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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个时候,我们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冲了出去。尽管警察在后面追击,但他们的车速无法达到那么高,而且我还不时用子弹打爆他们的车胎,所以很快就脱开了。但至此,警察也知道了我的行踪,可以说我们基本上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中了,后面越来越多的路障就说明了这一点。我不得不放弃了道路,改而从荒野中横穿而过,只不过时不时接近国道,看一下目前所在位置,以免走差。

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狼狈,而穆子君大概也从来没有这么憋屈。在我们拿着枪去加油站,强行取油和实物时,她居然再次哭了,不停地说她已经做了好几次强盗。

尽管我们躲避得很好,但是越到后来,几乎就是后有追兵,前有埋伏,只要我们一被跟上,说不定就会有直升机来收拾我们。我不得不在前进一会儿的时候,也往后退,这样他们无法确切地掌握我的行踪。

这样前进后退,左避右闪,花了足足三天的时间,才脱离了陕西的范围,到了河南郑州,但是追兵依然没有松懈。于是我们再次北上,取道河北。这中间,停停走走,几乎不走国道,苦头真是吃得不少。

最让我恼怒的是,汽车收音机里居然报告说,西安发生的那件恐怖事件,是由我和穆子君作东突内应的,而且残忍杀害奋勇杀敌的市长公子。最后说,由于我们内部意见不一,起了分歧,我又杀了几个东突分子(包括二头目买买提),独自逃走,想要另起炉灶。而组织的头子艾玛.斯布尔也由于我的作用得以逃跑。

我实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无耻和白痴的谎言,但已成的事实也无法挽回,他杨冬生怎么说,难道我目前还能扳倒他?

但是,这样的谎言,也必然使得我成为东突的仇敌。可恶的收音机居然还能适时地向全国通报说我这个恐怖分子已经逃窜到某地了,可以说,再靠着汽车的话,我们是逃无可逃了。

第16章  把家话

驾驶汽车绕弯子,在荒野中,在稻田里,横冲直撞。那辆崭新的车已经遍体鳞伤。也很容易被警察们认出来,所以我又偷了一辆车,只不过这次是个卡车,这样经得起折腾。

没想到千里奔逃是如此刺激!

我在河北一省居然逛了一半的城市,绕着警察走。到了后来,直升机开始出击了,没办法我们又扔了卡车,偷了一辆面包车。我很为那位面包车的车主伤心,因为这类人一般来说家里不算富裕,但我们的小命要紧,而且当时来说也就这辆面包车最容易偷了。

我不知道这批警察的效率居然如此之低,抓我们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折腾到现在什么都没捞着。而我们却“以战养战”,逃跑的路上几乎是抢劫式的弄来食品、衣服和交通工具。警察们都知道我们的行走路径,因为我们的抢劫是公开式的,但他们就是没法做到围拢的格局,只要有一点空隙,我就能溜掉。

我很想在原路跑回,回到西安,干脆一枪干了那个杨冬生,或者胁迫他取消对我们的逮捕令。这本来是应该很容易做到的,但由于我们的行为居然与恐怖分子搭上了勾,现在就连军队都开始要行动了。最明显的一次就是在石家庄,市郊的一个驻扎部队参与了对我的围剿。我想现在回到西安那等于是找死了,那里驻扎的军队大多是很有素质的,而且还有特种部队。

对于我来说,杀人也许只是个下意识的不需要感情波动的举动,所以不管我现在的处境如何,我也没有一点担心,家里面我也很放心,那几个家伙会保护地很好。杨冬生要报复的话,肯定过不了那几个家伙那一关。在我初中、高中跟随他们四处游历的时候,我已经在路上杀过不少道路劫匪了,那时候都没有一点厌恶的情绪存在,跟何况是现在。对于被冤枉这一说法,我也没什么感觉,也不觉得委屈,相反这种警匪追击的模式深受我的喜爱。任何社会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他有权势和地位给我按上一个罪名,那是他杨冬生的本事,我被迫逃亡那只是我生存能力的不到家,也是我锻炼自己的一种手段。

本来我应该是个很普通的人,但那几个家伙改变了我的一生,甚至改变了我的性格,使得我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连家里的人也觉得我的怪异。我想,大概是我被他们改造得失去了感情,我可能已经无情了。尽管对于父母我是千万般的热爱,对于那几个家伙我是千万般的痛恨、鄙视以及无可奈何的感激,但在此之外,我没有发现我有其他的感情。同窗之谊?我没有尝过什么乐趣;师生之情?我没有学到什么知识;朋友之乐?我没有任何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因为我明白至始至终我都与这个社会脱节了。

直到,我遇上了她——穆子君。

她是很脆弱的,性格也不是很特别,但她吸引了我。我不是爱慕她的才华,说实话,她的那点才华,穷苦人家的孩子只要从小也能那样培养,照样可以才华横溢;我不是欣赏她的魅力和绝代风华,说实话,漂亮的女孩子中国从来都不缺,只是缺少身份的粉墨和才华的打扮。

那我欣赏什么?我不知道!

女孩子还有什么能让人欣赏的呢?脸蛋、身材、才华、家世、性格,她一样不缺,而且都是最好的,但这都不是打动我的理由。我想,也许是气质吧,但我不敢肯定,因为我这个人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是糊涂的,而且能要求一个本来没什么情感的人做出多少感情的判断呢?

微微的风吹过。通过打开玻璃的车窗,风慢慢伸出她的触角拨弄穆子君飘逸的头发,夕阳也暖洋洋的照射进来,打在她粉红的滑嫩的脸蛋上,她的神态那么安详,散发出一种不属于天地间的光辉。

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的牛仔,我从一个地摊抢来的,但事后我还是扔下了一沓钱。穿着粗糙的皮实的牛仔,更有利于跑路。但我想,我还是有一点自私的理由,也许我更热衷于看见在牛仔包鼓下的苗条的奔放的性感的身姿。

红黄绿交杂的树林在两旁飞瀑般闪退,形成千万道的光影色线。

但道路却是颠簸的,我们仍然在荒野里。现在我们又换了一辆车,是一辆别克。尽管它的性能比之于面包车好很多,但在坑坑洼洼、卵石碎瓦的土地上,颠簸的状况是改不了的。

在这样的路况下,真亏得她能睡着。

她太累了,真的很累,身心的疲惫。

我觉得有点对不起她,本来这件事情她就应该算是较大的受害者,但现在却被追捕。甚至于可以说,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应该牵涉到她,她救了几十人的性命,连那个该死的杨冬生都救了,她该是个最大的功臣。杀人的事情也不是她所为,那是我的杰作,她只是在救了那么多人的同时,给了我“杀人”的机会。但她就这么被人恨上了。

其实当时我应该可以把手榴弹抛到别的地方,但我没有一丝犹豫地就直接回敬给了杨乐,这只是我个人感官的厌恶以及对他本人的鄙视。但这一举动却杀了人,杀了不该杀的人,杀了一个有权势有地位的人,还间接连累了穆子君。

这次的跑路,我们坚持了整整1个星期。大家都灰头灰脸的,最令我痛苦的是——我们居然被东突分子追杀!

在会议中心的事件外人不知道实况,所以就以媒体的播告为准。所以艾玛.斯布尔一旦得以逃脱,立刻部署复仇行动——我成了他们的标靶。这是杨冬生的策略,他恨我们入骨,甚至不惜动用这一招借刀杀人。

仇恨的力量真的很可怕。

到了晚上,我们在一个小山坡停了下来。

这里是个多山的地方,西面的下坡有一条高速公路和几条铁轨,其余的地方都是荒野。但我们停息的地方,却是一个水泥平台,很大。这里应该是一个铁路隧道的开通地点,大概后来放弃了。

平台上居然还有一个小房子,给我们一个意外的避风之所。虽然后面的人追击地紧,但在山里面要找上我们大概也不容易吧?而且山峰一重又一重,即便我们生上火,后面的人也很难看到。

平台近挨着一个山壁,挡住了很多风,所以生起火来后这里变成了一个很好的温馨场所。

我捡了大堆的树枝回来,给篝火填上。然后从车里取出食品和饮料。

递给穆子君一个真空袋包装的烤鸭和一瓶水,然后自己也拿了一袋,撕扯下一条鸭腿,塞在嘴里,然后就着一瓶五粮液爽快了一把。

这都是在一个超市里偷的。我们把车停在一个城市的外面,吸引那些跟风者的。进入这个城市,在超市了偷了很多零食,然后直接在大街上弄来这辆别克。

其实,如果我们在一个城市的大街上走动时没有问题的,但住宿之类的就会碰上大问题。所有饭店、旅馆大多要身份证,而且最近因为这起恐怖事件,全国的警戒都升了级,我们的通缉令已经在这些公共场所成了明星。

我不知道,我死命地乱逃有什么目的。其实我本来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的,我还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任何事。这件事情看来麻烦、千头万绪,但只要回到西安,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我偏偏要这样逃跑,弄得大家都狼狈不堪。直到这一刻,看到穆子君拿着鸭肉,傻傻地看着火光,没有动弹一下,在火红的火焰中,她的眼神是那么憔悴和令人心痛。我明白了,原来我只是在给自己寻找接近她的机会。而我这种自私的举动无疑地害了她,但我却没有反省,我只想这一刻永恒地进行下去。

我一口又一口的喝着白酒,它令我很快地浑身火热,我喜欢这种麻痹的感觉,至少不需要想任何事情,也不需要内心的忏悔和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