡，如此强大的变化，又怎会没有因果。从胡一凡体内迅速流失的斗气底蕴，老魔猜测道。
“你这杀气，增强你战斗力的同时，也在燃烧着你体内的斗气和精血。”老魔微微点头。
“这实际上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东西，可不见得是什么好的玩意儿。”
斗气消耗还在其次，但燃烧精血，体内精血消失，人就会气血不足，呈现虚弱的态势。武者虽然体魄要比普通人强上不少，可精血大量的消失，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自然也免不了会有力竭之态。
这也是为什么，胡一凡陷入杀气状态清醒过来之后，会感觉到自身虚弱不堪，浑身酸疼。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体内的精血大量的消耗。
尽管现在觉醒斗灵，跨入中级斗士层次。可恢复精血也远比斗气要耗费的时间更久。
一旦精血过度亏空，甚至会伤及武者的本源，对未来的成长之路埋下祸根。
“你这小子，也不知你诞生出这该死的杀气是祸还是福。”老魔叹息道。
“先让我看看你如此重的杀气到底因何而起，我现在对你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老魔独自说道，但言语产生的波动，胡一凡却是一丝都未曾发现，他正提神贯注的探知着周围的一切。
“处于封闭密集的镜像空间之内的武者，会逐渐迷失自己的本心，心中所思所想都会毫无保留的出现在镜像空间之内。镜像空间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深藏在心中的秘密也该出现了。”
“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老魔的身影又悄悄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直到所有的碎片散开，四周变得空荡荡，胡一凡仍然没有见到老魔的丝毫身影。
“藏得真够深的！”他暗自发狠道，眼眸中的红光透着强烈的杀机，此时他只想畅快淋漓的一战，将任何出现的对手斩杀。
就在他说话之间，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刚刚才被他完全击碎，化为漫天光影的碎片，犹如涅槃重生一般。
所有的碎片聚拢一处，发出刺目的霞光，照射的霞光刺得胡一凡微微闭上双眼，他的脑海中隐隐有着晕眩之感。
哗！
杀气本能暴动，体内斗气沸腾，森冷的气息弥漫四周，让得他有着嗜血之感，喉咙间有着腥甜之味，受到刺激他几乎瞬间睁眼。
磅礴的力量涌上心头，注入双拳，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想摧毁眼前的一切。
同时间霞光散尽，一面面通透的镜子重新树立在他的眼前，紧接着镜面上有着万千图案显现，待到图像立定。
胡一凡隐隐想要挥出的重拳却是被他硬生生按捺下来，似乎忍得十分痛快，他浑身竟有着些许微颤。
在他入眼之处，镜面上的影像栩栩如生。一个个鲜活的人出现在他的眼中。这里面充斥着老人、孩子、妇女，还有那挥洒着汗水的青壮年，在田间劳作，在河溪洗涤。一副众生生平，欢声奇语之景。
老人沧桑的眼角似有岁月的沧桑，孩子围绕在妇女身旁戏耍发出童真的欢笑，还有那田间劳作的青年，虽然额头沾满汗水，但歇息之时往下妇女儿童眼中透出的爱意全部引入眼帘。
虽然心底知道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可不知为什么，他竟是有些下不去手。
呼呼！
红光大盛，胡一凡的脑海中不断闪过杀戮的念头，甚至还有诱惑之音从心底发出。
“杀了他们！”
“把眼前的一切全部杀光！”
“杀！杀！杀！”
他剧烈的喘息着，强忍着心中的嗜血冲动。
“不可以！”胡一凡怒吼道。
因为瞬间的用力，上身的衣物被突然爆发的气势震为碎片。而他的十指指尖因为用力，深深的陷进了肉里。眼角之处还有着淡淡的血迹渗出，看上去面目极为狰狞。
可胡一凡的双拳依然牢牢的紧握，没有轰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