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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离歌晚唱

    在迷迷糊糊跌跌撞撞的视线里,我只看见自己步履阑珊,脸色灰败,眼前的路像是一条曲折的死亡回廊,但是我却不得不一步步走下去。

    我在无限的惊恐里醒过来,房间空空如也,四夕已经离开了,而亚军似乎一个夜晚都没有回来,我有些疲倦地动动身子,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窗外的天空上方,漂浮着一只大风筝。

    我走到窗边,微风轻轻地漫进来,我的发线被掀起,感受到额头上飘过的凉意。我把眼睛瞟向远方,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天色,尽管在天边的云层里,夹杂着一些墨水一般的黑色。

    我叹息一声,终究回到椅子上,安妮宝贝的书安静地躺在一边,里面的文字我记忆犹新,但是那些文字里的伤感,在我的身上却那么格格不入。或者不是不入,而是彼此的感触来源不同!

    我想到了书中的七月和安生,突然间把她们和莫北岑西连在了一起,她们就那样天衣无缝地契合,像是前世今生就注定了的。

    阿佑从老家回来那天,下着雨,她回去是因为以前的校长告诉她覃宣儿给她留下了最后的遗物,虽然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出于一种好奇,她还是把它带了回来,但是她并不想查看,只是把它留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一点念想。

    虽然下雨天还是很热,亚军去站台接她,而我,却背着我的工具箱,在城北的街道上忙得不亦乐乎。

    秋就这般渐行渐近,淅沥的秋雨像一支支冷酷的箭,一粒一滴淌进肉体。魂魄深处另一个灵魂被刺痛,刺眼的光晕从深邃的谷底蔓延开来。

    刹那间,心口破了洞,却不是殷红的血色。

    头顶那片天空总会有些斜着的身体,它的嘴巴衔满信仰,我的眼光在这里久久停留,为所有的难过。

    会记得那些女孩脸上淡淡的妆,在那些灯红酒绿的穿梭里一次次把身体调到和音乐一般的角度。我站在人潮里仰望,看她们的裙摆带起片片尘埃。丝袜把那些雪白掩盖得很好,细细的孔洞拓下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

    迷茫而略带哀伤。

    我想起了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所有女人,比如莫北,比如蘑菇……

    我在人潮涌动里看那些夸张的轮廓,应该是最后的一次,谁说等待就能打破传说?我等了很久很久。

    我是沙漠中的一粒,人们从这些边边角角走过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得到我?

    我匍匐在世界多年,看人们的姿势都已经僵化,我的身体成了雕像,可能在最后的时光里,碎成一堆石块。

    我坐在402路公交车上,看着汽车把阴影载向远方,外面的世界不断变幻,像是放映的电影,忙忙碌碌,无一始终。

    我从包里取下一支笔,在一张褶皱的A4纸上潦草地写到:那年的青春,像一根长满尖刺的藤蔓,触及到的只会是一个个黑色的血洞。

    然后在末尾的时候,我淡淡地写下了这样一句话:“谁的青春不彷徨。”落笔的瞬间,我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