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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眼见形势不妙,张轩也顾不得昨夜的计划,立即将两人拉了出来。

“竟有这等事?”明皇帝惊讶地问道,显然因为时间匆忙谢之玄和崔庆都没来的及向皇帝汇报详情又或者彼此顾忌谁也没敢多言,是以皇帝不知道中间还夹杂着这一版本的故事。

谢之玄和崔庆见张轩为了自保迫不及待地就扯上了自己,而且还扯得如次之紧,纷纷都在心里暗骂,可出于顾忌又不敢反驳只得无奈地站出朝班为张轩证实,说到底是因为自己也参与了此事。

明皇帝万没想到谢之玄和崔庆竟会出言为张轩辩解,在他的印象中两人或许有贪赃枉法的地方,但对自己却还是忠心耿耿的,吃一惊的他猛然联想到昨夜两人全都不在府中,莫非……这个可怕的假设使他不敢在往下深想,到底是统率群臣执政多年心智非比寻常,想到这里明皇帝立刻冷静下来,暗忖“看来形势比自己预期的要复杂的多。”想罢暗自后悔当时自己怎么就会那么轻信田安士和仲哲明而迁连处罚谢之玄和崔庆,使得两人倒向张轩。

有了这层明悟皇帝的心情平静了许多,终于心平气和地想到即使是自己身处张轩的地步恐怕也会如次做的,甚至不排除更进一步的可能。就连殿上的这帮所谓的忠诚臣子大概也都不会心甘情愿的把性命卖于自己。想到这一点,衡量一下形势下了暂时宽恕张轩的决心,于是顺着张、谢、崔三人的思路说道:“既然有谢卿和崔卿的证明,足见你确是受到了冤屈,这样吧,朕现在就命你统领京城全部兵马前去平叛,待胜利而归时与你征讨西鲁时所立大功一并封赏。”

听到皇帝的赦令,张轩心花怒放多日来的一块心病终于暂时可以放放了,既然现在皇帝放出金口玉言指明了自己无罪,即使以后仍要想方设法处置自己也只能另找它途了,到时只要自己事事小心谨慎未必就会被人抓到把柄,再配上适时的察言观色表忠心、拍马屁加上凡事都兢兢业业真抓实干也未尝不能获得皇帝的赏识,政治就是这么回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看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又有几人是真正的为国尽忠忠心耿耿?谁不是都像自己一样各为私利?

是以张轩听到皇帝的命令后立刻放下心来,连对以后的前途也没多加考虑,就强压心头的兴奋说道:“启奏陛下城外的叛乱臣昨夜已经查明,全部都是西鲁降将苏樵在兴风作浪,他心怀不轨趁微臣被关押在刑部大牢,诸军无主之际控制了大营兴兵进犯京城意图报仇雪恨陷微臣于不忠不义,望陛下明察。如今我军已于昨夜重新控制了部队,现在逆贼苏樵、仲哲明以在押解回京的路上,所以这讨敌的任务已不必做了。虽然万岁神目如电看穿奸人的阴谋还了微臣清白,但也难堵天下不明真相的悠悠众口,所以臣请辞官为民就此返乡,一正万岁威名。”说着还流下几行热泪。

一席话直说得是忠义与真理俱在。听得熟知真相的谢之玄和崔庆佩服万分,心下连连暗道高明,如果不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的话,真是要不顾一切的上前去切磋领教一番了。弄得明皇帝也暗自纳闷“看他说的合情又合理,最后更是要交出军权放弃到手的权贵,怎么也不像是谋反之人。如果此时他凭借战功要求一块封地然后率军而去,鉴于目前和西鲁的形势自己恐怕也会无可奈何,难道当真是冤枉了他?”对张轩的憎恨恼怒立时去了一大半。

明皇帝说道:“好!爱卿真是盖世的名将,一夜之间反手为云覆手为雨直叫风云变色使得逆贼苏樵、田安士、仲哲明一举成擒,古之名将不过如此!真是帝国之福!”话刚一出口突然打个冷颤,心里冒出个想法“这样的人真的是帝国之福吗?”

不过话已出口由不得反悔,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说道“朕近日常在反思这次的征南失败,最后觉的是我军的体制有些问题,所以朕决定改革军制,将全国的百万大军进行整编,届时将会在京城驻留六个军团统编为禁卫军,东南西北边境方面各驻留两个军团,另外的六个军团编为地方军团分驻在帝国的六个州,这样朝廷就可拿出有限的钱财加强禁卫军和边防军的实力。前几日逆贼田安士私自征召了两个军团进京加上现在的部队京城正好凑足了六个军团的兵力,待部队到达之时朕准备任命你为护国大将军组建新禁卫军以彰显你的功勋,你看如何?至于弃官之事就休要再提了。”

本就是以退为进的张轩立刻再度俯首于地高声呼喊道:“谢主龙恩!”

位列右班的一众武将立刻把右首的位置让于了这位突然冒起的新贵。

这时崔庆启奏道:“陛下,逆贼田安士已然伏诛,将其家产尽数充公,余党也应连根拔起以免他们继续为祸朝廷。”见大事一定,为免夜长梦多崔庆急不可耐地站出来落井下石。

明皇帝看了崔庆一眼,说道:“准奏,此事就交于你来办吧。”

崔庆大喜,立刻接旨谢恩。

明皇帝打发了趁火打劫的崔庆接着说道:“逆贼苏樵和仲哲明罪不容诛,即刻推出午门凌迟处死,仲哲明的家小尽皆充军为奴发配边疆,此事由谢丞相负责。仲哲明和田安士的府第就一并赏于张军团长吧。”

处理完了一干事宜,在执事太监的一句“有本速奏,无事退朝”声中朝会落下帷幕。

散朝后趁着手下为自己收拾新得府第的时间,张轩带着刘云、李顺之、萧得柱来到了第一军团的驻地。现在的第一军团在仲哲明被擒后由于皇帝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之下并未任命新的军团长,这样一来自然而然就暂时的归到了自己的名下,所以张轩打算把一众属下安排到这里,至于自己为了避嫌还是觉得暂时住在皇帝赐予的府第好,待过一段时间再搬过来。

一切安排妥当后潘起元也带队回道京城,这时手下来报府第都已收拾妥当。

短短的半天间田安士的府第就改成了张府,仲哲明的老家也变成了张府的别院,张轩现在也总算是在天子脚下安家立业了,身为独子的他心里突然浮起了已经故去多年的父母的音容笑貌,想起自己完成了那早逝的老父老母终其一生都不敢奢望的目标张轩心里一阵凄然,当年如果不是幼年二老节衣缩食地供养自己苦读“圣贤之书”(张轩并不用功,所读的尽是些历史军事之类的书籍)张轩是决没有本事取得如今的成就,二老也就不会积劳成疾过早去逝了。

思绪浮想间一行人来到田安士的宅院,不应该是张轩的家园,此刻早已改名叫张府了。

眼前的阵势着实吓了张轩一跳,只见整个街道的两旁都对满了马匹与大轿,其间的仆役下人接踵摩肩,这是做什么?忙派人前去打听。

刘云亲自跑去询问了一番,好大工夫才翻身回来。一禀报又把张轩吓了一跳,原来这些人全都是京城中各行各业的头面人物闻讯前来送礼结交,其中不仅有官吏武将、商贾士族竟然还不乏江湖中人。

张轩沉思半晌,终于压下这一对扩大势力有重要影响的机会的诱惑,对潘起元等人说道:“走!上望月楼,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望月楼位于城北繁华的工商业聚集区中心,平素接待的都是高官巨贾,等闲人根本就进不去,这里曾经是张轩一生的梦想之地中的其一。

听到张轩要到望月楼请客,这帮新近崛起的土老冒一个个欢呼雀跃起来,这番举动立时引得周围的一些下人小厮嗤之以鼻“看这些人穿的衣冠楚楚却原来都是暴发户!”

“鄙视!”

不过看到他们周围的护卫一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却是没有一人敢说出一声。

虽然现在凭潘起元等人的身份地位也可进的,但一来是刚回京城还未有的机会,二来这种近乎一掷千金的行为着实有些肉疼,所以都兴高彩烈的一路打马扬鞭疾驰而去。

看到这帮家伙如狼似虎般的饥不可耐,张轩苦笑一声,暗道:“反正都是公款花就花吧。”也跟着加入了行列。

正午时分张轩一行人来到了望月楼,没见过大事面的几人望着六层之高的望月楼感叹不已——真是富丽堂皇啊!

刚一进院就有一衣着整齐的小厮迎上来,问道:“几位大爷欢迎光临!请问诸位的雅间是几号?”

“什么几号?老子还没吃饭怎么知道几号?”李顺之骂道。

小厮听后很有礼貌地冲他们鞠了一个躬,说道:“实在是抱歉,鄙楼的宾客向来都是预约,现在已经没有了席位,真是对不起,还请几位另寻别处吧!”

李顺之打一进城就被管押起来受尽了鸟气,今天刚一出狱跟着连皇帝陛下都要顾忌三分的张轩前来吃饭又吃了瘪,向来脾气耿直火爆的他立刻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大爷是什么身份!来这里吃饭是你的福气!你们不思感谢居然还要阻拦!惹急了大爷拆了你们的破房子!”

说着李顺之一脚踹出,小厮应脚摔出丈远,倒在地上不住翻滚。

“有人前来踢场!”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话音未落闪出七八个彪雄大汉。

李顺之出脚打人时张轩没来得及阻止,这时见对方亮出排场不愿多生事端有心溜走,但转念一想如今身份已不比从前真要偷偷溜走一旦传扬出去,那可就是大大的笑话了,只得挺身而出,说道:“几位壮士,我这兄弟脾气想来暴躁,今次失手打伤了贵方的人员,实属我的过失,我在这里替他赔罪了,这件事就此揭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