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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红妆裹素(2)

    四夕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夜那么安静,睡不着的人们翻来覆去,睡得着的人们做一个或喜或悲的梦。

    他们睁着眼,看这天的另一边,一片苍翠的绿洲,真的渐变成寂寞的沙漠。

    岑西见到莫北,是在一个月以后,四夕带着她回家,这是他第一次带着女孩回家,八年来的第一次,岑西并不感到意外,从这些天的种种迹象来看,我们的四夕同志已经深深陷入一个关于爱的陷阱。

    四夕给她们做介绍,两个女孩子比他现象中的要融洽。

    或者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们都是寂寞的女孩,寂寞到谁都不能走进她们的内心世界。岑西唯一了解的是郭敬明笔下那些生生生死,是那些悲欢离合后的欲火重生。莫北是真实经历过那些痛和苦,她懂得在什么时候保护自己,她也懂得在什么时候露出自己的本性。

    两个女孩,像是两块不完整的圆,一直寻找,却在那么不经意间重合。

    四夕不知道,他生命里最在乎的两个人,就这样连在一起,再也拔不开。

    我第一次见到莫北,是四夕介绍的,他告诉我说:“杂志社来了一个写作高手,你可以跟她切磋一下。”

    然后我就见到了她,莫北,我们两人的见面跟普通人没啥差别,都很平淡,当我问她:“你喜欢谁的时候作品时,她的回答让我失笑了。”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一个叫春歌的人,他的小说和诗歌让我有深深的共鸣。”

    “我想你见到他了。”我说。

    “那恭喜你,你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我。”

    “原来你就是那个莫北。”

    “你就是那个春歌?”

    我们大笑,四夕在旁边突然很落寞,我没有发现,莫北没有发现,我们太沉沦于这次见面,没有想到以后的事情会有这样的衍变,四夕转过身,那种凄凉可想而知,莫北推推我,笑道:“行啊,书快出版了,不请客吗?”

    “哪能呢?”我笑起来:“一会带你去吃重庆水煮鱼。”

    “你说的哦,我可是个吃货。”

    “放心,尽管吃,你要是能把我吃穷了,那我就算服你了。”

    “什么意思,你还是大款?”莫北笑道。

    “我哪里是什么大款,你没见到四夕在旁边吗,我请客,他买单,哈哈哈。”我拉住四夕,一点也没注意他脸上闪过的一丝寂寞,他微微笑,依旧像个绅士,莫北对着四夕道:“老板,看来今天你栽了。”

    “没事的,你能吃到哪里去?”四夕慢慢地向前走去,我和莫北跟在后边,谁都看不见四夕同志的眼睛里那苦涩的味道。

    我对莫北的那种喜欢,开始肆无忌惮,从开始的不明显,到后来的明目张胆,我无法掩饰,我也不想掩饰,我和莫北都知道。这是无法藏得住的。

    但是我们不知道的是,四夕最能掩藏,他其实也如我一般,在见到莫北之后就深深地喜欢上了她。抑或是,在看见那些文字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征服。

    而我怎么也猜不到,四夕这个花花公子的内心深处竟然会对莫北也有灵犀一照的温存和惊喜。

    莫北的年纪比我们都大,我们还在学校的深冬里摸爬滚打,她已经逃出这个笼子,进入更大的笼子里了,我们都不知道她的过去,她也不会讲的,我们彼此都讳莫如深,只是想在现在和未来,憧憬着一些并不可能实现的幸福。

    莫北与我交往,是在我们认识后的第三个礼拜,我们都没有去考证为什么会在一起这样的荒谬事件,就是自然而然的,牵着手,在我所在的那所破败学校里,成为众多恋爱群体中的一对。

    偶尔我们会碰见四夕,他会带着他的女友在我们旁边走过,然后狠狠地亲吻他的女人,我和莫北看见之后都有些惊异,实在不明白他天生就是虐待狂,还是他的心理有问题,可是我们更加惊讶的是,和他在一起的女孩,竟然很享受这种方式。

    当然,那个女孩不是小雨,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小雨消失在我们的世界里,像是一颗流星,霎时不见。

    龚伟同样像是一颗流星,但是他是一颗可以自由穿梭而且还能重生的流星,他会莫名奇妙地消失一个月或者几个礼拜,然后又突然地出现在你的面前,给你一些意外的惊喜,不过有一点他比较好,就是他的女朋友还是小芳,在我想要认真去考究他们的爱情长久问题时,他们两个却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比翼双飞,成为了众多北漂里的一员,我可以想象小芳以后的生活会有多寂寞,这种肯定因素的来源,我想要保持沉默并且守口如瓶。

    可是我料想不到的是,在最后的时间里,我也会是寂寞成员当中的一个。

    四夕开始在外出差,很久不回来,岑西偶尔打电话给他,说一些家里的情况,莫北和她住在一起,我会经常去看看她们,岑西每次都缠着我,但是我表现出来的可怕让她有所收敛,于是乎莫北就成为了受罪的对象。

    岑西缠着她讲关于她的故事,我并不知道,莫北对我们这群男人讳莫如深的往事,却对岑西毫不保留。她一字一句,毫不隐瞒,她不知道这个岑西能听进去多少,但是她却一如既往地相信着。在她看来,或许只有女人才懂得安慰女人。

    我和莫北不断地在文学的讨论里发生一些分歧,但是我知道我深爱着这个女人,她的过去我不去猜测,因为没那个必要,我更不会去提,我们都在文学的范围里不断地找那些寂寞和孤独,她的文字给我很大的触动,我能从那些字体里看见她的辛酸苦乐,原谅我没有这样的经历,所以我会很惊讶,她的文章从来都是围绕着城市边缘的,像是绝版的安妮宝贝。

    她会经常释放自己,那是我不喜欢的一种释放,她也喝酒,抽烟,爱男人爱的东西,我不知道她爱不爱女人,至少我们之间,是相爱的。

    她的举手投足之间,像是一个充满野性的信徒,对自己兴奋的信仰有着不肯容让的坚持。我会跟她说,她却回避,我知道,这应该是她与我之间到最后不欢而散的重要因素。

    我很爱她,这是我不容置疑的,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它一直在召唤我说:“莫北就是你这辈子的唯一,你若是晴天,她便是你的天空里自由飞翔的鸟儿。”

    而我哪里知道,她这只鸟儿要的根本不是天空,她要的是自由,是自己的独处和放纵,或者我是天空,她却并不是鸟,她是一只鱼,逆流的鱼,只有海能包容她的放荡不羁,我却一厢情愿地把自己装扮成天空,一只鱼,能在天空里游泳吗?答案是否定的,所以我们之间注定要成为一个悲剧。

    但是她说她是爱我的,就像我说爱她一般的肯定。我一如既往地相信。

    直到我亲吻她,当我的唇爬上她有些干涸的唇,我发现,其实她并不爱我,或许我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小小依赖,一个连过客都称不上的人。

    她推开我,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岑西的房间,我站在她们的楼下,表情凝固。

    我知道,她的心里肯定有什么事情,让她选择这样一种生活方式,我与她之间并非没有感情,相反这种感情很浓很深刻,我记得她喜欢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那些都是我记忆深处最美丽的,可是,我没想到,这些美丽,会在一个夜晚之后,灰飞烟灭。

    莫北跳楼了,这是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可是谁也没找到她的尸体,或者不能说是身体,她还没死,但就这样,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我相信她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四夕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快速地赶回来,可是他和我一样,也不知道莫北的消息,我的心好像沉入谷底,在莫北离开之后,我才发现,一种思念,可以让人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