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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9 贺兰山

    穆桂英在西夏也曾是鼎鼎大名,毕竟当年杨家可是对西夏造成过很深的‘记忆’。

    只是小群体终究无法和一个国体相比,特别这个小群体还是在被‘打压’的前提下。

    随着杨家男人和女人一个个倒下,最后能上战场的只剩下穆桂英的时候,所有西夏人都清楚,杨家对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也如他们所想,杨家人渐渐消失在西夏战场, 最后连穆桂英都在西夏战场上消失。

    可即使如此,杨家人以及穆桂英的名字,依然还是西夏人心底最恐怖的恶梦之一。

    戴立常这个投北宋将,也曾在战场上见识过穆桂英的英次飒爽,当然那时候他还是宋人。

    而现在,他看到一个怪怪的蓝色盔甲人跑过来,顿时就蒙了……这是啥玩意,声音倒是穆大元帅的声音, 可这模样!

    戴立常没有应战,而是示意旁边的偏将顶上。

    只是这些刚冲上去,瞬间就被穆桂英用梨花枪从马上扎了下来,出手之快,几乎无人能看得见。

    穆桂英骑兵骏马,带着一队骑兵冲得很快,直接将戴立常行进中的队伍拦腰截断。

    而戴立常看到这一幕,脸色极是难看:“这来的都是宋军的精锐,有备而来,明显是陷阱,都撤回去!”

    军队虽然被截成两断,但戴立常是处于后半队伍中的,他让旗令官舞动战旗,鼓手等传递命令, 自己则带着亲兵, 直接往定州城的方向奔跑。

    至于被拉下的士卒, 他不在乎。

    若要能回到定州城, 保住自己的性命, 死再多的西夏兵卒,又与他可干。

    现在他们离开定州城不远,一个时辰左右便能跑回去。

    只是等他跑定州城下,却已然绝望,此时定州城的土城上,已然换上了宋旗,而且很多旗帜上,挂着的都是‘杨’字。

    “天要亡我!”

    戴立常看着城墙,热泪盈眶,然后拨出长剑,直接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作为投北降将,一但失利,西夏是不会让他活下来的,而宋廷也不会宽恕背叛者,他只能这样,期望着西夏人看在他死得体面的份上,放过自己的家人。

    远在百多公里之外,陆森在营帐中,很快就收到了穆桂英的传讯。

    “定州城拿下了。”陆森将信件交给旁边的狄青,笑道:“就如预料中的一样。”

    “陆真人果然用兵如神。”狄青看了一眼后,哈哈大笑,又将信件交给了旁边的吕惠卿。

    吕惠卿捧着这张薄薄的纸,激动得全身发抖。

    虽然这次大胜的功劳,都在陆森和狄青两人身上,穆大元帅也出力颇多,但作为副官,而且是除了陆森外,唯一的正统文官,他只要回到朝廷,便能得到一次极大的封赏。

    不说能追平王安石的身份地位,但至少也能向他靠近良多。

    事实上,攻略定州城陆森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他让杨金花带了两块红石炸弹,如果定州城的抵抗太过于顽强,那么杨金花便会动手这种能直接把城门给炸成碎片的一次性道具。

    “定州城被我们攻下来,西夏人肯定着急。”陆森看着地图笑道:“但定州城左右皆是沙漠,后边是兴庆府,无论是从西还是东攻过来,都不可能。要么从定州北边打过来,要么从南边强行攻过来,只要不出大问题,已算是固若金汤。”

    定州是西夏北行最重要的关口之一,而定州、兴庆府、西安府由北至南,形成三点一线,无论敌人是从西南的西凉府,还是东南的嘉宁军司调兵过来,都得先攻破兴庆府才行。

    而兴庆府再南边,便是西安城,若是敢胆攻击兴庆府,那西安城的守军自然不会光看着,届时南北夹击,即使来再多的西夏大军,也得当场饮恨而回。

    狄青坐了下来,笑道:“老夫从军二十载有余,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爽快的仗。”

    确实,以前他打仗,哪次不得以弱胜强,那次不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怕赢得不好看,朝中大臣们有意见,也怕赢得太好看,然后又说他戾气太重,还是会参他一本。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打仗无论输赢,哪次不是胆颤心惊。

    可现在不必,陆森这个大腿挡在自己身前,他只要好好打仗就行了,对他而言,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快活的事情了。

    陆森点了点地图:“有了定州,我们便可再进一步,西望贺兰山了。”

    狄青听到这里,忍不住重重喘了一口气。

    甚至是吕惠卿,都咽了下口水。

    贺兰山的意义,无论是对于西夏,还是北宋,都极为重要。

    首先,贺兰山的存在,阻挡了西边沙漠的炎热气候,使得这里的气候比较湿润,东边是一片植被茂密的平原。

    这里是西夏比较重要的粮仓之一,也是很重要的养马地。

    可以这么说,从古以今,有数个西北的蛮族,都是从贺兰山附近‘起家’的。

    拿下了贺山兰整片地区,就相当于将整个西北的版图,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

    陆森点了点定州附近的地图,说道:“今日就暂且休息,明日狄将军带着大军先行一步,与穆元帅汇合,然后对定州附近进行扫荡,但凡有小城小县的敌人敢反抗,格杀勿论,不用上报。务必在三个月内,将贺兰山地区,牢牢地抓在我们宋人手中。”

    “遵命。”狄青站了起来,抱拳重重说道。

    虽然他年纪比陆森大差不多一倍,虽然他的资历也比陆森强出极多,可在这时候,他却是真心实意地愿意将陆森当作上官。

    一个敢打敢拼,敢给下属挡刀子的上官,有多难得,他太清楚了。

    陆森然后扭头对着吕惠卿说道:“你先休息两日,再随我去定州,安定民心,抚慰异族,分化当地的头人,就全靠你了。”

    “下官遵令。”

    吕惠卿更是激动,他清楚,只要自己把定州的事情做好,那接下来又是一笔漂亮的履历。

    这对他之后的升迁,有很大的作用。

    陆森看着地图,微笑了下,拿下了贺山兰,现在急的就更是西夏人了,而不是宋人。

    十数日后,狄青和穆桂英两人,带着大军在贺山兰周边穿梭,扫荡着一切胆敢反抗,或不投降的西夏人。

    杀得是人头滚滚。

    陆森则坐镇定州府内,有他在,没有自己人敢在定州府内造次。以前宋军敢杀得这么厉害,至少会有投北宋人发放文章大骂,搞舆论攻势。

    可陆森太了解这方面的重要性了,他在进城后的第二天,便收买了很多本地人,让他们在定州城周边散播信息,就是说西夏人蛮横无义,天都要灭他们,但凡敢给西夏人说话的,都是北宋的叛徒和汉奸。

    远在宣化府中,没藏讹庞气得摔碎了不知道多少的瓷器和文具。

    看着满地的狼藉,没藏太后问道:“我们就任由宋人拿走贺兰山吗?”

    即使是她这个太后,妇道人家,也清楚贺兰山对大白高国的重要性。

    “他们就是拿了,你能怎么办?”没藏讹庞气得脸色通红:“兴庆府是连接我们大白高国东西两地最重要的关口,却也被宋人拿走一,现在定州也被攻陷了,只要宋人不傻,他们牢牢占据着这两个地方,不出二十年,我们大白高国自己就会四分五裂。”

    西夏境内,有数片沙漠,占了西夏国土的五分之三左右。

    西夏能住人的地方,连起来差不多就是一个‘山’字型。

    而兴庆府就是‘山’最下面最中间的点,这也是以前兴庆府为什么会是西夏国都的原因。

    可现在兴庆府都没有拿回来,连粮仓之一的贺兰山也得落在宋人手中了。

    没藏太后忧郁地说道:“那我们以后如何是好?”

    “我本想着,先与宋人谈和,从他们手中拿点好处,再等多几年,休养生息,有了足够的粮草和战马后,再想办法把兴庆府拿回来。”没藏讹庞双眼发红:“没有想到,宋人居然先一步动手……他们怎么敢,这还是胆小懦弱的宋人吗?”

    没藏太后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不可以向吐蕃诸部……让他们进贡?”

    “他们那群蛮子,比我们还要穷,能榨出什么油水!”

    “那如何是好?”

    “让我再想想,总有法子的。”

    相比于宣化府的愁云惨淡,汴梁可是锣鼓震天。

    几乎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都在张灯结彩,昼夜不息。

    人们纷纷涌到街上欢庆,人们在街摊的烂木凳上,在酒肆的桌子前,在青楼的胭脂粉中,欢快地谈论着这件事情。

    多久没有这样的大胜了……多久!

    宋人听惯了失利的消息,也听惯了赔偿的条约。

    色目人在大宋境内,乖得像狗,可西夏人来到宋境内,却嚣张得像是主人。

    这能不让他们气恼,郁闷?

    在这期间,甚至还发生了一件小事。

    听着了陆真人带着狄将军攻破定州,剑指贺兰山后,西夏人在汴梁的使节团不愿意了,他们冲出来,气势汹汹提刀带枪就要去皇宫抗议。

    结果半途上涌出一群穿着黑衣黑服的蒙面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之后被蜂涌而上的汴梁民众,围着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开封府的展护山姗姗来迟,带着捕快把人群隔开,但……西夏使节团十七个人,死了十五个,剩下的两个……手腿都成了肉靡,估计也活不长多少时间了。

    庞府内,庞太师喝着小酒唱着小曲,在他的周围,坐着包拯、欧阳修、富弼等大臣。

    包拯脸色亦是微红,他笑道:“真没有想到,这才不到两个月贺兰山都要落到我们手里了。”

    他也开心,真的开心。

    他打小就是听着西夏人欺侮大宋的声音中长大的,对于西夏人,有着非常强烈的憎恶。

    只是之前碍于形势,大宋没法有力反攻,现在情况不同了,贺兰山拿下,即使陆真人不再率军北上,只要好好经营定州和贺兰山的防御,耗都能把西夏人耗死。

    庞太师笑道:“我就说了,只要把森儿放出去,必定能有大作为。”

    “庞太师,现在我们是不是要把陆真人召回来?”富弼摸着胡子说道:“难得的大胜,若不巩固一下容易被敌人反攻。陆真人年轻气盛,就把他急着挥军北上,那就不妙了。”

    “这好吗?”庞太师问道:“森儿刚把定州打下来没多久,我们就要换帅,这不会寒了他的心?”

    富弼摇头说道:“这是本朝的规矩,大胜之后,必定要换帅。”

    “我觉得不妥。”包拯放下漂亮的小酒杯,说道:“陆真人非一般人,非武将,亦非与我等相似的文臣。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道’,我们之前的做法,本就让他不满,若是再用对付武人的方法对会他,估计以后……他即使不与我们朝廷翻脸,估计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庞太师点头说道:“希仁所言极是。”

    富弼叹气道:“我就是担心而已。”

    担心什么?所有人都清楚,担心陈桥之事再演罢了。

    “应该不会。”欧阳修在旁边帮腔说道:“陆真人非一般人等,他对权势没有兴趣。其实若他真有这方面的意思,只要乘坐着杭州上空的天舟过来,估计小官家就得禅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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