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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你还真是高皇帝的儿子!

    显然,灌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脸色变得更黑了。

    刘长心里也很明白灌婴的想法,只是他并没有急着去跟灌婴说些什么。

    荆王宫内,当楚王带着两位随从走进来的时候,刘长急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笑着说道:“仲父来了,请上坐!”,楚王看了看周围,坐在这里的人并不多,吴王,灌婴,还有几位唐王舍人,吴王坐在刘长的左手边上,灌婴坐在他的右手边上,舍人们坐在末席。

    “长啊...荆王逝世,不该设宴。”

    “绝非设宴,只是有要事与仲父商议。”

    哪怕荆王的国相谋反,那荆王也还是刘长的长辈,也是宗室血亲,纵然不能像儿子那样为他守孝,也绝不能在他丧期时在荆王宫内摆宴饮酒。

    “仲父,来,上坐...”

    刘长拉着刘交,便要让他坐在上位,“既是你召众人前来,那就该由你来坐在上位。”

    “哎,仲父什么话,仲父乃是宗室之贤长...”,刘长拽着楚王,这竖子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刘交就这么被他强硬的按在了上位,楚王是刘邦最喜爱的幼弟,就类似与如今的刘盈与刘长...嗯,这个比喻不太贴切,因为刘盈是很像这个仲父刘交的,刘长反而更像刘邦。

    刘邦与刘交,大概就是当皇帝的刘长和当诸侯王的刘盈。

    刘交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好读书,礼贤下士,宽以待人,天下各地的贤才纷纷前往楚国,自发的来辅佐他,根本不需要去绑,楚国国泰民安,休养生息,百姓安居乐业。

    若是刘盈年少几岁,只是一个诸侯王,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刘邦非常的喜爱这个幼弟,连带着他的几个孩子也与刘交非常的亲密,刘交人善,对几个犹子也是非常的喜爱,平日里总是照顾着他们。

    值得一提的是,他也有男宠,事实证明,这根源跟刘邦似乎没多大关系,还可以往上再追溯一下。

    楚王安心的坐在上位,唐王势力再大,这诸侯之长也还是他楚王,毕竟辈分摆在这里,荆王死后,天下诸侯们全都是刘交的子侄辈,刘交自己的性格又好,名副其实的宗室贤长。

    “仲父啊,我那几个堂兄弟可还好?”

    “好。”

    “楚国的情况如何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刘长这才笑着说道:“唐国船只多往来楚国,仲父对他们多有照顾,我一直都想拜谢仲父,今日总算是有机会了。”

    很快就有下人将饭菜端了上来,众人吃着饭,边吃边聊。

    刘长忽然长叹了一声。

    刘交放下了手里的箸,无奈的问道:“说吧,你又缺什么了?”

    “仲父,我什么都不缺...只是这次回去之后,仲父请好好保重身体,若是听闻什么噩耗,也千万不要伤心...记得要时常来祭拜我...我最爱吃牛肉,可以用牛肉来...我最爱美...”

    “啪~”

    刘长的话才说了一半,刘交便拍了一下刘长的后脑勺,打断了他。

    “你这竖子,胡说什么呢!岂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刘长委屈的说道:“并非胡说,灌侯可以作证。”

    苦着脸吃饭的灌婴一愣,抬起头来,一脸的困惑。

    刘交皱着眉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仲父啊...您不在庙堂,对庙堂之事有所不知,自从阿父逝世之后,群臣便欺辱我与兄长,其中,以陈平最甚!”

    “咳咳...”,灌婴猛地咳嗽了起来,差点被饭给噎着,随即惊疑不定的看着刘长,陈平不是一直都站在你和陛下这边的吗??

    刘长委屈的擦拭着眼泪,说道:“我也曾几次反抗,奈何,陈平这厮,诡计多端,我实在不是他的对手啊...仲父,您不知道,他数次陷害我,我进了数次廷尉大牢,每隔三四天就要无端的挨揍,阿父若是还在...定然不会让我受到这样的委屈...”

    “砰!!!”

    刘交一拳砸在面前的案上,猛地站起身来,气势汹汹,他此刻的状态,大概可以想象成是刘盈在刘长逝世之后,刘长的儿子来找自己哭诉时的状态....刘交看着自己的几个随从,说道:“准备车马,我要去长安!!!”

    刘长急忙挡在他的面前,说道:“仲父!此乃庙堂之争!吾等外王,不可轻举妄动!”

    刘交毕竟不是刘盈,他年纪更大,见识更多,很快也就平息了怒火,说道:“可以上书太后,严查此事!”

    刘长委屈的说道:“这一次,我与灌侯,便是被陈平给陷害了。”

    “他先是蛊惑兄长,让兄长认为荆国要谋反,又提议让我和灌侯去讨伐荆国...可仲父你看,荆国像是要谋反的样子吗?我们也是在抓住荆国群臣之后才明白了这一点...陈平这就是想要除荆国,然后将过错放在我与灌侯的身上啊!”

    “我们这般回去,等到荆国群臣与天子,廷尉对质,我们该怎么办呢?无端的袭击诸侯王与国内大臣,这是何等的罪行啊...我与灌侯,命不久矣!!”

    刘长哭诉着,刘交目瞪口呆,他看着一旁的灌侯,不敢置信的问道:“陈平真敢如此?!”

    灌婴愣了片刻,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对,对,大王说的都是实话,就是陈平做的!”

    你对我不仁,那也别怪我对你不义!

    楚王黑着脸,看起来无比的愤怒,“陈平这厮,竟敢如此,胆敢如此...我非上书太后...不,我要亲自带人前往长安,我要杀了这厮!!竟敢谋害我宗室!当真欺我宗室无人吗?!”

    看着暴怒的楚王,刘长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能上书太后。”

    “为何啊?”

    刘长看了看左右,无奈的说道:“太后也被陈平蒙蔽了...太后也乐于看到荆国除国...仲父您是知道的,荆王与太后不亲...”

    刘交顿时明白了,他坐在上位,长叹了一声,有些怜悯的看着一旁的刘长,伸出手来,抓着他的肩膀,“若是兄长在...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啊。”

    看着眼眶泛红,几乎要哭出来的刘交,刘长心里有些不忍,急忙说道:“阿父虽不在,可仲父还在,我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刘交听闻,顿时笑了起来,严肃的说道:“是这个道理。”

    他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道:“当今之计,还是在与陛下,只要让陛下明白这件事,以这次的过错责罚陈平,你与灌侯便无忧也!”

    刘长一愣,自己这个仲父脑子还挺好使啊,他急忙说道:“不可!”

    “哦?”

    “若是让天下人知道荆国无端而除国,纵然杀了陈平,也难免会让陛下背负恶名,何况,如今荆国群臣已被抓获,就算再帮他们复国,他们心里定然也有怨恨,早晚必反!”

    “那你的意思是?”

    “将错就错...就让荆国群臣谋反吧!”

    “可如此...岂不是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

    “不会,当初彭越,英布这些人麾下的将领,也没有被处死啊....”

    “你想把荆国军中将领接走?”

    “只能如此了...荆王世子,可以让他侍奉荆王灵位,他虽无罪,可是没有能及时发现麾下谋反,贬为侯,也能传承荆王之世家。”

    “至于群臣,押回长安之后,我自有计较。”

    刘交有些困惑的问道:“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为何又要召集我们前来呢?”

    刘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荆国的反贼囤积了不少的好东西,还得将这些将领弄走,我这不是没船嘛...若是仲父能派船将这些军中反贼送到济北郡,那就再好不过了...何况如今是楚军控制着荆国,我不告诉您,也没法带走不是?”

    刘交笑了起来,摇着头,“合着叫我来,是为了这件事啊!”

    “你个竖子!”

    刘交骂了一句,又说道:“庙堂让我自行清除这些将领,既然你想要,那就送到济北郡吧,至于物资,没有庙堂之令,我不敢轻举妄动。”

    “放心吧!仲父,我只要人,物资什么的,我绝不动!”

    “好...”,刘交说着,又贴近刘长的身边,低声说道:“少拿点,别太过分。”

    这也是惯例了,贼不走空,何况是诸侯王呢,别说刘长,刘交都不会白来,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带走些什么的,只要不是很过分,庙堂也不会多说什么,辛辛苦苦的带着将士前来,总不能让人家空手回去吧,当初陈豨谋反之后,赵国代国顿时就空了,是陈豨将物资带走了吗?这就得问当初参战的各个诸侯了。

    到这个时候,刘长坐在了刘友的身边。

    “哥,给我借船,越多越好...我要运一点点东西到济北郡。”

    当楚王离开荆王宫的时候,身边的随从无奈的说道:“大王太过心善,只怕这船只到达济北郡之后,就再也不能出来了...”

    “哦?何出此言呢?”

    “当初大王派遣内史带着粮草去救济唐国,内史就再也没有了踪影...后来,大王又派遣一位使者去唐国,想要带走内史,结果这位使者也没了...这次船只帮着他们运人,只怕这船一到唐国,就不再是楚国的船只了。”

    刘交忽然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模样很是严肃。

    “我问你...这些年里楚国粮产暴增,百姓逐渐富裕,这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大王的仁政!”

    “呵,你的意思是寡人以前不行仁政?”

    “这...绝非如此。”

    “楚国里的耕犁,播种车,独轮车,水车,纺车,哪个不是唐王所做出来的?唐王恩泽天下,各个诸侯国都因为他而逐渐强盛,这些东西,随便一件都是国之重器,唐王不私藏,将设计图发往各国...唐国的船只给楚国带来了多少好东西?你家里吃的那些水果,食料,哪个不是来自于唐国?!”

    “楚国深受唐王恩德,就是给他送去几十艘船只又如何?!”

    随从顿时说不出话来,低着头。

    刘交说道:“世人受唐王恩泽,却多非议....天下日渐富裕,无论是庙堂,还是各诸侯国,都因唐王的缘故而兴盛...还有说唐国乃蛮夷之国的,微唐王,吾其披发左衽矣!!!”

    而此刻,刘长却坐在刘逋的面前,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在楚王平定荆国内部的情况之后,刘长就派人将这位接了过来,天子有诏,群臣谋反,跟这年幼的世子倒是没多少关系,这位在荆国也没有多少威望,荆国体量不大,也不怕有人挟持他谋反。

    “有人提议,斩草除根,将你杀死....”

    听到这句话,刘逋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不过,荆王是我的长辈,与我亲近,更是有恩与我...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会保全你的性命,你安心做一个侯,多娶几个,不要让仲父断了香火...明白吗?”

    刘逋点了点头,随即又鼓起勇气说道:“我想跟兄长去唐国。”

    “你一个荆王世子,住在唐国算什么?”

    “可是...仲父一走,我在这里就没有认识的人...”,刘逋低着头,喃喃道。

    “算了...跟我来!”

    刘长带着刘逋走到了王宫内的一处殿内,直接敲了敲门,便有人出来,毕恭毕敬的迎接他,刘长带着刘逋走进了殿内,吴王紧忙出来迎接,刘长看着他,指着身后的刘逋,说道:“哥,这人你留下吧。”

    刘友一愣,看着刘逋,问道:“你不带他回长安吗?”

    “呵,回长安,就怕他活不过一晚上。”

    “六哥你也是孤身一人,就在你王宫附近给他弄个府,让他住下来,有时日就来祭拜荆王...你也算有个朋友可以往来....”

    刘友点了点头,接受了刘长的提议。

    刘长便将他拉到了一旁,“六哥啊,你不爱言语...可以多与他人往来,不然如何治理一国呢?对于群臣,也不要畏惧,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就给我写信....我会时常派人来看望你的...不要惧怕。”

    刘友再次点了点头。

    刘长这才看向了刘逋,说道:“这是吴王!你以后就住在吴国,我六哥是个好人,断不会欺辱你,你也可以多与他往来!”

    “唯!”

    处理好了这里的事情,刘长告别了楚王和吴王,跟着灌婴离开了荆国。

    “张不疑呢?”

    “他还有点事,他会自己回长安的。”

    灌婴点了点头,又看着那些俘虏们,问道:“大王准备怎么处置这些人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必担心...我会自己解决的。”

    “唯!”

    灌婴对刘长忽然就客气了很多,不再像往常那样以对待顽童的姿态来对待他,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竖子,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懂,实际上什么都能看的明白,平日里装傻充愣,一到关键时候,比谁都清楚。

    灌婴还在想着怎么不背锅,这竖子就已经想着如何将黑锅钉在陈平的身上了。

    “灌侯啊...回到长安之后,您可以大病一场,安心在府内养病。”

    “嗯?这又是为何啊?”

    “有人想要将我支开,长安之内,定有大事,不参与这些事,灌侯才能安心辅佐陛下啊。”

    一瞬间,灌婴只觉得毛骨悚然,他问道:“太后?”

    “陈平还挺看重您的...他举荐您外出,就是不想让您参与进来啊。”

    “我明白了。”

    灌婴只觉得不安,看着一旁无比平静的刘长,又狐疑的问道:“大王难道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着急顶个鸟用?”

    灌婴便再也没有问了。

    他们前来的还是炎热的夏季,可当他们回去的时候,气候却开始越发的寒冷。

    南地还好一些,只是越往北走,风便越大。

    身体稍弱些的人,是扛不住这样的寒冷的,好在,刘长很强壮,他并不惧怕,吕后也早就给他准备好了厚衣,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前来时那么欢乐,俘虏里有几个体弱多病的,只能暂时放在附近的县城里修养,等到气候暖和些再运往长安,否则就要死在路上了。

    大概是刘长的恶名又传回了北方,当刘长往回走的,各地官吏们纷纷前来拜见,送上礼物,没有一个敢无礼的。

    刘长很骄傲的告诉栾布,“这准是知道了自己英勇的战绩,故而如此!”

    栾布还是仰头长叹,心里无比的悔恨,当初为什么要去追梁王呢?为什么要答应为他送信呢?我栾布,治经数十年,怎么就沦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呢?

    当一行人看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元月了。

    刘长看着熟悉的长安,心中又喜又忧。

    前来迎接刘长的人,乃是吕释之。

    吕释之披着甲,看起来有些疲倦,不少的甲士们跟随在他的左右,刘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笑着冲到了吕释之的身边。

    “舅父!”

    看到刘长,吕释之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和蔼的说道:“回来了啊....这天寒地冻的,你无恙啊?”

    “啊?您也知道我击倒八人,俘虏二十四人的事情啦?无恙,无恙,他们岂是我的对手!哈哈哈,舅父实在是过誉了!!”

    吕释之一愣,“我...你还亲自动手了?”

    “当然,我身先士卒,连荆王和国相都是我生擒的,这样的功劳,若是阿父还在,起码也得封侯啊!当初曹贼也不过抓了一个王和几个大臣而已,我这功劳,已经是不逊色与他了!”

    吕释之的嘴角抖了抖,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刘长便拉着吕释之朝着长安走去,“舅父啊,这些时日里,我可是太想念您了...您不知道,每天我都有三次会想念您....想起您的时候,垂涎三尺,回味无穷...真想找个大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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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释之起初还挺感动的,可越听越不对劲,“你这不是想我,是想我家里的羊吧?”

    “哈哈哈,都想了,都想了!”

    长安城内,能看到不少巡逻的甲士,规模比原先还要多了些。

    这些甲士不少都是刘长的老熟人,看到刘长到来,这几个人面面相觑,无奈的叹息着,好不容易讨得半年的闲暇时日,又没了。

    两人朝着皇宫走去,灌婴走在最后,时不时的咳嗽着,终于走到了皇宫门前,下了车。

    “舅父啊...王陵的坟在何处?我想要去祭拜一番。”

    刘长忽然开口询问道。

    吕释之一愣,说道:“为何要这般咒骂王陵呢?”

    “额...那大概是我记错了。”

    吕释之摇了摇头,“长安之中无碍,只是陛下...生了病,正在安心静养。”

    “啊??”

    刘长猛地瞪大了双眼,他一时弄不清吕释之的意思,心里格外复杂,一瞬间,刘长便冲进了皇宫,吕释之披着甲,也根本跑不动,跟在身后,刘长冲进皇宫,便看到近侍们都低着头,面色苦楚,各自忙碌,看到他们这模样,刘长心里又惊又惧,便迅速朝着宣室殿冲了过去!

    “哥~~~”

    当刘长嚎叫着狼狈的冲进了宣室殿的时候,刘盈左右抱着两个美人,惊讶的看着到来的刘长。

    刘长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这熟悉的一幕。

    兄弟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刘长脸色一黑。

    不是吧,又来这一出???

    ps:早上家里一直没电,我家电闸在外头,不知谁家的小孩把那盖子给弄掉了,一下雨,直接短路断电....坑爹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