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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心头一热

    进家门,已经差点喘不上来气了。

    鞋还没换,她就看到老妈和江斯年聊得正开心。

    "妈。"江曼泄气地叫了一声,手里那瓶心脏药松了松。

    陆存遇在小区外,点了根烟,心情跟江曼一样有压力。

    陈如看女儿累成这样跑回来,心里愧疚:"你哥说你跟他吵架了,不见他。妈就只能骗你回来了。"

    江曼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如出门,家里只剩下江斯年和江曼,其实江曼也不怕江斯年,从小一起长大,一个榻上睡了很多年,身子发育开始父母给换了上下铺的榻,不过仍旧同住在一个房间里。江曼扔下了包,拿出手机,打给了陆存遇:"恩,我妈没事了,你先回去吧。好的,你别多心,也别担心。"

    陆存遇父亲老洋房那边的家具已经用两天的时间搬走,暂时装进了崇山路别墅的车库,老爷子怕家具潮,有虫子蛀,用了多年的家具喜欢极了,看不上现在卖的这些家具。陆存遇对他父亲说,回头我一定找人翻新这些家具,您再恋着这些老家具我就一把火都点了。

    一听儿子要一把火点着,老爷子投降,放车库,就放车库!

    他打算让江曼明早随他去一趟老洋房,那边现在没人住,人随家具撤离了。上回江曼去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主要见陆菲。

    这回去量一下尺,设计完毕尽快动工。

    江曼点头答应,明早见。

    收起手机,江曼眼睛略显空洞地看向江斯年:"骗我回来要说什么?"

    "吃饭了吗?"他靠近她。

    江曼抬眼看他,语气疏离:"吃过了。"

    一菜一汤,还有香喷喷的米饭,他只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江斯年厨艺不错,父母不在都是他动手给她做吃的,中学的时候,饿了跟他一起吃方便面,她直接泡,但他会到冰箱里找一些蔬菜放进去,下个鸡蛋,煮完再端给她吃。

    坐在桌前,江曼被他做的菜诱到了,是她爱吃的菜和爱喝的汤,在外面,大家只顾喝酒,江曼喝了点水,东西基本也没吃。

    "不吃?"他把碗筷放在她的面前。

    江曼视线看向了外面:"我不饿,在外面吃过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误会了,我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是想跟你一起吃个饭。"江斯年眉眼稍冷,坐下,盛了一碗白米饭。

    江曼紧张的情绪逐渐消失。

    他真的什么也没有说,但这一餐也不是很愉快,两人沉默不语一直到陈如回来。江斯年收拾碗筷,江曼洗澡打算休息。

    夜里十一点半左右,江斯年离开。

    躺在榻上的江曼有听到他开门的声音,走之前,他一直坐在客厅里关着灯漆黑下看电视,抽了很多烟,老妈出来说过好几次,少抽点烟,身子不要了?

    江曼身心都疲乏了,实在不明白,难道他不会感到累吗?对别人残酷的同时他对自己是否也太残酷了。

    第二天,天气很晴。

    早上7点,江曼换好一身衣服出门,老妈可能也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该闷着的事情别人怎么问都不可能说。

    江曼自己开车过去与陆存遇汇合。

    7:15分,本市一处公寓门口。

    陆菲背着书包上去,一边进电梯一边打给妈妈:"我进电梯了,马上就到。"

    冯安雅出来,在门口拉着陆菲手进去公寓里面。

    "我钱够用。"陆菲望着自己手中被妈妈放的这张银行卡吃惊,抬起头说。

    冯安雅摸了摸自己女儿的长发:"拿着,没几天就放假了,给同学买点礼物,或者跟同学出去玩,吃饭,都用得到。"

    "好,以备不时之需。"陆菲先收着了,对妈妈说:"我应该用不到。"

    陆菲提前出门,坐的是大伯司机开的车过来的,要瞒着爸爸他们。

    7:5分,门铃响起。

    冯安雅神色淡然地去开门,陆菲在餐桌前吃妈妈做的早餐,就听见妈妈突然高声说:"开玩笑吗警员同志?"

    陆菲一听到警员两个字,立刻放下刀叉跑到门口,惊讶地看着妈妈和门口站着的三位警员叔叔。

    其中一个警员态度很好地说:"冯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的工作。以前我们也打过交道,你哥哥我们也都认识,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上门,就是不想到冯小姐的公司里带人,相互理解。"

    "妈妈,怎么回事?"陆菲吓得小脸都白了。

    冯安雅拧眉,点点头,"好,我去换个衣服。"

    在更衣室里,冯安雅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好好上学去。"

    "妈妈,到底怎么了?"陆菲也拧眉,站在冯安雅的面前问。

    冯安雅被女儿问的沉默了片刻,在女儿眉头皱起时说:"你许就哥哥的手机被人安了窃了听器,不知道什么人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外婆和妈妈。"

    陆菲"啊?"了一声,不敢置信:"难道是许就哥哥报的警?我爸爸他知道吗?"

    冯安雅选了一双白色的高跟鞋,神态如常:"不清楚。"

    "妈妈,你打给爸爸问一问好吗?非要闹到警员局里去吗?多丢人。"陆菲眼睛眨了眨,对冯安雅问出一个问题:"妈妈,安装窃了听器跟你和外婆有关系吗?"

    陆菲信任自己的妈妈和外婆,但是,她也信任爸爸和爷爷太奶奶这些人,两边对事的说辞从来都是不一样的,久而久之,她会觉得人心难测,连亲人的心也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不管怎么样她都选择信任。

    可是,许就哥哥敢报警,说明安装窃了听器的事情的确存在,谁安装的?

    冯安雅没想到陆菲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站在陆菲面前问:"你怀疑妈妈和外婆做过这种事?"

    "没有,我只是问问,对不起。"陆菲认错。

    "去上学吧,大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许就哥哥敢报警说明是你爸爸允许的。"冯安雅说完拎起包,拿了手机离开。

    陆菲没心思去上学,打开妈妈的台式电脑,查了一下安装窃了听器属于什么定义,当她看到这是属于犯罪行为的字眼,拿出手机,她先打给了爷爷。

    爷爷关机。

    她又找到爸爸的手机号码,可是,她不敢打。

    陆菲只好打给了大伯,大伯接了,陆菲求助地对大伯说了这件事情。

    陆显彰温声地在那端安慰陆菲:"菲儿,先去上学,不用担心你妈妈知道吗?"

    "好..."陆菲迟疑地。

    江曼开车在路上,手机在包里震动响起,她一边专注看着前方的路,一边按了接听键接起。

    "你好,我是江曼。"江曼接起这个陌生的号码来电,以为是某个客户的来电。

    "我是陆显彰。"

    那端的男性声音透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江曼脸色顿时一沉,踩下刹车,白色奥迪缓缓地停在了路边的树荫下。

    "你这算是在对我进行骚了扰吗?我并不想接听你的电话,在任何时间,说任何事情!"江曼毫不留情面地说。

    陆显彰不怒反笑,声音不轻不重地:"江曼小姐,你可以告诉存遇,你就说我骚了扰你,让他马上把我变成一个哑巴不就好了?"

    江曼也笑了一下:"陆先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习惯了有事情一个人解决,不给自己的男人添麻烦。"

    "你这么好?真想你是我的..."陆显彰的声音更轻了,像极了是对情忍的一声亲密低喃。

    江曼敛眸果断地按下了挂断按键,把手机攥在手里。

    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惶惶不安地四处都看了看,上班高峰,此刻街上正是车水马龙喧嚣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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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的陆显彰,江曼也担心自己的处境,不过这担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可能参加工作的这几年来接触的男性太多,什么路数的人物都有,多难缠性格的男人都交过手了,便不会觉得陆显彰有多可怕。

    除非陆显彰他能吃人。

    命数天定,不是有那样的一句话,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尽人事,听天命,还是当个干净利落的人别节外生枝再生枝比较妥当。有一种人,惹不惹得起你都要选择躲,否则就没有安生,比如陆显彰就是这类的人。

    陆存遇越是被他激怒,他恐怕越是会感到暗爽!

    江曼心里忌惮的还属陆存遇发脾气时的性情,打断他大哥的双腿,要多愤怒他才能下得了手?

    陆显彰没有再打过来。

    江曼开车抵达陆家老洋房的门口,停好了车,打开车门下车。

    视线看到陆存遇的黑色卡宴也停在外面,那么,他就是已经来了。

    "你在哪里?"江曼走进去,见洋房的门咔地一声开了,就知道他一定看到她进来了。

    声音似乎太小,江曼又提高了一点声音:"人呢?"

    偌大的洋房院子内还是没有任何的回音。

    江曼拎着手提包走进去,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很有节奏很好听,一楼客厅里面没有人,江曼站在门口向外又望了一便,确定院子里没有人。

    "陆大总裁?"江曼玩笑似地朝二楼方向叫了一声。

    这个洋房一共高四层,顶楼有两个阁楼和成片的大露台,陆显彰的身子行动不便,所以这里的电梯几乎成了陆显彰自己的专用。

    江曼从一楼走楼梯上二楼,期间又仔细看了看这房子的构造。

    "没人在,我就走了?"江曼知道,陆存遇一定身处这房子里的某个地方在等。

    还有两个楼梯台阶她就到了二楼,江曼低头看着台阶,高跟鞋踩在了软软的楼梯毯上,走过两个楼梯台阶,一抬头准备拐向走廊那边,措不及防地整个身子就被坚硬的身躯稳稳压住,一条手臂,揽住了她的腰际不放。"每次吻我,你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拥抱着最温暖的人,一起在天堂里走了一圈。"男人深邃的眼眸透出一股真挚,随即,又给了女人一个绵绵的长吻。

    "你干什么..."

    "做。"

    "这是...地点不合适..."

    室内已经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张榻,一张榻垫。

    他说他没有跟其他女人跳过舞,不要相信。

    江曼讶异。

    冯安雅撒谎的吗?

    "自己跳过,闭着眼睛,假设对面就有一个人,不知男女。和好哥们一起跳过,陪他们练,但当年他们是为了舞跳得好可以泡到更高质量的妞儿。"他拉她起来,把她抵在墙边哄到:"你知道了我和她的事?"

    他知道了?

    "她对我说,94年的世界杯决赛那晚你们见到彼此,她还说,《老友记》播出的那天中午你们滚在草地上很亲密。她还夸你跳舞跳得很好,她甘拜下风。"

    江曼深切地知道自己在嫉妒,冯安雅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里堵得慌,回过头自己想来想去依旧堵得慌。现在面对陆存遇本人,他主动询问的情况下把这些话都说出来,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在眼圈里转了转,这是嫉妒,特别嫉妒。

    "17岁不到认识,不久我彻底离开学校离开青城,紧接着后来发生的一些事难以启齿,不想再提,我们分道扬镳。我会跳舞,她可能只是在哪里不经意看到过,记忆中我们没有一起跳过。我青涩年龄时的恋爱和如今社会上的暧了昧直接不同,我爸对一个又一个女人不负责,而我想证明给我爸看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一个德行,最终,是她不配合。我爸骂过我妈,说将来你的儿子也会随自己的爸,一样有很多女人,我听到了。17到7这整整0年里,一个男人的心理变化没有经历过的人都没有发言权说它究竟什么模样,真实的经历远远比现在说出来的更煎熬。"

    "年少轻狂的年纪,会高傲的认为跟女生跳舞才能泡到妞这很土。"

    "一开始,你还不是非要带我跳舞,调了戏了我...这就不土了?"

    而他的理由是:"不对,是再不泡了妞就老了..."

    陆存遇在的缘故,江曼量尺量到中午才从陆家的老洋房里离开。

    午餐约了夏薇怡在外面吃。

    11:0,江曼踩着点抵达公司附近的西餐厅,找到夏薇怡的位置,看到了夏薇怡江曼却脚步迟疑,因为她也看到了苏青。

    "那个,曼曼啊,一起吃吧..."

    苏青也站了起来,勉强地微笑着弯起嘴角看江曼。

    江曼对于自己心里顶在乎的人,根本就恨不起来,一开始也许愤怒,但等自己心里的火气平息,基本上也就没多大的事了。

    苏青现在能坐在这里,就说明苏青也想跟她和好,但是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和好不是你给我一颗糖果我就立刻朝你喜笑颜开。总得有让人愿意和好的理由对不对?江曼这个较真儿又要面子的性格,一般的理由也不会轻易接受。

    三个人坐下,夏薇怡说:"我点了东西,还是老样子!"

    聊了一会儿昨晚夏薇怡喝醉的事情,夏薇怡努力缓和气氛,哈哈大笑:"我竟然坐陆存遇的车回的家!我妈说了,曼曼是和一个长得可帅的男的把我送到家门口的。早上起榻我妈就对我一顿逼婚,说眼看人家曼曼都找着人了,你还单着!"

    "苏青,你知道么,昨天我居然摔了酒店点菜的一个平板,差点就砸到陆存遇那一张帅脸...还好他及时躲开。我可不想后半辈子被曼曼追杀。"

    夏薇怡嘀咕完一堆,又歪头笑着挽住了江曼的胳膊问:"哎,曼曼,你会追杀我么?友情重要,还是爱情更重要?"

    "砸到他多好,把他砸不帅了我也好对他放心。"江曼有些答非所问地应付了过去。

    苏青一直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东西上来时,夏薇怡看了看苏青,又问江曼:"在陆存遇家里量了一上午尺?男女搭配兴许干活真的不累,但是,陆总也实实在在耽误了我们江大设计师不少的宝贵时间。你量房子的尺,还是去量陆存遇的尺寸去了?"

    任凭夏薇怡怎么调节气氛,苏青和江曼还是没有任何进展,都闷声不吭地吃东西,最后气的夏薇怡火大:"喂!你们两个从大学认识开始就这样吗?还是从来没吵过架,这是第一次?"

    两个人继续沉默。

    午餐吃完,苏青江曼根本就没有改变什么。

    江曼回了公司,过马路时,走在夏薇怡身边的苏青突然弯腰干呕了起来,似乎很痛苦,夏薇怡一边轻轻拍着苏青的背部问怎么了?一边拿出纸巾给苏青。江曼见苏青难受的脸色苍白,干呕的直不起腰,就把手里的水拧开递给了苏青。

    "谢谢。"苏青接过,刚说两个字,立刻又干呕了起来。

    夏薇怡扶着苏青:"你中暑了吧,还是餐厅里的东西吃坏了?"

    苏青摇了摇头:"没事。"

    江曼在身后拎着苏青的手提包,皱眉望着苏青难受的样子。

    "要不要去医院?"夏薇怡又问。

    苏青还是摇头,摆手说不要...

    创州大厦一座7层,江曼回来拿一些东西回家,工作需要。

    江曼抱着东西离开的时候,转身却撞见江斯年推开办公室门正走进来,他手中拿着一杯水,白水,里面两片嫩绿的黄瓜片。

    "给你。"他伸手,视线望着她的脸颊。

    江曼接过,回头扔进了垃圾桶中,连杯带水。江曼走过江斯年的身边,面无表情地推开办公室门,快步离开。

    江斯年依旧站在江曼的办公室中,一身浅色休闲西装,条纹衬衫。

    下降的电梯中,江曼抱着文件闭上眼睛做深呼吸,他要干什么?伤害了一个人之后,不停的对这个人好,就以为能弥补一切吗?不管是如今的陆存遇还是曾经的江斯年,一旦在江曼措不及防时为了个人利益给她一刀,捅的又深又疼,那么就永远别指望她会不计前嫌的跟他回到最初。如果有人认为这是野蛮,这是爱得不够深,那么江曼很愿意承认,可能是的,真的就还没有爱谁爱到愿意为他一味作践自己的程度!

    如果爱上一个人你发现在爱的过程里他亲自给了你很多痛苦,那就需要重新慎重衡量,这个人是否值得去爱?当然,愿意受虐被虐的人,另当别论。事实上的确有很多男女至今爱的迷茫。

    顶着下午1点多很毒的大太阳,江曼走出创州大厦,打开车门,把怀里抱着的几个文件夹一股脑全都扔在了副驾驶上,关上车门。

    江曼又绕到车的另一边,上车,启动离开。

    创州大厦前面的远处走来两个女人,童晓,江开。

    童晓问:"男朋友处的怎么样了?"

    "分了。"江开视线瞥着那辆开走的白色奥迪。

    "为什么分了?"

    "不如江曼的男人优秀,我处的什么劲?"

    "你跟她比什么?放心啦,陆存遇只是跟她玩玩罢了,那种家庭的男人等了7年就为娶一个平凡无奇的小设计师?"

    "我等着看她被玩的很惨。"江开冷笑地讽起嘴角。

    下午四点,江曼穿着一身睡衣正在家里的卧室中工作。

    手机响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