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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千岩身上还戴着手链,霜晏看着他,有些不忍,孤立成昔看着千岩,眼中闪着凌厉的光芒。

千岩看到堂上气氛凝重,三堂会审,不自觉也有些紧张,一来到就跪下,先是对帝舞说“万岁”,然后一一叩见其他人。

这次主审显然是宗人府总理大人炎浩。这人长得不高,皮肤特黑,那张脸更黑得像从煤球中捡到出来的似的,但是双目如炬,配上那张脸,俨然一黑面包青天的模样。

炎浩一拍惊堂木,大喝:“霜少游!”

千岩连忙答:“在!”

“大胆狂徒,你敢称‘在’?你冒充霜少游欺君罔上,还不知罪?”

千岩心跳加速,但是想想事已至此,也不顾那么多了,既然都冒充了过来,那就继续装下去,如果他有证据,自已认不认罪都得死,如果他没证据,倒可以蒙混过关。打定主意后,千岩心也不虚了,淡淡定定地说:“小的不明白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还想狡辩?你本是区区天马林的养马奴隶,因为与霜家三少爷霜少游长得相像,居然敢暗杀贵族,冒充霜少游!不但欺骗了霜丞相一家,而且还骗了皇上,罪不可恕,要是你坦白招认,或许从宽发落,否则,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让大家解恨!”

操!知道的挺多的啊!千岩心想,但嘴里说:“小的真不明白大人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小的原本就是霜少游,为什么要冒充霜少游,大人这么问话,不觉得可笑吗?”

“还想抵赖,难不成你想逼本官用刑,才肯如实招供吗?”

“大人,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说是冒充的,那么不用你用刑,小的自然从实招来;但,小的本来就是霜少游,你硬要我说我不是,那么即便是杀了我,我还是霜少游。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这其中一定存在误会,大家若是不查核清楚就滥用刑法,他日若是查得并无此事,那么这一罪名大人你可担戴得起?”

“你——”炎浩一时怔住,心想老子今天审你怎么变成你审我了?忍不住咬牙道,“好你个嘴硬!”

今天本是三堂会审,但是铁环和柳沉石碍着和霜晏的关系,所以不想在这审讯中扮演主角,毕竟对这事霜晏也没有一个明确态度,若是霜晏也认为眼下的“霜少游”不是他儿子,那么他们倒会合气一起整死千岩,可是霜晏的态度是坚决认为眼下的“霜少游”就是“霜少游”,而并非他人冒充,所以铁环和柳沉石要的是设法保住千岩,他们一直不想说话,只想让炎浩唱独角戏就够了。

可是孤立成昔看出了苗头,在一旁冷笑,说:“两位大人今天嗓子不舒服吧,沉默是金啊?”

舞帝在场,又听得孤立成昔这么说话,铁环和柳沉石不得不说两句话意思意思了。

铁环道:“霜少游,你就从实招来吧。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今天有皇上在,若你是狂徒,定斩不饶!若你真是霜少游真身,我们也不会冤枉你!”

柳沉石也对炎浩道:“大人,用刑不大好吧。有证据就拿出来得了,到时他想抵赖也无从说话啊!”

孤立成昔在旁听了气得一脸通红,心想你们两个这么说话不等于放屁吗?全是废话!

舞帝轻悠地吃着葡萄,饶有兴趣地看着,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态度。

炎浩冷笑,道:“大胆狂徒,既然你想抵赖不认,那么本官就把证据亮出来,让你哑口无言!来人,带韩五!”

千岩心里一震,心想完了,他们真把韩五捉了,而韩五那家伙一定是受不供酷刑,什么都供了出来。好在现在就他一个人知道这事的真相了,单凭他一口之辞,我也不怕他。

堂下的两个衙役得了炎浩的命令,出去要去把证人韩五。片刻这后,那两个衙役急匆匆地奔回来,道:“大人,出事了。那个韩五……”

“怎么了……”

“不见了!”

“什么?!”炎浩和孤立成昔一下子从椅子上立起来。炎浩是审案的,这反应很正常,倒是孤立成昔有些失恋了,一下子从舞帝身边立起,全起不顾君臣礼节。孤立成昔马上反应过来,急忙重新坐下,道:“皇上恕罪。”

玉帝笑笑,说:“不是有句话说‘皇上不急太监急’吗?怎么你旁听的比主审还紧张啊?!”

“皇上,微臣为了找那证人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却……”孤立成昔焦急道,“臣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皇上准臣跟去看看。”

“炎卿家,你说呢?”舞帝问炎浩。

炎浩也坐了下来,道:“皇上认为可以便是可以。”

“那么孤立卿家就去去吧,速去速回啊。”皇帝轻轻挥手。

孤立成昔大喜,道过谢之后就跟着那两个衙役走了,临走时瞪了霜晏一眼,他觉得这事一定是霜晏从中搅和。

韩五原来一直被关在孤立府内,原来当天孤立介伤上山第一个捉到的人就是韩五,这韩五也是个软骨头,吓几句就屎尿失禁,老子姓甚名谁都招了。于是孤立介伤暗中派人从山后面把他押走,然后再去捉维扬和蒙冲,之后就遇到千岩上山阻拦。

因为韩五是目前为止最后一个能证实这件事真相的人了,孤立成昔对他特别看重,专门把他软禁起来,给他好吃好喝好住,供他吃喝嫖赌博,目的就是让他今天能够出堂作证。因为程序有先后,所以不可能一开堂就带他进来,所以先把韩五留在宗人府的候审厅。为了防止出意外,除了宗人府本来就有的几十侍卫外,孤立成昔还专门让孤立介伤跟来,并且带上自己五十近卫队,团团守住候审厅,蚊飞不进。

结果还是出事了。

来到候审厅,这里的上百侍卫都乱成一团了,大家都担心孤立成昔怪罪下来,四处奔跑来寻找,可是终究还是找不着韩五的踪影。

孤立成昔脸色发黑,一来到就喝道:“你们干什么吃的?看一个人都看不住!”

孤立介伤也有些心虚,嗫嚅道:“我们只是转了个身,他人就不见好,好奇怪……”

“难道他会从天上飞走不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孤立成昔火了。

孤立介伤无语,不敢再发话了。

这时那些侍卫纷纷来报:“相爷,四处找遍了,都不见人影!”

孤立成昔又想发火,蓦地,天上掉下来一样东西,那东西把屋顶撞穿,向着孤立成昔头顶砸下来。孤立介伤眼尖,立刻跃起,扫出一脚,硬是把那砸下来的东西踢得飞开,“啪”的一下摔进院子里。

当大家看清楚那东西时,无不大吃一惊。那掉下来的居然是韩五。但是看样子好像是死了的,脸色发白,动也不动。

侍卫们围上去,仔细一看,大声道:“相爷,他……他死了!”

孤立成昔和孤立介伤走过去,看到的果然是韩五的尸体。看来韩五在掉下来的时候已经死了,整个后脑都爆开,脑浆流出来和头发搅在一起,侍卫们看了,有些经受不住,恶心得扶着墙壁呕吐不已。

孤立介伤第一反应就是马上跃上屋顶,可是他在屋顶上举目四望,看不到一个可疑人影,那凶手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待孤立介伤从屋顶跳下来,孤立成昔喃喃道:“不会又是他吧?”

“谁?”孤立介伤一时没醒悟。

“那天在禁军中杀个一进一出的神秘黑衣人!”

孤立介伤瞳孔一下放大,道:“有可能!”

孤立成昔沉吟道:“这神秘莫测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爹,那现在……怎么办?”

孤立成昔沉默片刻,道:“还有办法。”

说完孤立成昔就在孤立介伤耳边轻声耳语,如此这般的交待一遍,孤立介伤大喜,道:“好主意,爹真是神机妙算!”

孤立成昔也阴阴一笑,道:“霜少游,这下我就不信整你不死。”

随后孤立成昔和那两个衙役重新回到公堂上。

千岩看到他们回来时没带上韩五,心里奇怪,同时也松了口气。

炎浩问:“怎么样?找到人没有?”

“证人死了。”孤立成昔没来好气地坐下,道,“有人杀人灭口!”

霜晏在旁听出他这话的骨头,不满地问:“右丞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比我清楚。如果不是有人心虚,何必杀人灭口!”

霜晏生气了,针锋相对:“那为什么不说是某人打算请人作假证,后来证人因为害怕决定退缩,于是某人杀人灭口呢?”

旁边的舞帝插话了,说:“有理不在声高。右相,凡事讲证据,不必含沙射影。左相你何必激动,有句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歪’。”

霜晏和孤立成立这才止住气,不住地点头说“是”。

千岩宽心了,看到堂上的炎浩一筹莫展,千岩忍不住说:“大人,不知道这事最先是谁向你提出的?这分明是陷害,若是证实小的无罪,那么我可以反过来告他存心嫁祸之罪吗?”

炎浩道:“你有罪无罪尚不可妄下结论,但是你别忘了一件事,当初你们在天马林埋了霜少游的尸体,有人挖出来了……”

炎浩想借此吓吓千岩好让他招认,不料这时柳沉石却在一旁打岔,说:“可是那尸体不是说已经腐烂了吗?如何辩认?”

炎浩顿住,瞪了一眼柳沉石,那意思是“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

孤立成昔从座上站起,躬身道:“皇上,臣还有一证据可以证明这人并非霜少游!”

“哦?”舞帝问,“说。”

“这人根本不会武功!”孤立成昔指着千岩,言之凿凿地说,“那次在御花园里他用的是暗器,所以把树杆打穿,并非什么‘穿心指’!”

千岩没想到孤立成昔翻起旧帐来了,一时没想到怎么答,心想这倒是致使弱点,被他击中了。

舞帝不问千岩,反而问旁边的霜晏:“左相,右相这话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