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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十载劫浩此开启 千年易过债难偿(1)



慈航在宫主室内安坐,面上表情复杂,似乎心中矛盾丛生,多了一会儿,她逐渐恢复平静,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掏出陆压给她的碧玉,轻轻击碎。

        一圈淡绿色的光华荡开,迅速稀释到周围的空间里。

        随即,室内的空间一晃,陆压出现在慈航面前,轻笑道:“你唤我?”

        慈航凝视陆压半晌,幽幽说道:“你前天就到了吧?为何不来看我?我若不唤你,你都不会来了吧?”

        陆压尴尬的笑笑,吞吐说道:“呃……,不会啊,你刚走,我就来了,只是,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这些天都跟在他那里了……”

        “是那个老骗子吧?”慈航的嘴角微带笑意。

        “是啊,你们见过面了……”

        “然后你就抛下我,继续看那老骗子?”慈航立即截下话,有些逼人的问道。

        陆压垂下头,负手向一旁走出两步,他心里有些不痛快,对于慈航,他并没有当初对阿瑶那样的激情和依恋,而慈航的感情,却让喜欢逍遥自在的他感到了沉沉的负担和束缚。

        更无奈的是,这种负担和束缚是无法摆脱的,在陆压的心中,不负责任的摆脱,会使这种负担转化为罪孽。

        慈航的一颗心却全放在陆压身上,千多年来未曾变过,陆压情绪的丝毫变化她都非常的敏感,一见陆压转身踱步,心中便涌起一阵悔意,轻呼道:“陆压,……我,我现在就想和你一起,去天外……”

        陆压一愣,回头问道:“你不是还要报答元始的教导之恩吗?”

        慈航的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微微有些激动的说道:“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立即报答师尊的养育,但,需要你的帮助……”

        陆压微一沉吟,随即点头说道:“好啊,有什么要我帮的?”陆压现在虽然对姜尚很感兴趣,可是……那也不是什么抛不下的东西,他深深的记得当初阿瑶带给自己巨大的失望时的滋味,不想再把这痛苦带给慈航。

        慈航站起身,有些小心的问道:“你的天则剑,可以打开那个新世界的大门吧?新世界,没有十维的修为,是进不去的,可是在那里,能够很快的提升修为,也是去外边星空的踏板,如果……如果你肯用天则剑划开新世界的大门,让修士们可以随意进入,师尊,他会很感谢的……”

        陆压一怔,他没有想到慈航会提出这个要求,不禁沉思起来……

        屋子里静的可怕,气氛有一丝的诡异。

        片刻之后,陆压缓缓摇摇头,“那个世界洁净而空旷,它就像一个滤网,所有可以到达那里的人,他们在那种空旷和寂寞中,可以涤炼心性,真正的感悟天道,这恐怕也是父神的意思,如果,打开那道不受限制的门……,新世界将变成争斗场,和人间再无半点区别!”

        陆压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但慈航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你不会开这道门,是吗?”

        “是!……但我可以等你一千年!”

        慈航冷冷的一笑,“一千年?你等的不是我,你是在等你心中的那点不安消散!……你走吧!”

        陆压呆了半晌,叹口气,散化离去了,“叮……”一块小小的碧绿的玉石掉落在地上,和陆压上次送给慈航的一摸一样。

        青云之上,万里之外,天地重开产生的新世界像一张厚厚的透明垫子,裹着地球,静静的悬浮在宇宙中,围绕太阳旋转。

        新世界中,云山雾罩,短短千年的时间,已经演化出无数种见所未见的珍禽异兽。条条虹霞飞映之间,灵禽逸彩、仙猿惊啼,一片生机盎然的自然景象。

        一座露出云海的仙山之顶,数株高大茂密的松柏之间,一块五丈方圆的空地中摆着一张石几,老君、元始、灵宝三人绕几而坐,元始和灵宝正在对弈棋局,老君坐在一侧观棋,三人人手一杯仙茶。

        “大哥、三弟,”元始按下一枚棋子,离手后对另两人说道:“前些日子,我在这仙境中遇到一个人……”

        老君和灵宝猛然抬头,灵宝急问道:“这里还有第四人?不是陆压?”

        元始摇头,“当然不是,不是中原之人……”

        老君放下茶杯,锁眉问道:“二弟且仔细道来。”

        “那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身形极瘦,自称接引,却是已经到这里五百年了,一直在沉心修行,故此我等不知,我也是寻找果子酿酒,这才恰巧碰见他。”

        “哦?”灵宝脸色一寒,“我们是不是……清理掉他?”

        元始和老君对视一眼,老君转而笑道:“三弟忘了?我是六百年前才能自由到达这里,你和二弟都才来了四百年,人家在这里一心潜修五百年,清理……很难啊……”

        灵宝默然,元始接着说道:“多出一个超凡之人,也就罢了,最奇处是,那接引居然问起了陆压!”

        老君眉头微锁,沉默不语,灵宝棋也不下了,将手中拈着的子扔回玉钵,问道:“他怎生问的?”

        “他得知我来自昆仑后,问我知不知道一位白袍黑发的修士,便将陆压的相貌一一道来,嘿,这陆压在昆仑地底下也不安心,弄个接引来监视我等!”元始说到最后,狡黠一笑。

        “那倒也未必,”半晌无言的老君开口道:“估错人的心性,就会办错事,陆压或许和那接引有渊源,但联系肯定不大,对了,二弟,让慈航问的事问了没有?”

        元始点点头,“昨天刚刚问过,那陆压已经从地底出来了,随慈航到了岐山,慈航试过向他索借天则剑,他却不借啊……”

        灵宝一笑,“料他也不会借!我们只好换个方法借了,呵呵。”


        元始应道:“是啊,我也是姑且试探试探,嗯……丽山宫刚好有了些进展,你那鹿台怎样了?”

        灵宝拊掌笑道:“呵呵,也有一些新品没有试验,过一阵子让商周两军为我们试验试验可好?”

        元始端茶轻饮,点头应道:“当然……”

        这姜尚东行十余天,却不敢走正路,一番翻山越岭,终于来到朝歌附近的一座小镇,一路之上很是辛苦,更有几次遇上拦路虎豹,姜尚屁滚尿流之际,却发现那些虎豹反而远远逃开,不敢接近与他。姜尚大喜!心志更坚,只以为自己是天命所授,狼虫不伤!

        这姜尚处事颇为仔细,并不急着进朝歌城,又在小镇上住了几日,浆洗了衣裳,里里外外弄得干净利落,更把他“博闻强记”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竟然把朝歌的官话学了个七成像,准备妥当后,这才施施然缴税进了朝歌城。

        朝歌城与那西歧城果然大不相同!西歧城一派土黄,房屋连二层的都少见,多是一层平房,土夯石砌而建。而这朝歌城却是一派青灰色,二、三层的楼宇层层叠叠,还有数处塔楼神殿,高大巍峨!姜尚却也明白,岐山城没有塔楼,是因为城后的岐山便是最好的塔楼,而朝歌地处大平原上,必须那塔楼望敌,只不过……,姜尚对朝歌建筑唯一的诟病之处,便是这些楼阁建材大多使用木头,十分容易被烧毁。

        城内的繁华自然是比岐山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是中原帝都,确实不凡!但姜尚却看的更仔细,朝歌城内商铺众多,但来往流动的商贾小贩却极少,街面上稍微显得冷清,远不如西歧市集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那众多店铺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还有各店铺门前张贴悬挂的各种招牌,倒也是朝歌一景。

        姜尚兴致勃勃的游逛在街市之间,日已近午,他忽觉腹中有些饥馁,抬头见右手边十丈外有一高大酒楼,旗帜招展,上下竟有三层,阵阵酒香阵阵飘进鼻孔。姜尚的口水猛然溢出嘴角,他忙拿袖子擦了,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自己的丑态,大步向那酒楼赶去。

        姜尚径自上了二楼,三楼他没敢去,只担心这木楼若是塌了岂不摔死?就连二楼他都是战战兢兢的半爬上去,生长于西歧城的他,还真是没上过二层楼,因此拼死也要上去观瞻一番!

        脸色略带苍白的占了张桌子,姜尚用略带土气的口音叫了半桌饭菜、一壶小酒,自斟自饮,眼睛上下左右来回瞄来瞄去,耳朵也竖的尖尖的,探听那八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