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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还不快吃!”说着伸手就抓起个窝头,青枣想拦没拦住,石家驹已经把窝头咬了一大口,嚼了几下又说:“唔……不甜了……起码是前年的陈玉米了……你门们快吃呀,今天还有事儿呢。”

青枣二人小心翼翼只捧着粥碗喝茬子粥,石家驹拿起个鸭蛋丢给孙雷说:“你来一个,正吃长饭的年龄。”

孙雷忙不迭地接住了。石家驹又拿起另一个鸭蛋递给青枣说:“你也来一个。”

青枣忙用手推说:“这是专门给你的……”

石家驹略带戏弄地抓住她略微粗糙的手,把鸭蛋放在她的手心说:“什么门不门的,这里我说了算。”

石家驹知道青枣孙雷二人一时不会适应这种场面的,只要自己在,他们二人就不敢安心吃饭,于是甩开腮帮子三下五除二把两个窝头,两碗粥塞进了肚子,然后说:“你们慢慢吃,我到院子里消消食。”再也不管二人,径自出了正厅。

来到院子里,石家驹才开始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独门小院,最后的结论是:真的不错,甚至比疗养院的房子还好些,至少院子里充满着自由的空气,他在井沿坐了下来,尽情的享受着夏季凉爽的早晨。

正当石家驹自得其乐,游哉悠哉的时候,青枣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么快就吃完了?”石家驹问。

“恩~”青枣点头答应。

石家驹拍怕身边的井沿说:“坐吧。”

青枣坐下了,两人并肩坐着,一时谁也没说话,最后青枣把一个鸭蛋防在石家驹的手上说:“给你。”

石家驹拿起鸭蛋说:“你怎么没吃呀。”

青枣说:“你吃……”

石家驹笑道:“谁吃不一样啊。”

青枣说:“不一样,你……你是做大事的人。”

石家驹说:“做大事就要吃鸭蛋,那咱们天王该吃什么蛋呀。”

青枣:“……”

石家驹又说:“既然这样……”说着,在井沿上把蛋壳敲碎了,开始剥蛋,一边剥一边说:“既然这样,我就剥好了喂你吃。”说完这话一惊,暗自寻思:我怎么学会说挑逗的话了?再看青枣脸上泛起了两团红晕。

虽然觉得失言,但骑虎难下,就硬着头皮把鸭弹递到青枣的嘴边说:“你吃……“底气已经没有刚才足了。青枣见石家驹真的伸了手过来,忙双手接了鸭蛋说:“不要你喂……”

石家驹借坡下驴地松了手,嘴里还不饶人地说:“早这样不就行了。”

青枣拿着鸭弹蛋咬了一小口,眼睛望上一瞟,犹如秋水般波光流动,石家驹见了心中骤然一跳,忙站起来掩饰地对着正厅大喊:“孙雷!桌子收拾好了没有?把昨天文书拿来的材料准备好,我马上要看。”就这样连喊带逃地走掉了。

文书昨天送来的材料无非是些花名册、编制表、战备值班表和请战决心书一类的东西,实质性的材料不多,尽管如此,石家驹还是从中了解到了一些基本情况:五团三营隶属整编第十七师,象天国所有的整编部队一样大部分官兵都是本地人。三营是轻步兵营,下辖三个步枪连每连110—120人左右已经换装了天王—2型弹仓步枪,但没有任何支援武器;营部直属一个勤务排、一个重机枪排,装备86型仿马克沁重机枪3挺。这种机枪是天国自行生产的第一种重机枪,有很多的改进型和变形枪,虽然已经服役40余年,但性能还是不错的。

除了这些,石家驹还发现一些情况:比如营长孟大同的勤务兵萍儿是没在花名册上的,青枣也不在。显然这些人是作为家眷混在部队里的。不知道类似的情况在整个整编十七师还有多少。

几下子看完材料,记住了些连队军官的人名,石家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昨天机枪排长李包瑞曾邀请自己到机枪排去看看,便叫上孙雷带路和青枣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走到半路石家驹忽然想:李包瑞既然叫自己去视察,必然是有所准备的,现在去未必看的见真实的情况,虽然自己这个军官是冒牌的,可既然到了这个位置上,总要有所作为吧?于是他停下脚步问孙雷:“今天是哪个连队战备值班?”

孙雷说:“八连。”

石家驹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八连。”

孙雷说:“八连在前沿阵地驻防,还远着哩,要不到营里要辆车吧。”

石家驹说:“不用了,你现在就回去,做几件事情,一是向营长汇报我去八连了。二是和你青枣姐说中午我不回去吃饭了。另外你去刘排长那里给你青枣姐领一套军装,其他的时候等我回头再办。”正说着,一辆新军重炮团运送给养的卡车开过村口,石家驹伸手拦住,搭车走了。

石家驹虽然不知道八连的具体驻扎地点,但他最近搭顺风车已经搭出了经验,下车后随便抓了士兵带路就找到了八连的驻地。也多亏了找人带路,不然说不定又穿越战线,走到死亡地带去了。

放眼望去,前沿的阵地的工事修的一塌糊涂,战壕挖的七扭八歪不说,屯兵洞到是修的高大舒适,远看象一所所的小房子,不和谐地站在阵地上。

石家驹进了连部隐蔽所,看见一个军官敞着怀,两脚翘在一个树起的弹药箱上,双手抱着后脑勺昏昏欲睡。

石家驹有意识地咳嗽了一声,那军官一睁眼看见一个比自己军衔高的军官,忙起立立正站好。石家驹这才看见军官的军服上缀有军衔,原来是个新军少尉。

“报告长官,8连副连长周颂扬……”

石家驹摆手打断周颂扬的报告说:“我是新任3营副营长,8连连长呢?”

周颂扬带着不屑的语气说:“报告长官,连长回村子抱媳妇去了”

石家驹找了个弹药箱坐下说:“别人到也算了,你是个新军军官,怎么也如此的懒散!外面的战壕连个兔子也藏不住。难道你没看见。我们阵地后面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就是炮兵阵地的右翼,一旦敌军突破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而石家驹虽然没上过正规的军校,但是之前一直在边境的北方壁垒生活,靠近边境的地方对于工事修建还是有一点心得的,再加上最近几个月的恶补,居然也说的头头是道的。

周颂扬站的直直的,任凭石家驹的训斥,而石家驹心里想的是,训人确实挺过瘾的,难怪以前的两司马那么爱训人。等石家驹训的差不多了,周颂扬才说:“没办法,我只是副连长,其他的军官和士兵都是本地人,我说话没人听,处罚吧,总有人说情,或者干脆把人藏起来。”

石家驹缓和了语气说:“这我知道,我昨天才到,就被灌了个大醉,可是咱们可是一线部队啊,有的事情积重难返,可该咱们干的咱们总得干好不是?”

周颂扬说:“长官,我知道错了,请您处分。”

石家驹说:“若说违反军纪,我昨天也犯的多了,但是对于我的问题,你可以依照正当程序上诉。依照条例,我有权利对于副连职以下的军官进行处罚,就只好先委屈你了。”

周颂扬说:“是!长官。”

石家驹说:“那好,请你做命令记录。”

石家驹识字不多,虽然恶补了几个月,但仍然有些字默写不出来,而且字迹一点也没有进步,为了不出丑,就只好让周颂扬代笔了。

周颂扬摆好纸笔,石家驹口述道:“查3营8连副连长周颂扬,训练部下不力,在前沿驻防期间未能对防御工事进行妥善修复,依照相关战时条例,处以鞭刑:10鞭。”

写好了,石家驹又吩咐再誊写两份,然后在三份命令上都签了名,对周颂扬说:“你立即派两个通讯员,把这命令一份送8连连长,一份送营部,剩下的一份在全连宣读后存档。现在留下一个排值班,每排也要留下值班人员,其他人员全体集合。”

“是!长官!”周颂扬应了一声,集合队伍去了。

片刻后,全连集合完毕,看着稀稀拉拉,歪歪斜斜的队伍,石家驹感到一阵头疼。以前自己是一个人,打不过了可以跑,最多是个逃兵的罪,可现在一下担上了这么重的担子,只怕到了危机时刻想跑也跑不成了。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周颂扬已经整理好了队伍,请石家驹训话,石家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周颂扬宣读处罚命令,当周颂扬宣读完了命令之后,队伍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有的人脸上还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看来平日里周颂扬管理部队的时候还得罪了一些人。

命令宣读完毕,石家驹大声说:“刑罚由8连的排长执行,缺编的由班长不上!”

果不出石家驹所料:连长擅自离队,班排长也不齐,想必都溜回家去了,出列的也不想得罪人。于是后五鞭由石家驹亲自执行。刑罚执行完毕,石家驹站在队列前大声问:“大家知道我为什么要处罚你们的副连长吗?”

队列里有人说:“他违反了军纪。”

“不对!”石家驹说:“周副连长只所以受处罚,是因为他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你们回头看看你们的战壕,连个兔子都藏不住,更不用说你们这些山东大汉了。咱们山东的汉子,个个都是好样的!往远里说,梁山108条好汉咱们山东占了一多半;往近里说,枣林镇大捷也有咱们山东好汉的功劳。这么优秀的汉子要是被这撒泡尿就能淹没了的战壕给害死了,你们说,值不值?”

半晌,众人才零乱地说:“不值……”

石家驹说:“我听不见,再说一遍,值不值?”

众人的声音大了些:“不值。”

“还是听不见,再说!。”

“不值!”

“这还差不多,有点山东好汉的架势了。”石家驹道:“从现在开始,咱们就一起帮着把周副连长犯下的错误给纠正过来,解散后,大家立即去挖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