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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果然,在香儿的口中,他触到了一件东西,他便设法将它拔拉了出来。

是耳朵,一只丑恶的耳朵!

显然,是香儿在一个人面禽兽凌虐她时,她将他的耳朵硬生生地咬了下来。

欧阳之乎将香儿的下颌接上。现在她的两腮已不再鼓起。

欧阳之乎捏着那只让人作呕的耳朵,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想用刀将这可恶的东西剁成碎末,或者烧成灰烬,但最终他没有剁,也没有烧,而是找来一块布,小心翼翼地包好,又用一根细绳捆住,然后放进怀中。



他感到胸口似乎被那只丑陋的耳朵灼了一下。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每当他触摸到或者感觉到这只离开躯体的耳朵时,都可以使他的头脑清醒些,可以让恨更刻骨铭心。

他感到有一种无边无际的仇恨在悄无声息地滋长着,似乎已蔓延于他的整个胸腔,甚至,整个灵魂。

是的,他本就是一个因为仇恨而存在的人,但他母亲丰红月之死,他毕竟未曾亲眼目睹,未亲见的东西,无论如何地想象,如何地描述,它都不会如亲眼目睹那样触目惊心。



一件美丽的事物,从生到死,竟是如此容易!这岂非便是生命的脆弱?

欧阳之乎长身而起,他走至那些无魂无魄杀手的尸体面前,似乎要做什么,却又停住了。

然后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向门外走去,他的脚步有些沉重。

走到门外,他转身望着这圆屋,静默片刻,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哀伤。

他的腿伤隐隐作痛,不是那种有点酣畅感觉的痛,而是一种沉闷压抑的胀痛,似乎痛的不是肌肤,而是肌肤里面的骨胳。

这本是不祥之兆,可惜欧阳之乎因为还沉浸在“恨谷”惨遭毒手之事上,未曾在意。

欧阳之乎向自己曾生活过的那间小屋走去。

那时,他是刀四,红儿常去那间小屋找他。

他希望现在在这小屋中能找到红儿。

小屋空无一人,小屋的一扇窗未掩好,在风的吹拂下,吱吱呀呀作响。

这样也好,红儿、柳儿去了谷外,逃过了这一劫,欧阳之乎的心略略为之一宽。

突然,有一瞬间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然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玄功邪佛》卷三终



第四卷

第一章功力尽失

欧阳之乎有些吃惊,但很快又释然,他想定是因为太疲劳了,才有这种感觉。然而,很快又有一阵子,他又感到了一片黑暗,眼前好像有无数金星闪现。欧阳之乎心道:“看来真是累了,加上腿上又失了许多血,我还是先在这床上躺一阵子吧。”于是,他向自己曾经睡过的那张床走去,那张床上垂挂着厚厚的黑帐子。欧阳之乎的脚步有些虚浮,伸手去掀帐子。



蓦地!

帐子里袭来一股劲风,攻向欧阳之平的胸口。欧阳之乎立即感觉出此招⒌啦⒉缓艽螅毕卤阈攀只鞒鲆徽疲⑽从萌Γ环⒘肆晒αΑK嘈耪庖徽谱憧傻值捕苑降囊换鳌A焦烧媪σ唤邮担费糁鹾鼍跣乜谝幻疲票恢鼗饕淮福缓笏纳砬蚝蟮谷ィ衽缫豢谙恃恃扇魅缪M保誓谝训碓境鲆桓鋈死矗艘怀稣剩阋阉制胙铮该兑肴绲缍觯湎蚺费糁酢E费糁醺疚蘖乇埽该兑胍讶忌淙胨迥凇E费糁酢肮就ā币簧刂卦缘乖诘厣稀4采系娜艘辉径穑缓笠簧饨猩炱穑恢硕嗑茫费糁醪庞朴菩牙矗隹郏胖约壕故翘稍谧约旱拇采希诖脖撸坪踉诘蜕槠簦袷且桓雠印5耸币烟旌诹耍床磺逖杖荨?

欧阳之乎想将身子坐起,没想全身无丝毫力气,而腿上的伤被这么一牵动,又是一阵钻心的痛,他忍不住哼出声来。那床边女子一闻此声,急忙转身,急切地呼道:“少主,你……你真……醒过来??”欧阳之手已听出是柳儿的声音,本是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他有点吃力地道:“柳儿吗?我怎么会如此全身乏力?



”那女子道:“我是柳儿。少主,方才我没想到会是你,所以……全都怪我太蛮撞了,害得少主受了伤。少主……你责骂我几句吧。”欧阳之乎道:“莫再称呼我少主了。”他双手撑起身子,竟有力不从心之感。欧阳之平斜靠在墙上,缓声道:“这本不能怨你,按理说以我的武功接下你的一掌并不困难,可不知为何,我竞不能接下你的一击,显然在这之前,我的武功已减退了许多。可我与‘飞魂楼’的人交手时,并无这种感觉,而且除了腿上受了外伤之外,再无别的伤处,怎会变得如此不济了?这倒是有些蹊跷”“也许……也许便是腿上之伤在作怪?



”欧阳之乎道:“不会的。此伤乃为‘蚊子’以他的兵器扎伤,外伤而已,伤得再重,对内功却是毫无影响。何况,后来我与崖顶数人过招,并无不适之感。”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下来,沉默片刻,方道:“柳儿,有没有火?”语气显得有些着急。柳儿忙起身找来一支蜡烛,用火折于点着,递给欧阳之平。就在欧阳之平伸手去接时,柳儿突然惊叫一声:“你……你的脸……”声音充满惊恐。欧阳之乎吓了一跳,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并无异常之感,于是道:“我的脸怎么了?”柳儿颤声道:“你的脸苍白得可怕,可你的眼睛,却是一片血红,红得像要滴血,我……我都不敢正视了。”她的眼神果然有些惊惧不安!欧阳之乎闻言一惊,忙道:“再看看我额头,是不是青筋暴起?”柳儿端着蜡烛看了看,不由“咦”了一声,奇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你额头上的青筋全部鼓了起来,似乎很快便会暴裂。”欧阳之乎未听她说完,便已是冷汗淋漓,他对柳儿道:“快,点了我的‘气户’、‘气舍’二穴,手法要重!”柳儿有些吃惊,道:“我……”欧阳之乎急声道:“快按我所言去做!记住,先点‘气尸’,再点‘气舍’。”柳儿便不再犹豫,出指如电,飞快地点了欧阳之于所言二个穴位。


欧阳之乎这才吁了一口气,道:“将蜡烛端近些,我要查看伤势。”突然他又发觉不妥之处,忙道“柳儿姑娘,你先去替我找一盆水来。”欧阳之乎一向与‘水火双邪’同居一起,远离世所以一向不习惯那些繁文琐礼,有什么话要说便而柳儿又将他当作少主看待,自然也不以为意。当下柳儿应了一声,便出了小屋。



见柳儿走出小屋,欧阳之乎有点后悔了,他担心柳儿走出这小屋有危险,何况现在是夜间,“恨谷”中又是尸体遍地,柳儿虽是习武之人,但终是女流之辈,难免有点惧怕。但当他想叫住柳儿时,柳儿已经出去了。欧阳之乎只好自我安慰道:“‘飞魂楼’的人定是以为‘恨谷’中人已被消灭殆尽,所以不会再来了,至于那些尸首,只要不去挨近,想来也无甚可怕之处。她去找水,又不用去圆屋之中。”如此一想,他才安下心来,他腿伤之处的衣裳本就破了一个口子,当下他便扯住那口子,用力一拉,口子就裂得更大了。



欧阳之乎凑近自己伤口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伤口处泛着一滩血色泡沫,泡沫在不断地增多,然后又破裂,欧阳之乎甚至能听到泡沫破裂时的“滋滋”作响之声音。



显然,他所料想的没错,果然是这个伤口在作怪。他忽然忆起佝偻人临死时那一脸诡异的笑容,笑容中有着一种阴谋得逞之意味。然后,他记起佝偻人的铁爪曾抓住他的这个伤口。显然,问题便出在佝偻人这一抓之上!定是佝偻人在铁爪上喂了毒。欧阳之乎有些后悔不该将佝偻人打下悬崖。要不然,或许他身上会有解药。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少顷,柳儿端着一盆水进来了,欧阳之乎忙将伤口处掩了掩。柳儿将那盆水置于欧阳之乎床前,刚要开口,却听得欧阳之乎道:“麻烦柳儿姑娘替我找把刀来。”柳儿一愣,便走向屋子墙边一个橱子前,打开橱子之门,从里边棒出一把刀来,刀鞘乃用竹片制成,正是欧阳之乎那把朴素之刀。欧阳之乎没想到此刀已被柳儿放入自己房子里,虽然他对兵器并不是看得太重!但此刀终是跟随自己一段时间,多多少少有点感情,当下便接了过来,端详了片刻,然后将刀尖伸至蜡烛火焰上烧炙。刀尖由白变蓝,欧阳之乎才住手,将刀尖对准自己的伤口,用σ唤剩丝诖Φ母饬菽闳绱吮回嗳?。一阵剧痛由伤口处传遍全身,欧阳之乎的额头不由渗出汗来了。他希望毒势便如此止住,所以他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已是血肉模糊的伤口。少顷,本已是有些殷红的伤口又开始泛出一团血沫很快,血沫便已溢出伤口外,又开始不断地滋滋作响。



欧阳之乎大凛,忙提起全身功力,向地上的一张椅子遥遥击出一掌,椅子的一根横木“咔嚓”一声断了。柳儿便高兴地道:。你的武功还是极为不弱!“欧阳之乎却丝毫无欣喜之意,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已是我全力一击了,若在平日,此椅早巳碎成木屑,看来我的功力已不及原来的四成了。而且全身但觉软弱无力,总有慵慵欲睡之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已中了‘融冰散’之类的毒药,很快,我的全身功力将消失贻净!“柳儿一听,不禁花容失色,颤声道:如何是好?”欧阳之乎喟叹道:“恐怕无法挽回了,若是融冰散‘倒还好些,因为’融冰散‘只是化去人体一半功力,便如一块冰,无论如何化,最后总留下一滩水,但我已感觉到这毒药比’融冰散‘还霸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