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话毕,她也不再批改试卷了,放下手里的笔,向浴室方面走去。
顾又廷却沉声道:"过来。"
谨言停下脚步,走向他,却还是拉开了点距离,站定,无声。
顾又廷亦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她没有穿着平常那些中规中矩的衣服,而是穿着一件碎花裙,露出如玉长腿,
一头长发垂在肩上,衬得本就清秀的脸增添了几分娇艳。
她耐力终不如他,率先开口:"有事吗?"
他打量她,黑眸微眯,染上了一丝愠色:"你穿成这样上课?"
谨言低头看了看,因为她的衣服脏了不能穿,所以身子上穿的及膝长裙是早上许霆禹去附近店买的,搭一件雪纺开衫穿在外面,她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妥。
"昨晚碰到点事,衣服弄脏了,临时买的。"
他面容更冷了几分,抓住她的手,拉过她的身子:
"我说过,不准晚归,你是忘了还是当耳边风了?"
他怎么知道她晚归?
她怔,还反应不过来,只见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来电:许霆禹。
想到晚上的约定,神情一动,本能一晃地想甩开他抓住她的手掌,
谨言吃痛抬眼,却接触到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利如刀剑,面部隐隐带着怒气,冷冷道:"顾太太,我以为,你该认清你的身份!"
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下秒人已被直接抱起!
这阵子,他让她深刻体会到男女力量悬殊...
"你干什么?放开..."客厅外电话铃声还在坚持不懈的响着,她忍不住蹙眉:"顾又廷,你说过什么,你忘了?"
他的目光冰冷锐利,她仍是十分坚持,跟他对峙着,"婚前你说过,结婚后可以尊重我,让我过我想要的生活,你可以答应不会对我用强,不会胁迫,不会干涉,顾先生,这些你都忘了吗?"
"顾太太,原来你还记得婚前,我们有过协议。"
"当然,我并没有忘记协议。"
顾又廷挑起眉毛,冷笑说:"是吗?那许霆禹算怎么回事?顾太太,你不妨给我解释一下,为何三更半夜你会和另个男人,出现在酒店里?"
她一怔,反应过来后,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立时白了一张脸,"没有,我没有你想得那么龌蹉...唔。"
这种事在谨言曾经的幻想里,是近似于神圣的一件事。
自从住进这个家里以后,她才知道婚后的生活并不是每个人都一样,顾又廷不像自己的父亲会固定每天回家,和自己的母亲聊一些零碎的家常,诉说工作的烦恼,就连天气冷暖之类的问题都能聊,出差的每天夜里都会打电话回家,事无巨细地汇报一些琐碎。
结婚那半年,每天只要有可疑的脚步声响,都会听得她心惊胆颤。
她知道他会回来,但不知道他具体是哪个时间回来?
毫无把握地等待着的未知。
她心里一直被等待的不安盈满,弄得彻夜难眠。
后来,她终于想通,说服自己,不停折磨自己,还不如干脆一点。
折腾到深夜,才终于停歇。
她睡到凌晨十二点才醒,睁开眼睛后,房间里又黑又静。
偌大的卧室空荡荡的。
谨言半天才缓过神,想起今晚霸道的他,胸膛微微起伏,仍是气息不平。
一直到时钟指向一点,她才裹紧被单下床去,进到浴室里。
她拧开莲蓬头冲洗,仔仔细细地洗干净。
出了浴室,看到地上散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她一件件拾起来,展开来看,其它衣服还好,只有裙子被撕了好大一个裂缝,看样子是没法再穿了...
第二天八点,周六,谨言还在睡梦中,手机响起,一声又一声。
睁眼,窗帘被拉上,房间还很暗淡,伸手拿起手机,是善庭的电话。
电话一接起,就听善庭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谨言,你昨天怎么回事呢?不是说好了我请客感谢许霆禹,一起吃饭的吗?打了你那么多通电话都没接..."
谨言极为过意不去:"我有点事。"
"约定的时候不是说有空吗,怎么突然就有事了,到底怎么了?"
谨言不知如何回答,那边善庭却似乎猜到了几分,顿了顿,状似随意地问:"你觉得许霆禹这人怎么样?大你两岁,目前又单身,条件也不错。"
谨言诧异,蹙眉:"你胡说什么?"
善庭是第一个知道她结婚的事情,还有其中的隐情。
"我没有胡说...说实话,我觉得你俩挺般配,他虽然花名在外,作风也说不上很好。但是家世是真的没话说,除了爱玩,人也不错...昨晚你一直没接电话,我看得出他很着急,恨不得奔去找你,后面突然有事,才作罢。"
善庭继续道:"再说了,我到现在都没跟他说你结婚的事,只要你愿意,这件事很容易瞒过去,反正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弟弟那件事,依他的条件,肯定不是问题...你真的不考虑看看?"
"你这次玩笑开大了,我真的要生气了。"
"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半点都没有。"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许霆禹的印象还不错,但只是建立在同学和朋友的身份,她还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有另层关系的可能性...
沉静下来后,谨言才开始深究这些日子许霆禹的行为,后知后觉发现,原来在外人眼里,她和许霆禹的关系已经是暖昧。又再细想了一下,这段时间,他们确实是来往得有些密切。
对于顾又廷反常的行为,她似乎也有些明白了。
昨夜缠绵时,迷糊间,他说道:不要跟别的男人走的太近。
之后又一个周末,许霆禹打电话约她吃饭。
谨言拒绝了,推说工作忙,连续两次后,再没有接过他的电话。
日子匆匆的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家瑞休息了一阵子,终于打起精神找了份工作,重新上班。
谨言继续按部就班地生活。
除了一件事,她的胃病最近又犯了,对什么东西都没有胃口。
人也有几分疲倦感,一天下来,几乎没有进多少食。
这天下班后,经过超市的时候,谨言进去买些生活用品,买完觉得肚子有些饿,准备去挑点菜,经过生禽肉类区时,她看见各式各样泛着血肉模糊的动物,恶心感立即涌上来,也没心思再呆下去,拎着购物车往收银台走去。
回到家已经快要七点钟,她洗完澡就倒在榻上,也没有心情去煮晚饭吃。
半夜,饿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算没有胃口,她还是起身,从冰箱里拿了条前几日买来一直冰冻着的鱼,还有些调料,简单地煮了个鱼汤,强忍着恶心的鱼腥味,好不容易煮好,刚吃下去几口,那股翻天覆地的感觉又从胃里涌上来...
谨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跑去洗手间狂吐。
根本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吐,吐到最后,她吐得只剩下清水,不停干呕。
躺在榻上,谨言脑袋里有些迷糊,想起刚才吃的那条鱼,是不是放了太久,所以不新鲜了?她上周买时就准备煮来吃的,但是没胃口,就一直放到了现在...
整晚,谨言在榻上翻来覆去,睡得十分不安稳。
第二天中午,谨言和张悦乐一起去食堂用午餐...
她只买了碗白粥,还有水煮青菜。
坐下后,随即张悦乐也打好餐过来,餐盘里的是一条鱼和香菇焖猪脚,一旁还有香菇炖鸡汤,浓烈的味道传来,她觉得难受的反胃恶心感又涌上来...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去洗手间,一直呕一直呕,把胆汁都呕了出来。
谨言从洗手间出来,脸都白了,一直等在门口的张悦乐立刻扶过她:"白老师,你怎么了?怎么吐成这样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有气无力地回了个笑容:"没事..."
"看着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白老师,你去检查过身子了吗?"张悦乐打量了眼谨言,担忧地说:"这阵子你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吃东西也没有胃口,都快赶上王老师了,可她是因为怀孕才导致的妊娠反应..."
在那一刹那,白谨言脑海里闪过个非常震惊的念头。
谨言面容保持平静,"没事。我只是胃病犯了,我们回去继续吃饭吧。"
张悦乐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好!"
俩人又回到食堂,谨言只吃了点,就不再动筷。
隔天清早,谨言就打了电话去学校请半天假,接着打车去医院。
医生简单问了她几句,就写了个单子,说:"你去三楼妇科做个检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