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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银器之毒

    伯洛戈终于倒下了,泽菲林那悬起的心放下了不少。

    “真见鬼,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海奇走了过来,用力地给了这冰冷的躯壳一脚,内心依旧震撼不已,“名单上可没有这号人。”

    要不是几人身负着不死之身,海奇还真没有勇气这样直面伯洛戈,明明都是二阶段祷信者,但这个家伙无疑猛的有些过分了。

    整个区域被伯洛戈搅的一团糟,即便四人联手,但还是被伯洛戈轻易地解决掉了两人,如果不是泽菲林的破魂之毒足够猛烈,配和着海奇的秘能以及裂魂者,他们还真没把握打倒伯洛戈。

    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而是一群人对一個人的围攻,即便这样,也令他们疲惫不堪。

    海奇抚摸着甲胄,绝对的低温令金属脆化,泽菲林挥动着手甲,利用破魂者的力量敲碎了坚固的外壳。

    在泽菲林尝试将伯洛戈拖出来时,海奇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最后的袭杀中,海奇利用低温冷气冻伤了伯洛戈的双眼,从而令泽菲林注入毒素,但他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

    “这家伙死了。”

    泽菲林抓起伯洛戈的头颅,只见他的喉咙处有着一道切割伤,在遭到泽菲林毒素注入时,伯洛戈便选择了自杀。

    泽菲林的神情有些复杂,感叹道,“真果断啊。”

    “可敬的对手。”

    海奇检查了一下伤势,伯洛戈死的不能再死了,伤口深入脊椎,不清楚他是为了保守秘密,还是不愿被夜族之血污染,总之他就这么死了。

    泽菲林将伯洛戈丢回那残破的甲胄里,对于伯洛戈而言,那是个不错的坟墓。

    封死的石棺内传来阵阵的声响,伴随着伯洛戈的死亡,所有的统驭物也失去了以太的支撑,变成了普通的物质。

    血肉模糊的男性仆从,艰难地从石棺里爬了出来,他的血统纯度并不高,为此自愈的速度也要缓慢不少,但比起女性仆从,他算是幸运的,女性仆从此刻依旧是无头尸体的状态,遍地的碎肉在缓慢地聚拢着。

    泽菲林走到碎肉旁,割开手腕,将自身的鲜血撒入头颅的断面上,很快女性仆从的头颅开始加速自愈,逐渐拼凑出了头颅的轮廓。

    她还需要一段时间复活,泽菲林与海奇也需要一些时间休整,和伯洛戈的厮杀,令她们都疲惫不堪。

    “真是谢谢你了,海奇。”

    泽菲林感谢道,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不是海奇的话,她真的会死在伯洛戈的手中,哪怕泽菲林自己是不死者。

    “没什么,我……”

    海奇微笑地回应,但他的话语说到一半,被呜咽扭曲的杂音覆盖。

    泽菲林狐疑地看向海奇,搞不懂他为什么话说到一半。

    然后泽菲林看到了她此生也难以忘怀的一幕,即便是与死亡绝缘的不死者,也会被唤起内心深处最为纯粹恐怖的光景。

    只见海奇张着口,他的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它一点点地从口中爬出,割伤着柔软的血肉,银白枝条上布满荆棘,挂满了粘稠的鲜血,并在海奇的口中绽放出一朵带血的玫瑰。

    海奇左臂到腹部的血肉整齐地垮掉,如同热刀切开黄油,半边腹腔内的肠子、内脏哗啦啦地洒落一地。

    “快……逃……”

    这是海奇的最后话语了。

    猩红的目光充满了迷茫与浑浊,生命力正迅速地从海奇躯壳里逃离,紧接着双腿被截断、切碎,但海奇没有倒下,冰冷扭曲的铁棘撑起了他的身体。

    几道迅捷银白的闪光过后,海奇的彻底破碎成了数不清的肉块,均匀挂在野蛮生长的铁枝之上。

    伯洛戈缓缓地从残破的甲胄里站了起来,青色的眼瞳毫无温度可言。

    展开的铁棘钢枝迅速收拢,拖动着海奇的碎肉拼凑成一道铁铸的墓碑,红水银引燃,烈火灼烧着墓碑,焚烧着血肉,持续性地伤害海奇的肉体,令死亡与复生持平。

    “我很了解怎么处理不死者。”

    伯洛戈活动了一下脖子,那渗人的伤口早已消失。

    关于时溯之轴的报告中,伯洛戈看到了很多自己的奇妙死法,也从这些死法里知晓了不同死法对于不死之身的影响。

    尽可能地分割肉体,并令各个肉块间保持着间隔。伯洛戈觉得这应该能适配在夜族身上。

    泽菲林目光呆滞,心中那最为不安的想法终于成为了现实。

    伯洛戈使用的并不是什么强效的炼金药剂,他本身与自己一样,也是一位不死者。

    “不……这怎么可能?”

    泽菲林更加不理解的是,即便是不死者,自己的毒素应该也残留在伯洛戈的体内,他怎么可能这么快便恢复行动?能具备如此强大的不死之身,至少也是夜族领主那一级别的。

    瑟雷·维勒利斯。

    泽菲林想起了伯洛戈身上的血盟,见鬼,自己怎么会忘记这一点,能获得瑟雷血盟的人,怎么可能是简单角色。

    是啊,确实不是简单角色,她们四人的围攻才勉强杀死他,但很显然,即便如此,还是低估了伯洛戈的可怕。

    “撤离!”

    泽菲林努力冲破恐惧的束缚,呼唤着刚刚复生的仆从们,转过头便朝着高墙逃去,伯洛戈并不急于追击,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的逃亡。

    远处传来清晰的以太反应,呼啸的风声疾驰而来。

    女性仆从才复生过来,头颅上还残留着可怖的伤势,突然远处闪过一抹辉光,紧接着金属在气压的推动下轰鸣而至,击断了她的脊柱。

    再死一次而已。

    女性仆从这样安慰着自己,可这一次她没有感受到血液里升腾的复生之力,而是一股无比真实的死亡。

    金属命中的区域,血肉开始腐化发黑,紧接着如同烧尽的柴薪般碳化,伴随着身体的剧烈运动,碳化的部分破碎成灰烬飘扬。

    脊柱断裂,神经被截断,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这一次她没能自愈,血肉挣扎蠕动着,但无论如何都难以重新拼接在一起。

    歪过头,她看到了那贯穿自己脊柱,钉入大地的金属。

    一枚因冲击而歪扭的银质餐刀。

    “不……”

    恐惧的泪水从眼中流出,她双手无力地抓挠着大地,试着将自己的身体挪进掩体下。

    受不死之身庇护的她,如今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它是如此地可怕,刺痛着心灵。

    好在她的恐惧没有持续太久,又一枚银质餐刀破空而至,将她的头颅碾成一团污血,这一次她再也没能复生过来。

    帕尔默站在高墙的缺口上,脸上挂满了汗水,和伯洛戈那种死亡便能重置自身状态的不死者不同,帕尔默需要自己慢慢缓解体内的剧毒。

    经过短暂的休息,帕尔默提起了些许的力量,还顺便从废墟里翻出来一堆银质餐刀,作为古老的超凡贵族,克莱克斯家的餐具一直是奢侈的银器。

    “你们这些混蛋!”

    帕尔默再度抓起一把银质餐刀,利用风铳将其如炮弹般击出。

    这夜幕笼罩的环境下,银器是唯一能对夜族产生强力杀伤性的武器了。

    这一次帕尔默瞄准了男性仆从,他依靠着升躯学派的秘能,快步挪移着身体,躲过了帕尔默的风铳,但还不等他死里逃生,高空传来了更多的尖啸声。

    一枚又一枚的风铳接连释放,依靠着距离优势,帕尔默宛如一架愤怒的岸防炮,不断吞吐着风铳。

    高速飞驰的银质餐刀撞击在地面上,迸发出轰鸣的巨响,凿出一个又一个深坑。

    男性仆从的速度再怎么灵巧,面对这密集的弹雨,还是被割伤了身体,银器对于夜族而言便是金属剧毒,他的肉体没有愈合,呈现一种灰黑的枯败感。

    速度减缓了起来,直到又一枚风铳命中了他的胸膛,男性仆从的步伐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更多的风铳命中,将他的身体撕裂成碎片。

    帕尔默捂着胸口,泽菲林的剧毒令他呼吸有些困难,他拾起又一枚银质餐刀,准备炮击泽菲林,但这时帕尔默发觉自己失去了泽菲林的踪迹。

    依靠着以太遮蔽,泽菲林宛如幽灵般穿梭在战场上,但帕尔默并不心急,他知道自己会在哪遇到她。

    俯视着燃烧的战场,帕尔默很少会这么愤怒,他誓要让这些入侵者,付出应有的代价。

    握紧银质餐刀,帕尔默筹划好了自己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