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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臭小子,那么多问题,叫你看就看,罗嗦什么啊!”齐漱溟哼了一声。

齐金蝉看了半天还是不明白,“要看什么你也提点一下行不行?”

“笨蛋!”齐漱溟骂了一声,“真是一点掌门的修养也没有!”

“等等,这大条了,谁说要做掌门?”齐金蝉差点跳到崖外去,“你不要说话总是说一半!”

齐漱溟不理他的大喊大叫,径直指着山外青山,“你看这峨嵋,山不知几万仞高,云不知几万层深,它们叫峨嵋,不叫峨嵋派!峨嵋派啊,其实就跟隔壁烧茶的阿婆一样,从起了名字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走向结束了。领袖群伦,笑不死我个无量寿佛,峨嵋派若真是有一天要去领袖他们了,看他们不马上反过来骂牛鼻子野心勃勃,妄想独霸江湖!”

齐金蝉听了一时想笑,却不知为什么心头闷闷的,只觉得自己和这个号称自己前世父亲的男人,从没有这样亲密过,但又觉得因为亲密了,所以缘分的线也就到头了。

“说什么都好啦!总之,峨嵋派到今天也算是不容易了,只是这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亘古不变的。灭了就灭了,也好!只不过,天下的人是灭不了的,有强者就会有弱者,有邪恶也就一定有正义。血魔三年后出关,届时峨嵋的道统如何完全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每一个人都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做才是好的——只要把正义的火种可以传下去,那就是最好的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齐金蝉越听越不对劲,“你年轻貌美,嗯,那个貌美省略,关键是,你才是蜀山峨嵋的掌门,不要推卸责任!”

“我的责任就是把掌门一职交待给你!”

“为什么?”

“……”

“说啊,做出不负责任的事情,多少给点解释吧!”齐金蝉咆哮起来。

“我去见过你的娘亲了——”齐漱溟悠悠地说,“我终于等到她了,所以我的时间也就到头了,再无遗憾!”

“娘,娘亲!”齐金蝉又呆住。

“就像你对朱文的那颗心一样,我也有我要追寻的东西!”齐漱溟微微笑着,衣袂一如以往地飘浮在风里,“现在轮到她在等我了,我不舍得她等待的寂寞,所以我也要走了!”

“爹!”

“放心,放心,怎么说我现在还是峨嵋派的掌门,我当然会交待清楚所有的事情才走——对了,在你接掌掌门一职之前,我要你先去找到‘南明离火’重炼青索剑,那把剑是给人用邪术玷污的,申屠宏这小笨蛋可给自己坑苦了!哈!”

“这个不是重点!”齐金蝉大叫,然后却发现自己的眼泪掉了下来,“是我不舍得你——耶?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丢人,丢人!”

“臭小子,说句老实话也不用这样!难怪人家朱文不要你!”齐漱溟狠狠揉了揉儿子的头,“你听好,朱文丫[奇`书`网`整.理提.供]头有自己的小性儿,不要把她逼得太紧,许多事情让她自己去想,她会明白的,你把她逼得太紧反而起反作用!记住了没有!”

“臭,臭老头,你放手,好痛,好痛,好痛!”……

***

“峨嵋第二代掌门齐漱溟,今将峨嵋掌门一职传授弟子齐金蝉,特此焚香祷告上天,乞峨嵋始祖玄生法师体察弟子齐金蝉品、性、业、行,并予以恩准——”齐漱溟引领着众多弟子焚香祷告,一炷香后,空中梵音声起,凭空莲花下坠,一道纯金色的边镶嵌在了齐漱溟上交应验的齐金蝉的名牌上。

“峨嵋第三代掌门,齐金蝉接法旨……”

齐漱溟悠悠然地看着这一切,就快好了,就快要好了,迦因,我就要来了!

青烟袅袅,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齐漱溟——

正文  第十一章  紫青合并(2)

“我这就要启程去寻找‘南明离火’了!这个鬼东东,从来就只听说过它的名字,从来没有人见过,谁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我这一去,怎么说都要一年半载——”

朱文看着眼前的男生,不对,现在应该叫做是掌门了呢,真是奇怪,这样的人!

齐金蝉抓抓头,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啊,真是的,有点丢人的样子。

朱文轻轻挽住身边的一朵花,吹拂在脸上的风暖熏熏的,不知道是因为风的关系还是因为花的关系,让人有种浅醉的感觉。

“我已经把杂务都交给白眉师伯和餐霞师叔了,但是血魔随时都会出关,要是这样的话你们就会很危险——”咦?怎么会扯到这里来呢?

“你有没有听说过宝相夫人的故事?”朱文打断了他的不知所云,“就是那个危害苍生,临死了还要下血咒的狐狸精的故事!”

“好像,好像又是我那个老头子的某一段绯闻吧?!”有这样的爹,难怪女孩子不信任自己。

“其实她本来不会走到这样一步的!”朱文说,“但是她道心不坚,不知道适可而止,她这样千年万年地把自己禁锢在一个血的咒语里面,这个就是天遣——”

“你是为了说服我还是为了说服你自己?”齐金蝉明白了,柔柔地看着她。

“你还是不明白吗?”朱文说,“我不想这样,我不要这样,如果我们也会走到这样的结局,我宁可一开始就是结局!”

“原来你不是都忘记了,你还记得!”齐金蝉微笑起来,“原来你一样还是忘不了的,就算是‘慧剑’也没有断掉我们的牵系!真好!”

“你变态啊,我都说了我不要,我不想,我——”朱文的尖叫隐没在齐金蝉突如其来的深吻里。因为彼此的生涩,朱文其实是觉得自己的唇有点痛的,但是当齐金蝉身上那股男子特有的麝香缓缓飘入鼻端的时候,天突然就不再是像从前的天了那样。朱文觉得自己全身很软,心的地方很暖,脑海里面却很乱。这样亲昵,和这个男子这样亲昵,不是不安,是一种熟悉,就好像唇熟悉于齿,齿熟悉于唇那样。

相濡以沫,唇齿相依,不管是唇还是齿,彼此就是为了彼此而存在,缺一都不可,如果要说牵系那就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加亲密的牵连,维系——就好像他们这样。

“笨蛋!不知道把眼睛闭起来吗?”齐金蝉有点窘,申屠大师所说关于女孩子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似乎还真的有点意思,不过这个丫头的反应似乎也奇怪了一点,“你不把眼睛闭起来,我怎么让你有晕乎乎的感觉啊?”

“但是,我已经很,很晕了啊!”轻轻的话语从粉嫩微肿的红唇当中溢出,“要,要不然,再来一次?”

齐金蝉有片刻怔仲,然后欣然接受——

***

朱文简直难以置信,那个莫名其妙吻了她的男人就在第二天下了山,去找他的“南明离火”,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抛在了山上。这算什么啊?!

“你看她那个样子,要不要紧?”花无邪推推身边的申屠宏,“你的主意到底又没有用啊?”

“喂!不要小看我,我申屠大师出马,哪里有不手到擒来的道理!”

“看起来,你似乎经验挺多的样子,怎么样啊老板,要不要也给我传道授业一番?”

“干吗?”申屠宏警惕起来,“你学什么?”

“学着怎么去打男生的主意喽,说起来,啊,你们宿舍的那个白侠孙南,长得是一流帅,石生更是可爱到让人受不了的地步,就算是笑和尚——”

“喂喂!女人,你适可而止一点!”申屠宏咆哮起来,这算什么啊,半年前的时候她不是还是一个公主来的,现在竟然开口就是这个男生这样、那个男生那样,造孽啊!

“干什么,你嫉妒啊?你难过啊,你不爽你就说出来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花无邪笑咪咪地看着他。这个男生,满嘴胡说八道,其实胆小如鼠,就算看她也小心翼翼就怕给别人发现一样,算什么嘛!一辈子的时间又不是很长,喜欢她的话就说嘛!

“不管了,不管了!”申屠宏拔身而起,“我再也不管你了,你要喜欢的话,就尽管去喜欢和尚好了!”没良心的女人!

花无邪依旧笑咪咪的,心却慢慢痛起来,一辈子的时间真的不是很长,而她的时间差不多了。

师傅的话似乎就在耳边一样清晰可见:“无邪!你出生皇室,命中注定本该荣华富贵至极,但是你的父亲好大喜功,造孽太多,祸及子孙,你这一世的修炼只怕难逃四九天劫。我为你推算了一下,发现你若是可以得到上一代的大悲神僧的贝叶禅经的话,也许还可以逃过一劫。只是要取那贝叶禅经,你需受十四年的炼魂之苦,同时外魔入侵,防不胜防。我给你这把八宝金帐,想来你也已经知道了它的作用和它的血咒。但我超度了它整整千年,日前宝相夫人托梦给我,说她已经功德圆满,甘愿重回六道轮回,但这把宝帐的血誓消弥不掉她却也没办法轮回。所以我想你不妨为她应一下势,虽然必然会遭石化,但只要你十四年炼魂功德圆满,你就可以脱身而出了——你看呢?”

申屠宏的影子从脑海当中飘过,一十四年,沧海会不会变成桑田?不过,也许这样对两个人都好,“弟子愿往——”

终于也到了她应劫的时候了。

***

花开花谢,时光荏苒。两年时光就这么轻易过去了!齐金蝉,你绝对猜不到申屠宏做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他在花无邪师妹打开八宝金帐的时候突然出手替她应了劫。

我一直以为申屠宏这个人口无遮拦,品性恶劣,基本上是跟你很相像的一类人物,所以一直不喜欢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