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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给我顶住

    这一瞬间,尖锐的悲鸣从大地之上升起。

    就在果园健身房那独有的高亢节奏之中,天崩之铁缠绕雷光,接连不断的从穹空上砸下,令污浊的血色如火山喷发那样一道道涌现。

    在这钢铁的桎梏和镣铐之中,魔山试图摆脱大地,可是却无法拔出早已经深入地狱的根系,只能被动的蠕动,惨遭蹂躏。

    接连不断的嘶吼着,求援。

    遗憾的是,无人回应。。

    也无法回应。

    那些呼啸而来的凶戾之光、自地狱中疾驰的庞然大物,乃至深度之间降下的诡异黑影,都仿佛迎头撞在了拔地而起的铁壁之上。

    巨大的龙龟在草木的缠绕之中践踏在战场之上,就在战场的最前方,东夏军团的壁垒,再度拔地而起。

    血染的穷奇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在她身后,伴随着燕青戈接连不断的惨叫声,无以计数的升华者分身一个個跳进了看不见的绞肉机,瞬间身首异处或者是惨烈挣扎,跨越了自己的尸体之后又变成了新的尸体。

    可还有更多的升华者源源不断的从勾陈冠冕的照耀之下,不断的从他身上分出。

    在漫长的蹉跑和等待之后,被誉为全世界最弱五阶和受加冕者的男人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高光,虽然是在自己的惨叫和呐喊声中……

    还有更多。

    就在最前线之上,耀眼的烈光在源质的奔流中闪耀,鲜血淋漓的剥皮之主和修特洛尔、罗马的黎明女士欧若拉、癫狂纵火的阿耆尼…

    仿佛无形的壁垒那样。

    完全在那奋不顾身的攻势之下,无法突破。

    空气中一张靛青色的诡异面孔不断的变化和游走着,被誉为虚空大口的统治者,迅速分化出无数幻影,可无数耀眼的穿刺之光接连不断的爆发。手握着刺剑的黎明女士的身影接连不断的闪现,紧追不放。

    而在穷奇的猎杀之下,一只只无形的狼灵在绞杀之下迅速的消散。

    中军的楼车之上,披狼皮者看着眼前的战况,面色铁青。麾下的军团已经折损过半,但后面源源不断的命令还在继续下达。

    负责策应和配合的两名统治者,葬送者和轮回环如今也已经即将力竭,不愿意再留在最前线冒死进攻。

    只剩下血火之间,一颗遍布血丝的巨眼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愤怒的统治者在播撒毁灭。

    腐烂的伤口上不断的滴下脓液,但这好像根本阻止不了它的进攻,每当那恶毒视线的流转,便源源不断的射出了灭绝和死亡的光线。

    只是,问题在于……

    你他妈的往上一点啊!

    老是在最后面搞这些光污染干什么!?有用吗?没卵用!

    自从现境的侵染出现的瞬间,这个家伙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开始疯狂空大,边缘OB,压根就不愿意再往前继续靠一点点。

    完全就是在划水!

    这种状况之下,不论是为了自己麾下的子嗣还是其他,披狼皮者都不可能再理会后方支援的命令,将绝大部分力量消耗在一个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的魔山之上了。

    只是……

    魔山那惨烈惊恐的嘶鸣,好像依旧在无穷利刃和雷霆之中不断响起。

    中气十足!

    甚至就连末尾的余韵都越来越悠远响亮,再创新高。

    就在雷霆神殿毫不留任何余地的残酷蹂躏和连番轰炸之中,那哀嚎求援的声音竟然自始至终未曾断绝。

    到最后,就连冷酷如披狼皮者都忍不住啧喷称奇:乖乖,这命也太硬了一点了吧?

    油然之间心生敬畏虽然素未谋面,那魔山看来也不像是传言中所说的娜样畏战软弱,如此硬气,

    倒也是条汉子。

    只是敬佩和同情根本毫无卵用在地狱中,也从未曾有过任何价值。

    到现在,就连槐诗都忍不住喘气了。

    十分钟!

    足足炸了十分钟了!

    龙脉之雷、天阙武装外加各色来自神迹刻印中的诅咒和攻击,哪怕真的有一座山在跟前,也起码都应该被砸成海沟的深度了才对。

    可魔山竟然还没有死?!

    如今,大地之上,无数裂隙之间,飞散的烂肉如暴雨落下,腐烂的血液已经化为河流。原本恐怖疯狂的毁灭中枢也只剩下了一条绵延如山脉的骨架,丝丝缕缕的猩红和肉须在破裂的白骨之上蠕动着。

    魔山嘶鸣。

    尖锐的呐喊、哀求、怒骂,乃至绝望的呻吟重叠成了含糊的轰鸣,接连不断的扩散。

    如此的痛苦。

    可是却不是因为槐诗,而是因为来自灵魂之中的恐怖压力,那迅速篡夺了他的意志和身体之后,强行支撑这这一具朽烂破碎的肉块的恐怖威权!

    隔着遥远的深度,来自地狱中的加持接连不断的涌现,某种冰冷且残酷的力量无视了他的哀求,强行的刺入了他的灵魂之中。

    在魔山艰难的挛和哀嚎里,进来了!

    “给我顶住!!!“

    不容违背的命令从灵魂之中如雷鸣那样的炸响。

    血海的尽头,来自生长卿的视线死死的锁定在魔山的身上,扶在腰间骨杖上的手指微转,源源不断的将力量灌入了那一具垂死的躯壳。

    一波波的涌入灵魂内,催发生机,维持生命。可这一份维持所带来的痛苦,甚至让魔山绝望的想要彻底放弃,拥抱死亡。

    遗憾的是,他就连死亡的自由都已经没有了。

    尤其是,在旁观的宣导卿露出遗憾的神色,隐晦的向生长卿表示‘你这玩意儿好像不太行,碰到天国谱系就不灵了’的时候,问题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是魔山的死活!

    而是涉及了生长卿作为亡国九卿的面子和尊严!

    不行?

    作为老夫亲自催发和培育出的作品,你怎么可以不行!

    你必须行!

    生长卿绝对不容许,这个世界上有违背自己的美学和理论的事情发生一—也不容许自己的作品竟然败给现境一个不知所谓的铁胎雕像!

    拿出动力和骨气来啊,废物,不准死!

    现在,遥隔着漫长的距离,在生长卿的灌注之下,血海中的力量仿佛井喷一样从魔山的残躯内涌现,催发着破碎的组织,强行缝合了频临崩溃的灵魂,令他逆着雷霆的轰炸,缓慢的蠕动,复原。

    庞大的血肉之环再度张开,遥遥抽取着血海中的无穷生命,再生长!

    “这可就不要脸了嗷。”槐诗恼怒皱眉:“怎么四阶段过去之后还要五阶段了?别赖皮,赶快去死不行么!”

    “啊啊啊啊啊,杀、我我我、杀、我杀你吃吃吃吃吃—”

    支离破碎的凄厉嘶吼中,喷涌的血色将骸骨重新染红,紧接着,迅速生长的一团团烂肉里,魔山的畸形面孔重现,只是那一张面孔上已经缝合了太多不属于他的东西,甚至就连那嘶吼也变得空洞又呆滞。

    他已经,放弃了思考。

    可当彻底放弃自我之后,野蛮生长的毁灭中枢竟然开始暴涨。

    竟然硬顶着无穷的天阙霹雳升起,张口,蠕动的血肉合拢,啃噬在雷霆神殿之上!

    咬住了!

    蠕动的碎肉从骸骨上流转,迅速的爬向了朱庇特的圣像。

    “哈哈,干得好,魔山你干得好啊!“

    生长卿为这‘绝地反击’而喝彩,眉飞色舞,拽着旁边的宣导卿手舞足蹈,

    “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我的毁灭中枢天下无敌呀哈哈哈哈!!!!“

    ..

    宣导卿的表情微微抽搐,假装没有看到这老东西悄悄的给自己的作品疯狂加血的样子,只是直接问道:“可就算没有死,又有什么用呢?

    掉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啊!”生长卿仰天大笑,抚摸着猩红的胡须,越发的得意:“我的毁灭中枢可不止是只有那么一点破坏力的东西。

    在魔山那个家伙虽然废物,但作为载体来说,性能倒是优良。耗费了我数百次试验之后,除了生命力顽强,能够植入地狱和作为血海的支柱之外,最重要的便是融入了腐烂之龙的力量,无限衍生的血备绝强的侵蚀性!

    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它能将一整个地狱都孵化成无穷尽的疯狂军团,哈哈,

    你看,你看,开始了,开始了!”

    当魔山的意志彻底崩溃的那一瞬间,毁灭中枢失去了最后的桎梏,彻底变成了一团失控生长和繁衍的烂肉。

    覆盖在粘稠血色下的残破面孔不断的张开又合拢,撞击着雷霆神殿,贪婪的啃食眼前的敌人,自神座的棱角上留下了留下了一个个模糊的牙印。

    更重要的是,海量的触须从它的身上分出,缠绕在雷霆神殿之上,任由天阙和雷霆降下的毁灭,死死的咬住了,绝不放松。

    这熟悉的侵蚀感,令槐诗难以置信永生之兽?不对,那似曾相识的感觉,竟然还是腐烂之龙的种!?

    这算是啥,隔代再传么?

    这是生了个啥?

    可忽然之间,被如此吨位如此恐怖的一团烂肉纠缠住,槐诗竟然发现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办法。

    以现在他的状态,除了维持结点的运转之外,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去催动天阙之剑那样规模夸张的杀招了。

    而且关键在于,对面打自己也完全不破防啊。

    甚至那些迅速生长的血肉还给雷霆神殿挡住了不少来自地狱的轰击和炮火,反而给槐诗省了不少事儿。

    只是,不断的有大大小小的从那些血肉中转化、爬出,像是兵蚁一样,无孔不入的进攻,搞得槐诗烦不胜烦。

    怎么搞得跟魔法少女大战触手怪似的?

    尤其自己这边还是个裸男……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分外的没动力了。

    这下,轮到伏尔甘这边血压拉满了。

    尤其是耳边不断传来槐诗的大呼小叫

    “不好啦,敌人竟然胆敢进攻陛下的压体,如此读!哎呀呀,陛下的双腿被缠住啦,喔,竟然还能这样么,地狱实在太会…咳咳,可怕了…"

    “哇,怎么办呀,这样下去的话,陛下的不可描述的部分就快要失陷了

    “够了,别再说了!”

    作为提图斯资深脑残粉,伏尔甘哪里受得了这个,不由得锤着桌子,怒声催促:“那你倒是赶快想办法动一动啊!“

    “嗯?“

    槐诗闻言愣住了。

    就好像在忽然之间.…察觉到了什么重点?

    “嗯?”

    伏尔甘也愣住了。

    因为忽然之间,他看到,原本瘫在椅子上咸鱼化的槐诗此刻竟然像是触电一样,猛然挺起身。紧接着,脖子以一种即为离奇的姿势扭了一百八十度,回过头来。

    直勾勾的看着他。

    眼珠子亮的像是黑夜中被远光灯照到的狼

    “动?"

    槐诗努力的克制着兴奋和激动,“你刚刚说这玩意儿可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