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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咬狗

    霍桑睁开眼:“你俩没丢,万幸!”

    一贯的安静似水的脸,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整个人不急不燥不慌,也不搭理两个手下,闭上眼睛又睡了。

    冯阳和李泉面面相觑,大声不敢吭,手指比划着,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疯了!

    两人互相挑个眉,歪个头,默契的站起来,前后方向,同时迈步。

    火车车厢不多,一共十节,他们所在的是第五节,冯阳往前,李泉朝后,两人准备先走一遍,看看情况。

    车上人不多,两人又心急,十分钟走了一个来回。

    什么也没发现。

    碰面时,又被吓傻了,老板呢?

    霍桑的位置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冯阳想骂娘!

    他斜眼看看坐在距离他们两排位置之外的张旭初,那家伙和他们刚才一样,睡的很香,嘴角留着一串哈喇子。

    冯阳急了,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到张旭初的头顶。

    两人级别相同,部门不同,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平常不敢用,容易引起集体内讧。

    “干嘛?”张旭初不满。

    一路上,他们是不认识的人,这会说话,会露馅。

    “老板呢?”冯阳压低嗓门,怒气冲冲。

    “老板是你们的老板,关我屁事!”张旭初瞪了一眼冯阳,打了一个哈欠,继续准备睡觉。

    坐火车,尤其是坐长途火车,是种折磨,除了睡觉,无事可干。

    “你还能睡得着!”冯阳继续低吼。

    他的拳头在张旭初头顶晃了几晃,上下颌紧咬,两面腮帮子处各鼓出一个硬包。

    真生气了。

    他疯子一样想挨个揍人,从张旭初开始。

    “干什么!”霍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怒自威。

    冯阳和李泉同时回头,恍如从悬崖边被拉回的人,绝处逢生。

    “老板,我以为你,”冯阳低下头,羞愧难当。

    跟着老板第一次外出办事,就把事情搞砸了,以后怎么再在老板手下当差?

    丢死人了!

    “以为我也丢了?放心吧,我去了一趟厕所。你们啊,色胆包天也就算了,关键是一个比一个蠢!”霍桑坐回自己的位置,手指一抖一抖着,指着两个没用的部下。

    “那个女孩干的?”李泉难以置信。

    以他和冯阳的老奸巨猾,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骗了,说出去以后怎么混!

    “一个调戏人家,一个安抚人家,打一棒子给个枣,人家就会相信你们?还拿出点心请你们吃,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就想不通?脑子被狗吃了?中了人家的美人计,愚蠢!”霍桑说到最后,根本无语。

    有辱他的智商。

    “东西呢?她弄哪里去了?”冯阳终于想到了重点。

    他们辛辛苦苦干了这么久,为了就是那四箱东西。

    “点心里面下了药,你们睡着的时候,她叫人全搬走啦,上一站下的车。”霍桑三言两语说出答案。

    想让他一点一点解释给两个笨蛋听,累,不干。

    “哪怎么办?去哪找回来?”李泉着急。

    “找什么?药?”霍桑呵呵呵冷笑三声:“到现在了,你们才想起药来?我要你们有屁用?”

    冯阳和李泉低下头,面红耳赤。

    “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说你们不说,处座、科长永远不知道,睡觉!”他再次闭上眼睛。

    “睡觉?”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确定没听错?

    好像没听错。

    “药本来就是假的,最上面一层放的是大力丸,下面全是木屑和土灰,真的我用别的办法送走了,睡觉。”霍桑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两个笨蛋。

    从这时起,冯阳和李泉两个人再也睡不着了,两人心事重重。

    期间倒车、上下车,两个人时时刻刻看着霍桑的眼色,不敢大声,不敢反驳,路上再也没人骚扰,一直平安回到洛邑。

    下了车,意外看见蔡大伟等着出站口。

    人群中的他,来回踱步,急不可耐,脑门已经冒出一层热汗。

    出站口开始放人,蔡大伟眼尖,立刻看见出来的三人。

    “霍老板,一路辛苦了。”他皮笑肉不笑,眼珠四处搜寻。

    三人手上只有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皮箱,别无他物。

    霍桑没打招呼。

    蔡大伟继续寻找。

    “别找了,蔡主任装的很像。”霍桑怨气十足,走在前面,不管不顾。

    “什么意思?”蔡大伟紧跟在后面,清清楚楚听出霍桑心中的不满和怒气。

    “什么意思?蔡主任派人半路暗算我们,取走东西,现在根本不用来装吧?”霍桑猛地站住,转身面对蔡大伟,怒目以对,脸色乌青。

    冯阳和李泉看了霍桑一路眼色,已经憋闷到忍无可忍的情绪,终于找到宣泄口。

    两人围住蔡大伟,指着他的鼻尖:“姓蔡的,把话说清楚,否则咱们没完!”

    蔡大伟倒退几步,推开两人的手,扎呼着:“说什么?没完什么?我问你们东西呢?”

    “东西?东西不是早叫你的人拿走了么?怎么着,现在还想讹人?”论耍流、氓,冯阳和李泉是个中高手,无人可及。

    霍桑站在一边,不加制止,纵容的态度给了冯阳和李泉无限的底气。

    只要老板赞成,没有他们耍不出来的流、氓。

    “拿药的那女的是谁?你相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冯阳的手指点着蔡大伟的胸口。

    以他们的身份,小小一个陆军医院的校官还没看到眼里。

    李泉接着点:“拿走一份,还想再讹一份是吧?走,咱们警察局讲理去。”

    蔡大伟把三个人的话断断续续拼接到一起,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你们说东西被人拿走了?”

    “对,你的人。”霍、冯、李三人同时出声。

    蔡大伟暴跳如雷:“不可能,我从来没叫人去拿。”

    “你没叫人去拿,对方怎么知道我带的什么东西?”霍桑撒了一个小谎,他把对方的偷走变成了拿走。

    一字之差,他意图挑拨蔡大伟和唐棠的关系。

    “对方知道你带的是什么?NND,那个臭娘们!”蔡大伟果然上当,他的慌不择言,露出了破绽。

    那个臭娘们!

    霍桑假装不懂:“蔡主任,这件事咱们没完,我冒着生命危险,垫着银元,堵上一切,被你欺骗,我要到军队、医院、报社、警局,到一切能说理的地方,拿着你给我的各种证据,去告状!”

    他一把推开蔡大伟,大步流星朝前走。

    蔡大伟想追,被冯阳和李泉伸手拦住。

    当晚,霍桑没有立即,他尝试着又去了一趟潞湖会馆舞楼,看看这张飞还在不在这里。

    万幸,张飞的戏瘾犹在,还在这里客串公主的角色。

    换回夜色身份的霍桑在进门之前卸去自己的伪装,又以夜色身份出现。

    “公主。”他调侃。

    张飞无精打采:“你怎么来了?”

    夜色从兜里掏出几块银元,数也没数,放在桌子上:“卖情报。”

    这句话,提起张飞的精神。

    他拿起一块银元,放在嘴边吹了一口,又送到耳边听银元清脆的响声,陶醉其中。

    “什么?”张飞对银元的痴迷,让夜色哭笑不得。

    越有钱越猜谜的话,看来是真的。

    “中田晋二,他失踪很久了,现在好像又现身了,我急需知道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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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田,是他计划中的最后一枚棋子,至关重要。

    张飞笑着回答:“没问题,最晚明晚我给你准确回复。”

    明晚?夜色算算时间,来得及。

    他拿出一张纸,写下药店电话号码:“我不过来了,你打电话告诉我。”

    “行。”张飞最大的好处,收了银元不问缘由。

    “我还有事,先走了。”夜色准备拍屁股走人。

    “哪天叫着杜宽一起喝酒。”张飞懒洋洋说了一句,猪一样又卧倒在床上。

    “好,我定好时间叫你。”夜色应承下来。

    第二天,霍桑早早到了药店。

    蔡大伟,死盯着他不放。

    果然,他刚到不久,不到八点的光景,电话铃声急促响起。

    拿起电话,死气沉沉:“喂,安心药店。”

    蔡大伟凶巴巴:“霍老板,咱们聊聊,那批药,我必须找回来。”

    霍桑长叹一口气:“聊什么?赔了那么多钱,除非你赔我,我才和你见面,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挂断电话,等着蔡大伟登门。

    十几分钟后,蔡大伟坐车过来,怒不可遏,急不可耐。

    疾风骤雨的踹开门,掏出一把枪直顶霍桑脑门:“给劳资说清楚,否则老子毙了你。”

    “把人叫齐再说,否则你毙了我的那一刻,我手里的证据就会出现在报纸上。”霍桑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叫什么人?”蔡大伟一愣。

    霍桑冷笑:“那个臭娘们啊!人全了,话说明白,我不能白白被人冤枉。”

    这句话是蔡大伟在火车站说的。

    蔡大伟犹豫片刻:“好,这件事弄清楚最好,谁特么也别想从中蹚浑水。今晚8点,都去药厂。”

    “好,我警告你,别玩花样,否则我也不客气。”霍桑破釜沉舟了。

    当晚8点,几波人马同时出现在城郊恒顺药厂门口。

    里面的德国黑背叫的很狂。

    门一来,两只军犬还是扑向霍桑。

    同时出现的那个神秘人带着一个黑色遮脸的帽子,从外面看不出她的容貌,但身高、胖瘦,跟冯阳形容的一样。

    大约一米六的个头,偏瘦。

    霍桑打量着,她没穿高跟鞋,如果穿上高跟鞋,个头跟唐棠就非常接近了。

    三拨人马先后进了药厂大门,坐在一个空旷厂房内的长条桌边。

    蔡大伟首先开口:“都说说,那批药到底被谁拿走了?”

    霍桑黑着脸,指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不是你,就是你。”

    他说的两个你,一个是蔡大伟,另外一个是那个神秘的人。

    蔡大伟骂骂咧咧:“NND,要是我,还用得着再这里啰嗦么?”

    “那就是他,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咱们三个人。”霍桑的手,毫不犹豫指向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第一次在霍桑面前开口,果然是个女人,声音却很陌生:“姓蔡的,别中他的奸计,狗咬狗的故事,不好玩。”

    蔡大伟瞪着霍桑:“你用心险恶,想让我们狗咬狗,你从中余利?”

    霍桑狠拍桌子,声嘶力竭:“NND,我用得着让你们狗咬狗么?我现在血本无归,垫付的银元全是借的高利贷,劳资已经破产了,我现在是人咬狗,你们能把我怎么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