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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逃亡之路

    首先,徹

    伯洛戈是个非常优秀的搭档,各种意义上都是如此。

    在遇到伯洛戈之前,帕尔默因为自己的运气问题,总是独行,但独行难免会出现些意外,这导致帕尔默的职业生涯已经无法用坎坷来形容了,只能说的多灾多难。

    就在帕尔默觉得生活无望,要这样持续倒霉下去时,他的运气罕见地回升了一样,令他遇到了伯洛戈,与其成为搭档。

    这是段不错的日子。

    逐渐顺利起来的职业生涯,平易近人、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的搭档,而且这位搭档意外地在兴趣上和自己重合。

    当然,最最最棒的事情是,这位搭档不会死。

    身后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像是有头暴虐的怪物在肆意摧毁建筑,碾碎沿途的生命,又好像有台盾构机,正毫无束缚地在雾渊堡垒内钻来钻去,宛如一头巨大的蠕虫,将山石啃食的千疮百孔。徹

    帕尔默相信伯洛戈的抉择,也不会怀疑什么,伯洛戈让自己跑,那么自己跑就是了。

    只是逃离的过程并不顺利,帕尔默能清晰地感受到,层层墙壁后,一个接着一个的以太反应升起。

    侍王盾卫的凝华者们一早就发现了自己,只是刚刚伯洛戈与自己同行,这些家伙很清楚,不是伯洛戈的对手,所以保持着隐匿。

    现在帕尔默与伯洛戈分离了,这些游猎的狼群,在尝试狩猎落单的帕尔默,预计再有一段距离,帕尔默就会与这些敌人见面了。

    帕尔默心神不由地紧张了起来,压低了呼吸。

    交错的廊道内,两名凝华者率先杀了出来,他们的以太高涨,攥紧武器,按照模糊的感知,他们确定帕尔默就在这个位置,可看向幽深昏暗的廊道,帕尔默却不见的踪影。

    正当他们困惑不已时,一重以太反应猛地在眼前乍现。徹

    两人抬起头,只见帕尔默解除了以太遮蔽,从上方坠落而下,他一早就守在了这里,准备对敌人发动奇袭。

    “可别小看我了啊。”

    帕尔默自言自语着,以太迅速地流淌过他的周身,像是旋起的风暴,牵扯起每个人的心神。

    两名凝华者握住剑柄,刚准备反击之时,一股强大的压力随着帕尔默的坠落降临,疾风轰鸣的啸叫填满了他的耳道,高频的震动乃至令鲜血从耳朵里缓缓淌下。

    他们试着抽出剑柄,可剑刃刚刚抬起了些许,就被徒增的压力强行按回了剑鞘中。

    秘能·怒风讨赦!

    凭借着对气流的精密操作,帕尔默可以在一定区域内对气压进行增减,骤升的压力短暂地压制住了两名凝华者,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随即咆哮的风刃便将他们割的遍体鳞伤。徹

    此时两人的以太已经狂怒暴涨,反击近在咫尺,同样的,帕尔默也已落入两人之间,风暴羽高高挥起。

    “想当初,我也是年度最佳新人啊。”

    帕尔默喃喃自语,话语带起了几分伤感。

    这也算是一种后浪拍死前浪了,自从伯洛戈这个超有含金量的年度最佳新人出现后,就彻底没人记得帕尔默了,这下子,只剩下了他倒霉鬼的刻板印象,钉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该死!”

    其中一人咒骂着,他迎着风暴羽挥剑,但帕尔默要比他更快,先是高于两者的阶位,然后是秘能·怒风讨赦所带来的加速效果。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在秘能的扭曲现实下,帕尔默的每一击都完美地符合空气动力学,迅捷无比。徹

    猩红的血光乍现,握剑的手臂迅猛扬起,凝华者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断臂,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两个家伙都只是一阶段的凝华者而已,他们并不具备过强的、现实扭曲能力,缺乏足够致命的直接杀伤手段。

    帕尔默逼近敌人,匕首猛斩,血线沿着喉咙延伸,凝华者愣在了原地,紧接着他的视野开始变幻,重重地倒地,一具与帕尔默对峙的无头尸体映入眼中,画面定格。

    惊恐的余音从身后传来,帕尔默能从气流的扰动里,察觉到了剑刃的落下,但就像帕尔默之前的动作一样,他比任何人都要快。

    “意外吗?朋友。”

    剑刃尚未落下之际,黑漆漆的枪口就已对准了敌人,扣动扳机,左轮轰鸣的声响后,炼金弹头将敌人的头颅打成了一团血雾,数秒后尸体直挺挺地倒下去。

    帕尔默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两人,但这不代表他已经安全了,他能察觉到四周快速靠近的以太反应,他们人多势众,而且还有祷信者存在。徹

    深吸一口气,帕尔默沿着廊道继续狂奔了起来,以太增幅与秘能的加持下,他的速度快如鬼魅。

    涌动的以太逼近了,帕尔默一个向前翻滚,随后密集的弹头砸在了他刚刚所处的位置,咆哮的怒焰沿着走廊横冲直撞,快要追上帕尔默之时,他呼唤涌动的气流,迅猛贯通了过去,与盛焰碰撞在了一起。

    滚滚浓烟后,帕尔默灵巧地腾挪了出来,倒霉久了,帕尔默在逃跑这件事上很擅长,遗憾的是,这项技艺如今有些生疏了起来,这一点要怪伯洛戈。

    因伯洛戈这等猛将的存在,帕尔默几乎打的都是顺风局,就算逆风了,也有伯洛戈撑场,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溃逃过了。

    “好吧,有时候得承认,”帕尔默继续自说自话着,“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子弹从帕尔默的身侧呼啸而过,在手臂、腰腹、大腿各处都留下了深度不一的擦伤,帕尔默强忍着痛意继续狂奔。

    每一个克莱克斯家人都十分厌恶封闭的地方,这并非什么幽闭恐惧症,而是因自身的力量,本能地产生的警觉感。徹

    密闭的环境令帕尔默所能调动的气流很少,从而限制了他的能力,如果帕尔默能冲到外界,他完全可以凭借狂风之力,进行短暂的飞行,脱离这个鬼地方。

    希望不大。

    几个祷信者的以太反应出现在了帕尔默的前方,侍王盾卫比帕尔默要更加熟悉雾渊堡垒的地形,他被包围了。

    “呼……真要命啊。”

    帕尔默气喘吁吁,正当他为自己倒霉的运气抱怨不止时,骇人的以太波动从石厅的方向传来,一轮无形的以太冲击掠过建筑,可怖的强度冲击令每个人的脑海都一片空白。

    强劲的气流从廊道内涌过,卷积着碎石与铁屑拍打在帕尔默的脸上,带来隐隐的痛意。

    “荣光者……”徹

    帕尔默低语,望向身后深邃的黑暗,奔涌的风声在建筑的回荡下,传来怪异的声响,像是有怪物在黑暗里张开了大口,渴求着血肉。

    见鬼,雾渊堡垒内不止有守垒者,居然还有荣光者。

    帕尔默觉得自己的血都冷了下来,自己居然把伯洛戈一个人留在了那样危险的地方,帕尔默想回过头去找伯洛戈,可步伐还未迈出,他就停了下来。

    自己回去又能做什么?自己只是个祷信者而已,荣光者的随意一击就足以杀死自己了,说不定自己回去,反而是给伯洛戈拖后腿。

    更不要说……自己能突破重围吗?

    帕尔默这样想着,黑暗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侍王盾卫们包围了帕尔默,阶位不一的以太反应升起。

    “条例一。”徹

    帕尔默肯定道,他能猜到伯洛戈会做什么,伯洛戈没那么容易倒下的。

    自己只需要完成责任内该做的事就好。

    以太的辉光在黑暗里泛起,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清晰了起来,他们有的举起枪械,有的拔出剑刃,讥讽似的笑声此起彼伏,嘲笑着帕尔默这头无处可逃的野兽。

    “是时候证明克莱克斯家的荣耀了。”

    帕尔默这样想着,风暴羽在他的手中分裂成两把,他双持起匕首,摆出进攻的架势。

    气氛压抑至了极点,一抹火光迸发,盾卫们率先发动了攻势,呼啸的烈火朝着帕尔默燃烧了过来。

    为了给自己壮胆,帕尔默高声咆哮了起来,紧接着更为响彻的咆哮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徹

    廊道的另一端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像是有辆推土机在高速逼近,伴随着惨叫声,几名盾卫被巨力撞飞了出去,然后一面熟悉的、沉重的巨盾在帕尔默的眼中迅速放大。

    巨盾被猛地投掷了过来,砸在了帕尔默的身前,大片的砖石碎裂成齑粉,顺势挡住了狂怒的焰火,分割出一片真空区域。

    “哈特!”帕尔默惊喜道,“你们怎么在这!”

    按照伯洛戈的计划,他们应该守在雾渊堡垒外接应他们才对。

    “随机应变!”

    哈特大吼着挥出重拳,眼看着一位盾卫的头颅被他砸瘪了下来,鲜血四溢中另外两股以太反应升起。

    雪莱尽其所能地散开感知,监控着所有盾卫的动向,坎普则握起以太刀剑,健步如飞。徹

    专业人士做专业的事。

    这是伯洛戈最常说的一句话,起初帕尔默只当做这是伯洛戈角色扮演的角色台词,而现在,帕尔默爱死这句话了。

    哈特的奇兵天降极大程度缓解了帕尔默的压力,坎普的加入则令逃亡变成了反攻。

    狭窄的空间内,外勤职员与盾卫们混战了起来,哈特最善于以太屏障与以太增幅,他扛起巨盾承接了盾卫们绝大部分的攻势,以太屏障上电弧闪灭不断,布满裂隙。

    当哈特快要支撑不住时,他就会放弃防御,转而发起迅猛的进攻,如同一头蛮牛般,撞开沿途的盾卫,顺便挥出重拳,亦或是把巨盾当做武器,击打在敌人的身上。

    不愧是几人之中资历最老的一位外勤职员,哈特的能守能攻,转眼间他身边就多出了数具尸体与数不清的断肢,鲜血浸透了灰白的制服,炽热的温度在体内飙升。

    坎普问道,“伯洛戈呢?”徹

    “他还在里面,”帕尔默一边扣动扳机一边后撤,“但不必担心他,他有办法逃出来。”

    “你确定?”雪莱怀疑。

    帕尔默肯定着,“我确定,他是我们之中最棒的了。”

    “丘奇呢?”

    哈特再次问道,他将巨盾竖起,沉重的盾面将走廊横断,犹如一面巨墙般挡住了敌人的去路。

    “我不知道,但他应该没什么事,”帕尔默说,“我和伯洛戈……准确说,伯洛戈把所有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在自己身上,他在为我们争取机会。”

    “好吧。”徹

    听到帕尔默这样说,哈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不断高涨的以太下,巨盾的防御摇摇欲坠,高温侵袭金属,裂隙也布满盾面,即便是哈特的力量,也难以支撑住敌人连续不断的进攻。

    “我受够了。”

    哈特忽然震声道,他撕开了上衣,将面罩一把揭下,漆黑的毛发暴长了出来,散发着腾腾热气。

    兽化之后,哈特一直为一件事困扰,那便是自身的散热问题。

    厚重的毛发覆盖了哈特的身体,稍有剧烈运动,他的体温就会骤升,也如野兽一样,他的散热手段极为有限。

    在高温的影响下,哈特的脾气会变得非常暴躁。徹

    “走!”

    哈特一把扛起巨盾,说是让帕尔默几人撤离,但他却朝着眼前的盾卫冲了过去。

    盾卫们一时也慌了神,他们以为哈特是本源学派的,可举起巨盾后,哈特忽然兽化了起来,这分明是升躯学派的力量。

    哈特力大无穷,沉重的盾牌直接压倒了一名盾卫,哈特骑在盾牌上,刚开始他还能感到身下的以太反应,但随着重拳的砸落,哈特硬生生隔着盾牌砸死了一名盾卫,鲜血汩汩地从与地面接触的缝隙里流出。

    扛起盾牌,盾面下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哈特高举盾牌,替帕尔默他们抵挡攻击的同时,一步步地后撤。

    四人汇合后,战斗明显顺利了不少,不出多少时间,四人成功地从雾渊堡垒内杀了出来,浑身浴血,升腾着热气。

    “那些无言者不知为何,突然都返回了雾渊堡垒内,我们这样才闯了进来。”徹

    坎普喘着粗气,对帕尔默解释刚刚发生的事。

    “无言者吗?”帕尔默回想着,“你不会想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些什么。”

    伯洛戈宛如魔神一样,虐杀了不知道多少名无言者,又从他们的体内篡夺了多少的力量,有时候帕尔默觉得自己的搭档强的离谱,有时候又觉得他很是陌生。

    “你确定他能逃出来?”

    坎普犹犹豫豫,“我们刚刚察觉到……”

    “察觉到荣光者的力量?”帕尔默问,“没错,我也感受到了,甚至比你们还清晰,那力量直接拍在了我的脸上。”

    帕尔默大声抱怨着,但很快他的声音又坚定了下来。徹

    “伯洛戈不会有事的。”

    四人在雾气弥漫的回廊上狂奔,光是撤离雾渊堡垒可算不上安全地带。

    雾海里传来尖啸声,四人停住了步伐,看向一翻滚的浓稠雾海,只见一抹刺眼的绿光急速上升,光芒是如此强烈,足以令这片区域内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

    帕尔默愣了两秒,然后说道,“丘奇成功了。”

    几人相视了一眼,眼中流露着惊喜,这次行动波折实在是太多了,他们都快忘记最初的目的了。

    高亢的以太波动从雾渊堡垒内涌现,如同冲击波一样掠过几人,甚至令雾海震荡、泛起涟漪。

    帕尔默紧张地看向雾渊堡垒的方向,冲击过后,惊人的震颤感传来,仿佛地震了般,雾渊堡垒剧烈震动了起来,大块大块的岩石碎裂,不断的崩塌中,像是山体滑坡一样,雾渊堡垒的一小部分直接塌陷进了雾海里。徹

    隐约间,帕尔默看到了,在混杂的崩塌里,一道青色的影子高速疾驰,而他的目标是雾海之下。

    “真是疯了……”

    这时帕尔默才搞明白伯洛戈的自信从何而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潜入雾海之下,进行逃脱,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想必侍王盾卫们也懵了吧,作为不死者,伯洛戈把自身的不死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既然全员成功撤离,也没必要多做停留了。

    崩塌逐渐向这里蔓延,像是山体滑坡般,岩石坠落,砸垮了沿峭壁而建的廊道。

    “跑啊!”徹

    帕尔默失控地大喊道,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坎普搞不懂,他们也没有停下来,帕尔默在这怪叫些什么,紧接着他察觉到了,一缕缕微风伴随他们左右,先前为了隐匿行踪,帕尔默还会进行以太遮蔽,现在他们快拆没了半个雾渊堡垒,帕尔默也不装了。

    秘能完全展开,微风化作狂啸的怒风,伴随小队左右,沿途的雾海迷惘,尽数被其吹开,一行人的速度提升不少,在空中走廊上毫不保留地狂奔了起来。

    浓雾被狂风荡开,视野逐渐清晰了起来,展露了逃亡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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