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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章

        “虚度二十载,尚无。”正想着措辞,身后传来犹如鬼魅一般的声音。

    “傅先生的婚配,不牢王妃记挂了。”

    像傅辰这样二十都没有婚配的,是比较罕见的,是媒人上来也会问一问是否有什么隐疾,是以前在李皇身边当太监总管的时候,李皇也是送了不少女子过去的,是男人无论残不残缺,身边没个人相伴总归是不妥。

    而马泰氏这里的确有比较合适的人选,是一位一直缠着她的七品官员的夫人,那家女儿订婚了多次,都错失了姻缘,熬着熬着成了老姑娘,与傅辰年龄相当,虽说七品的官在遍地是官的京城算不得什么,但傅辰到底只是个幕僚,身无职位,可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算是他高攀了。

    听到那不知道在后面听了多久的人忽然出声,马泰氏吓得差点扭断脖子。

    “王、王爷。”看到瑞王那阴沉的脸色,她慌忙站了起来,转身行礼,“王爷吉祥!”

    傅辰也同时站起,同样问好。

    邵华池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傅辰,那眼底好像被点燃的火柴,烧到心尖。

    傅辰回忆着方才的情形:他刚才是否有注意与王妃的距离,这里到底不是现代,男女大防不可不在乎。

    邵华池移开了目光,对着马泰氏点了下头,只是脸色始终没有什么变化,“我与傅先生还有公务,王妃请吧。”

    摆出了送客的姿态。

    这下不止是王妃,是傅辰也觉得这实在有些太不给情面了。

    她本来想好的话也不知怎么说出口,其实平日瑞王还是算敬重她的,今日是怎么了。

    都这个程度了,她还是勉强笑着把来意说了一遍:“眼看天色已晚,妾还没用过晚膳……”

    “西府的膳堂会为你准备的。”虽然邵华池没说什么严厉的话,但这对马泰氏来说已经是拒绝了。

    王妃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全身气血都冲上了脑门,难堪极了。

    行了福礼后,跌跌撞撞地离开。

    那背影看的傅辰都有些心疼,看向沉默的邵华池,“您……对王妃是否太过严苛了?”

    “你为她说话?”邵华池冷笑着,看着傅辰有些头皮发麻。

    “只是觉得,您该多宽慰一些。”

    “挺好,你是不是还想说让我多去西府几次?”邵华池的话平淡中又似乎透着一种令人警惕的森寒。

    傅辰想着,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怎么说的好像他是的错一样。

    隐约好像抓到了什么,又好像抓不住,还是正常男女观的傅辰始终用着曾经的方式思考着。

    他还没纤细到认为瑞王看到自己和一个有妇之夫聊几句能怎么样的地步。

    他觉得邵华池的性子太变幻莫测,上一刻还笑颜以对,下一刻能兵刃相向,实在是喜怒无常。

    邵华池也不再争辩下去,男人有时候不一定要靠说话来解决问题,对周围仆从命令道:“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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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从们安静的退下,连外面的守卫也走得干净。

    邵华池到底是摸爬滚打活过来的,力量非寻常武者可比拟,要是拥有记忆的傅辰出全力邵华池也讨不了好,可是现在的傅辰只是空有技能,却没记忆去发挥它们。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激起一丝火花。

    傅辰瞳孔一缩,危险!

    一直都清楚这位的本性,这些日子在他面前好说话只是因为没触碰底线,当然傅辰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踩了哪个雷,在他眼中不过是小事。不过面前犹如孤狼一样凶狠的邵华池却能让同为男人的他血液沸腾,这是一个足以匹配他的强者,也许能轻易打败他。

    傅辰也兴起用现代格斗技巧与邵华池过几招的想法,听说瑞王这方面极为厉害,煞神.的名号响彻晋朝。

    兴味盎然的傅辰,眼神和心境都好似被邵华池烧到了。

    一脚抬起侧踢,率先展开凶狠的攻击,邵华池也没小看这个对手,很快回以颜色,见招拆招。

    以危险的角度险险一避,劲风堪堪扫过邵华池腰侧,下一瞬他也丝毫不客气,无论与哪一个傅辰都不会掉以轻心,一拳生风打向傅辰下颔,那拳头爆发的强烈气息让傅辰意识到危机,躲不开必然会被打到,这拳的力道可以击碎骨头,这只狼王的力量和速度都是顶级。

    傅辰猛地向后仰倒,差点被打到的刺激火烫了灵魂般,让傅辰眯起了眼,挑起了他的战斗神经,他脸上露出了与平日不同的笑容,透着一抹妖气,这是遇到对手的表情。

    两人一个左腿旋踢,一个手肘反向压迫撞击,一个再弯身回旋,一个跳跃俯冲,一招一式你来我往,在苑中互不相让,空中的激烈气息被他们火烈的打斗撞击燃烧着,好像一锅滚烫的沸水。

    直到傅辰渐渐敌不过全然爆发的邵华池,让皇七子忽然瞧见契机,身形几度变换,身体与空气急速摩擦发出轻轻的簌簌声,他拉过傅辰积蓄着攻击的手直接连人压到了粗壮的树干上。

    身体迅速贴过去,在傅辰失神的空档,凑到他耳边,“抓到了。”

    **间透着莫名的诱人,只不过傅辰现在完全无法体会到里头的魅惑,他浑浑噩噩,眼前冒着一片星光,头晕眼花。

    这只野兽……

    他刚才之所以会被揪住空隙,是那人在空档在他的腰部挑逗般的捏了一把,从没被男人这样堪称调戏的傅辰自然是会刹那反应不过来。

    被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撞到树干上是什么感觉,那是连肺都能喷出来的难受,偏偏为了降低傅辰这只巨擘的反击,邵华池学着傅辰曾经干过的,在他恢复意识前狠狠分开他腿,将自己的身体嵌入。

    邵华池如同一只蜘蛛,在猎物还没完全陷落的时候先用编织的慢慢消耗对方的反抗意识,然后一点点腐蚀着,让对方最终融化在自己密不透风的纠缠下,然后拆骨入腹。

    他是一名优秀的猎人,而他的猎物,丝毫不能大意,是足以将蛛咬破的。

    “放开我,邵华池,”感觉脖子被掐住了,身体动弹不得,胸前某处被重重一击,脑中意识到,这是点**,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勉强说了相对妥协一句话,“你怎可……如此卑鄙?”还要王爷的尊严吗?

    邵华池轻轻笑了起来,没被激将到,完全没放过的意思,温柔中带着缱绻,“其实你还不够了解我,能够卑鄙的时候我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只能靠语言来示弱,这是他那位能屈能伸的恋慕之人,而且要谈卑鄙谁比的过你傅辰。

    他欣赏着傅辰像等待采撷的无助,哪怕回过神,也动弹不得模样,像被困于牢笼里的雄鹰,所有的注意力终于不再看到旁人,不再平静无波,不再全心放在朝堂格局中,反而,满满的都是他!

    这样带着一点幻想中脆弱的傅辰,让邵华池想要狠狠的撕开那层层伪装。

    邵华池看到傅辰呼吸急促到爆开胸膛般的上下起伏,提醒着他傅辰也被这火热的气息传染到,邵华池心中波澜起伏,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被影响这种感觉很好。他自己也有点狼狈,身上挂了彩,到底他们酣畅淋漓打了一场,眼睛却发着绿油油的光。那来自男性本性中的他们这时候都好像被那神经末梢的火热蔓延,只想要获得掌控权。

    猛地捏住傅辰的下颔,让嘴合不拢的程度,覆上了自从宝宣城回来后再也没有亲吻过的地方。

    刚碰上温软的唇时,邵华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倏然寒冷的目光朝着门口的地方看去,与站在那儿呆立着的马泰氏目光对上了。

    马泰氏像是根木桩一样站在原地,是被丈夫用看着死人的眼神望着,这一次也没有退却。

    她是因为刚才走的匆忙,忘记手绢落在桃苑了,这对女子来说是贴身信物,被除了丈夫以外的男子拿走,对名誉损害极大,若是因此做文章更是翻不了身,自从来了栾京马泰氏也是将这里的风俗都熟记。

    呆呆地看着她那个连近身都不允许丈夫,在强迫着一个男人行那悖论之事,这是吕。

    在晋朝“吕”是接吻的意思,从字面上也很好理解,吕,口对着口。

    被撞破了事,如果邵华池是理智的,那么他这时候应该放开傅辰,然后哄回妻子,想要找借口也并非找不到,到底夫妻同心才让外人没有可乘之机,但如果感情能仅仅用这些衡量,他早在五年前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解决隐患了。

    在丈夫死神般的注视下,他还在持续贪婪地吮吸着傅辰的唇,似乎她的到来连让他停止的资格都没有。马泰氏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犹如高山雪莲一样清心寡欲的夫君,那么守礼,连丝毫规矩都不会破的,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只要现在他停下对她解释,无论什么她都会相信,当做不知道,可,他没有。

    傅辰也有些意识到不对的地方,但他被定了身,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女人走了,邵华池似乎因为被撞破隐秘后更觉得刺激了,两人相接的唇一丝银线滑落,又被邵华池轻轻舔去,气息滚烫极了,“你不专心,我还不足以让你把心思都集中吗?”

    像是要惩罚般,邵华池更为激烈的汲取傅辰的津液,过多的火热传到傅辰身上,口腔的每一处都被仔细描绘着吞噬着,勾住傅辰的舌共舞,啧啧啧的声音在不大的院落里传出,暧昧的人脸红心跳。

    在两人吻的空隙间,傅辰急速补充肺里被吸完的氧气,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接二连三的激吻又势如破竹般侵犯而来。

    傅辰也被吻得起了怒气,你没完没了了是吗?

    只是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对方的做的种种,愤怒的情绪稍稍消散,将目中的凌厉之气一一掩去。

    缓缓闭上眼。

    有些账,来日方长。

    林荫树木下,在空中摇曳的树叶发出沙沙沙声,犹如情人低语般,为树下忘我的人遮住了这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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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铁青着脸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让所有丫鬟都退下。

    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站起来拿出痰盂是一阵反胃,将今日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原来他对田氏的那根本不叫温柔,她以前还像个傻子一样羡慕田氏,现在这样的才是他真正喜一个人的模样!他不是天生冰冷,也不是对妻子相敬如宾,只是她和田氏,或是其他人都不是他要的那个!

    难怪不过问了婚配,变了态度!

    多么可笑,哈哈哈哈哈,居然输给了一个男人。

    她吐得双眼通红,又哭又笑,状似疯癫。

    猛然想到邵华池看着她的目光,他会怎么处理她?不,以瑞王的心狠手辣,撞破这种秘而不宣事情的她,算是她王妃又如何?

    如果田氏不是王爷的最,那她是怎么死的?

    真的是传闻中的天花吗?

    连她都以为王爷因为悲伤过度,所以回到京城后整日泡在军营里。

    怎么可能呢,他可能连一滴泪都没流过!如果真的,那么把田氏派去西北的她为何什么处罚都没有?

    她以为这是王爷终于看到她的付出了,实际上说不定她还帮了他一个大忙。

    好可怕的男人。

    他欺骗了全天下!

    而她,还有什么底牌!

    对了,她还有磐乐族,不支持七皇子不好了……

    反正有那么多皇子!

    马泰氏冷冷得勾着唇角,你不仁休怪我先下手为强!

    她想到了一个人,他是她困境中的曙光。几年前九王邵子瑜总是略带怜惜地望着她,暗中帮助她良多,每逢过年过节,也总能巧遇到,她抹掉沾着**物的唇,慢慢站了起来,来到妆奁前,拿开里面的首饰,将垫层抽出。

    最底层是一张被剪裁过的桃花纸,是三年前的七夕灯会时,他将她选中的灯猜出的灯谜送给了她: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应该销毁的,却还是保留到现在。

    她是察觉到九王的心思的,但她已经是他的皇嫂,他们都清楚这是不能越了线的,她终究已经嫁为人妇,再多的悔恨也挽救不回来了。

    但,现在到了生命攸关的时候。

    邵华池是九王派的,如果她到九王这里,邵华池根本不可能动她!

    已经恢复理智的马泰氏,脸上满是决然。

    .

    九王府。

    正与太傅在王府下围棋的邵子瑜,听到侍从来报瑞王妃求见,走的还是侧门,似乎怕被人看到。

    邵子瑜表情不动,落下一子,棋盘呈现压倒性的胜利,轻声道:“片甲不留。”

    太傅抚着须,对棋盘上黑子将白子围困的情形视若无睹,一手执着白棋,“看来九殿下心情尚可?”

    “多年前播下的种子,本没放心上,看来或许有奇效。”邵子瑜抚摸着手中的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