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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如果在失去功力以前,我可以有很多种办法避开,甚至使瓶子倒飞回周路那里,但我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直直地砸向我的头。方诚实坐在我旁边,也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呼。

但我没有想到张飞却及时地用他的胳臂为我挡下了破头之灾。啤酒瓶在他胳臂上砸得粉碎,但他的胳臂却只是留下了几点白痕,一点破损也没有。恩,这个山东人张飞,是练外门功夫的,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得出,他练的功夫并不高深,多半停留在武术套路上。

却听张飞猛地一声大喝:“周路!”他这一声暴喝把在座诸人都吓得浑身一颤,被叫的周路更是本能地摆出了防御姿势。张飞却出人意料地放缓了语调:“林光说得对,俺只顾自己喝得高兴,忘了考虑你们的酒量,是俺错了。周路你喝醉了,以后要不再干这种危险的事,你这一酒瓶扔过去,把人砸坏了咋办?”他这一句话虽然声音不高,但大有道理,室友们都纷纷附和,说周路不该太冲动。周路也只好不作声。只有我知道周路是在借酒报复白天之事,但此时此刻也不便再追究了。

忽听张飞笑道:“今天这顿酒喝得痛快!大家以后既是室友,也是好兄弟!再往后还有好几年相处时间,俺建议大伙儿结拜为异姓兄弟,以后俺们八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酒一起喝,有美眉一块儿泡!”他这么一说,紧张的气氛又松驰下来。王亚军笑骂:“美眉还是要各泡各的,一个美眉咱们八个一起上那成什么体统?”众人皆笑。坐在王亚军身边的孙圆圆则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包娇子说道:“我们以烟代香,马上结拜!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兄弟伙有事,谁也不许拉稀摆带!”

众人轰然叫好。当下收拾桌椅,点起八根香烟插在桌缝里。又排位述齿,正好是张飞年纪最大,竟然已经二十岁了,问他怎么回事,张飞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俺复读了好几年。”众皆笑。再往下排,王亚军老二(还真是亚军),宋飞扬老三,周路老四,孙圆圆老五,方诚实老六,我老七(还好,还好,没有垫底),关照最小,才十六岁。

然后兄弟互拜,到我和周路时及方诚实和周路对拜时,看得出周路很勉强,只是不便拂逆众意而已。拜毕,大家齐呼张飞“老大”,张飞乐得哈哈大笑。

闹腾了好久,终于也到了睡觉的时候。浑身剧痛的我躺在床上,悄悄从身边摸出唐霜赠给我的“抑气丹”,和着口水吞了一丸下去。

第二十七章  新生军训之最弱人士

过了两三天,新生报到完毕。我们市场营销(2)班的同学也都见了一面。粗粗看了看,男女比例大约3:2,看来光棍们以后有得争了。

接着学校开了一次新生欢迎会暨军训动员大会。一听校领导讲有十五天的新生军训,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听说大学军训蛮累人,也不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吃不吃得消。虽然喝醉酒那晚吃了唐霜给的“抑气丹”效果不错,可灵药现在只剩下二十三丸,我不想太早把它吃光。毕竟也不知唐霜手里还有没有,就算有,她不主动给我,我也不好意思再向人家要。

动员会的第二天,硬着头皮去参加军训(不参加要扣学分的)。负责训练我们的是孙教官,特意从驻蓉部队抽调过来的。孙教官年纪也不见得大,但满身精悍之气,一看就是个标准的职业军人。

孙教官在训练我们之前先讲了一大堆穿上军装就要以军人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之类的话。不过我们这么一帮半大小子哪听得进去呀?最开始练站军姿,大家都想不就是站着吗?能苦到哪儿去?等教官把站军姿的那一套要领一说,当场就有一半儿以上的人脸色都白了――谁能想到站着也有这么多讲究啊!刚一开始站马上就有人挺不住,想想九月多热的天啊,没十分钟就有女同学往地上出溜。孙教官没法,就说女生休息吧,那帮娘子军精神头儿一下子来了,噢的一声全跑到树荫下站着看我们大老爷们儿的笑话。本来也颇有几个男同学想效法女生的,但被女生这么一围观,只好硬充好汉站下去。孙教官一看行啊,男生挺有种的。这样吧,你们只要站出汗来了就可以休息。立马有几个长得比较胖的同学就下场了,眼红得我们。

其实孙教官也算是心挺好的。这么热的天,谁还不是轻轻易易就出汗啊?再过几十分钟,大部分人都休息去了。我们寑室八兄弟里也休息了六个。到最后,还站着的人就剩下老大张飞和我。我心里那个苦啊!人家老大是因为练过功夫(虽然他没练过气,可常练的人不容易被外界气候影响,这个是常识,大家都知道),再站多久也撑得住。我呢?说起来还跟着苏七练过好长一段时间的站步,要不是正邪内力捣蛋的话我还真不怕。可眼下我这身体状况却绝对不耐久站,偏偏身子弱了,体内血行不足,那汗怎么也下不来。站得久了,体内正邪真气趁我病要我命,闹腾的动静慢慢开始大起来。炎热、疲惫和疼痛合力使我的神志陷入恍惚状态。

也许下一分钟就要倒了吧?教官怎么还没有看出来我体力不支呐?突然听到一阵女生的惊叫声。怎么回事?还没反应过来,头上猛地一凉,似乎有水突然打到我脸上,怎么?下雨了?我迷迷糊糊地想着。紧接着,耳边传来教官的声音:“恩,你可以休息了。”好啊好啊,终于可以休息了。我瓷楞着眼向树荫下走,走了几步突然一阵天晕地暗袭来,就此人事不省。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睁开双眼,已是身处宿舍中。七位结拜兄弟一齐围在我身边,关切地看着我。“我怎么了?我昏倒了吗?”我问道。一边感觉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全身性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但我的身体就象刚被狂潮洗掠过的陆地一样,一片空白虚无。

老大说道:“可把俺们吓坏了。把你送到医务室才知道是中暑,校医说你的脉博很弱,还说你先天体虚,已经给你开了证明可以免于参加军训。”这样啊,我说这帮家伙看着我的样子分明是关心中夹带着羡慕加嫉妒。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可以免于一劫了。二哥王亚军说道:“幸好八弟机灵,要是你再硬撑着站一会儿,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八弟关照吗?”我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

关照得意地一笑,七分事实三分夸张地把当时的情形一说,我也乐了:原来几个结拜兄弟早就看出我情形不大对头,可教官又一直不松口,关照急中生智,跑到女生那一边嘀嘀咕咕了半天,又跑回来灌了一大口矿泉水在嘴里不吞下。大家正在为他的举动疑惑时,那边女生堆里突然发出一片惊叫声(自然是关照交待过的),把所有人(当然包括孙教官)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趁教官分神,关照冲到我面前,一口水喷到我脸上。等教官搞清楚女生那边什么事也没有再回过头来时,我已经是“满头大汗”,这才得以赦免。

大家笑了一阵,夸了一阵八弟的机智,关照今天小出了一把风头,在女生们面前表现了一次他的“智慧”,自然是洋洋得意。我却瞥见四哥周路悄悄地、狠狠地瞪了关照一眼。

第二天果然接到通知,说是因我身体虚弱,经医生证明,特许以特殊形式参加军训。我可以不参加拉练,可以不参加打靶,也可以不参加紧急集合,但新生队列训练时我必须到场。也就是说我哪怕坐在一边看着,也不能缺席。我问为什么啊?发通知来的那位学生会干部很严肃地说学校没有学生不参加军训的先例,至少我得在形式上完成军训,才能得到相应的学分而不至于让别的同学说学校闲话。我晕死!打那以后我才知道形式主义害人哪!大家都热火朝天地在操场上正步齐步走,我一个人穿着身迷彩服坐在旁边看着,如果嫉妒的眼光可以杀人,我相信我每天会被同学们的目光杀死N次。这还不说,最糟糕的是我一进S大就赢得了“全校最弱人士”的美称。虽然我从没想过要在S大找女朋友,可天天被女生们用那种怜悯加鄙视的眼神看谁受得了啊?如果我一直这么弱倒也可以说得上习以为常,可我本来是一个强者啊!

我一连失意了好几天,这几天我特别相信苏仪,也许跟她在一起会好过很多吧!不过,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可怕,最初的几天过后,我渐渐适应了同学们的目光和议论,开始处之泰然起来。“最弱人士”就“最弱人士”吧!这是事实,不是吗?谁让我体内的两种真气打来打去,害得我一大半精力都要用来供应它们之间的战争呢?

十五天新生军训生活过得很快,同学们对这种生活仿佛已经适应,每天回到宿舍都能听到兄弟们津津有味地说军训发生的趣事,以及一齐“痛骂”孙教官的“冷酷无情”。每次我都乐哈哈地在一边听着,努力不让兄弟们看出我内心深处的失意与沮丧。我多想和他们一起军训啊!但每天身体都会以或轻或重的疼痛来提醒我:你已经失去活蹦乱跳的资格了!

从另一方面来说,我总不能每天都自怨自艾地过日子。所以,当别人忙着我闲着的时候,我就开始仔细地观察将要在一起度过五年大学时光的同学们。我们班女生不多,但有几个确实长得很漂亮,另有好几个虽然说不上漂亮却很耐看,每天总能看到班上的男生们得空就有意无意地在这些女生面前表现自己,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另外在军训场上总能看到一些让人笑破肚子的事。我们班有个男生年龄很小,才十五岁多一点(忘了他什么名字),看到人家女生例假可以休息,他也不明白什么是例假,光知道只要请例假孙教官就一定准,有一天就大声报告:“教官,我要请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