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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没想到天不遂我愿。“娘娘!奴才是冤枉的!请娘娘开恩啊!”尖细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是满含了冤曲,还隐隐透著一丝绝望。

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自我催眠著,我实在不想多管闲事,可是身後却有人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然後就听到梅儿的低呼:“娘娘。”

我皱起眉头,梅儿平日最是谨言慎行,自从小蕊的事後,她更是无论做什麽都显得小心翼翼,绝不多嘴,这次是怎麽回事?

“娘娘……”

这时我已离开那群人有此距离了,於是我回头问:“他和你什麽关系?”

“这……”她犹豫著看我,见我一脸无所谓,只好咬牙道:“他是奴才的亲弟弟。”

“嗯。”果然是有关系的。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帮她一把,这也算是一种施恩的方式吧!何况一次收获两人,很划算呢!再想了想,我低声对她说:“呆会我……明白麽?”如此这般一番,我再看向梅儿。

“奴婢遵命。”她眼中一亮,知道我已答应帮她。

当我再度走回那群人面前,他们都是大惊失色,不知道我所为何来。倒是其中的一个混在人群中的小太监眼珠乱转,神色仓惶。

“本宫想了想,还是决定要亲自弄清楚这件事。”我摆出高姿态,才不理他们心里怎麽想的,反正这後宫之中我和德妃是二分天下之势,有谁敢不卖我的面子。

“这……娘娘金枝玉叶之体,此等小事何劳娘娘挂怀?奴才等定当妥当处理,明日一早便上报娘娘,未知娘娘意下如何?”答话的是先前那人,看服饰应是不知哪一房的副管事。

第六章  意外发现

“无妨,相信这件事不会阻碍本宫太多时间。”我摆摆手,看向梅儿的弟弟:“他是什麽人?偷了什麽东西?什麽时候偷的?又是何人发现的?”

见我如此“不可理喻”,那名副管事只好乖乖回道:“回娘娘话,他是奴才手下御膳房的小太监,名唤张宝,今日下午奴才发现去年太後御赐的翡翠鼻烟壶不知所踪,後来福贵,”他指了指人群中另一个瘦小的太监,“他说午时过的时候见过张宝偷偷摸摸自奴才房中出来,因此奴才就派人找这小奴才。没料到他竟然一直躲著,直到刚才才让奴才们在这里截到他。尚请娘娘明断。”

“这样啊……”我故作沈思状,偷偷向梅儿打了一个眼色,梅儿会意,向我行礼道:“启禀娘娘,奴婢有话要说。”

“哦?你要说什麽?”我装不解。

“回娘娘,今日娘娘回家省亲,奴婢在西睿宫中打点,後来中午时分这位张公公前来传膳,奴婢大胆,留了张公公在西睿宫中一同用膳,其後奴婢请张公公为奴婢抄录娘娘平日所锺爱的食物口味,一直到下午张公公方离开西睿宫。如此一来,张公公又怎麽可能在午时过到康公公房中行窃?”原来那御膳房副管事姓康。

我转向那个名叫福贵的小太监:“你怎麽说?”

福贵一惊,咚的跪到地上:“娘……娘……奴才不知……奴才……明明……明明看到……”

我神色一冷,沈声说:“那你就是说本宫的侍婢在说谎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哼!”我转头对康公公道:“本宫倒是觉得这个福贵十分可疑,既然中午的时候梅儿是和张宝在一起的,那他看到的又是谁?不会是他自己吧?”

康公公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明白我的意思,但对我“蛮不讲理”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心思一转,也不想得罪这个御膳房的管事,於是又道:“其实本宫也非是单听一面之词,这个福贵神色鬼祟,康公公不防从他身上著手看看。”

康公公无奈点头,向身畔的太监吩咐道:“搜身!”

可惜,一无所获。

这里康公公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他已经认定了我是要包庇张宝,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与我作对,正打算说什麽,我却又是一笑。

“康公公,这奴才的身上还有一处没搜到呢!”

康公公一怔,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我又细细打量了福贵一次,直看到他身体发颤,“发髻。”

福贵脸色瞬间一变,突然发力挣开身边的太监就要逃开,没想到康公公冷斥一声,左手伸出一抓就揪住了他的衣领,右手一拉他的发髻,就见一道碧翠的光影闪动,一个浑体透绿的鼻烟壶就出现在了康公公的手上。

我一笑,心中却暗惊,没想到这个康公公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刚才那一抓我连看都不太清楚,他却是信手而为,想必定是功力高深。

“娘娘果然神机妙算,这次若非是娘娘出面,奴才显些被这狗贼所瞒骗,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处置他?”康公公的脸色总算“阴转晴”了,对我的态度也恭谨起来。

“康公公过奖了,本宫也只是随便猜测一下,若非他做贼心虚,也不会这麽快暴露出来。至於这处置,既是康公公辖下的人,就由康公公自行处置吧。本宫也有些累了,摆驾吧。”

“恭送娘娘!”

我不担心张宝,康公公虽然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但看我面上总不会与他为难,何况东西不是他偷的,我想他不但没事,反而有可能会得到一些小补偿。满意一笑,我开始盘算要怎麽收买康公公了。

这样的高手,岂可不为我所用?

第二天,梅儿一早便带著张宝来向我谢恩,并誓言旦旦的向我效忠。

我笑著应允,心里却很平淡。其实我不相信任何人,特别是在这个後宫,我认为所有一切均是出於利益结合,与政治相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所有人都只是一只棋子,区别只在於是被谁所利用。

而我,也不例外。

含笑看座上的君王,年轻却深沈,城府之深无人可测,无论是我,还是德妃,还是整个後宫,无一不是他的棋子。

“怎麽了?今天怎麽不说话?”他拥著我,他的右边是与我相看两相厌的德妃,此刻的她笑容灿烂,盯著我的眼神却尖锐无比。

我笑叹著倚入他怀中,如猫般在他耳边轻喃:“人家发现,皇上越来越英俊了,总是令人看的舍不得移开眼呢!”

“哈哈哈……”他大笑,搂著我腰的手一紧,用同样暧昧的方式在我耳边吹气:“你这到底是在夸奖朕呢?还是取笑朕?”

我眼睛转动,不意外的收获一票嫉妒的视线,其中又以右边的最为灼烈。伸出手按在仲孙煌!的胸膛,在衣袖的遮掩下,手指轻轻的在上面划起了圈:“臣妾岂敢取笑皇上,皇上可不能冤枉了人家哦!”

对於我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公开“调戏”他,仲孙煌!明显的吃不消。抽著气,他一把握住我作恶的手,大力的咬了我耳垂一口,才道:“韵儿你可是越来越大胆了。”

我吃痛一缩,奈何被他搂的死紧,只好仰起泛著水雾的眼看著他,轻咬著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却不说话。

一看我这样,仲孙煌!更加吃不消了,只好又轻吻了我一下:“好了好了,是朕不对,不要哭,嗯?”

得些好处需回手,打情骂俏可以,但绝不可过火,皇帝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於是我向他展颜一笑,更加柔顺的靠在他怀里,顺便向右面的人扬起一抹深沈的笑。

第七章  烦恼

这段时间,皇帝对我的宠幸次数渐多,父亲纪云然派来的人也都安排过来了,现在我的生活可说是活的非常“滋润”。前两天我更是托父亲为我寻来一只堪称绝世精品的墨玉鼻烟壶送给御膳房的副管事康德海。

我曾央三哥纪衡为我试探他的身手,得出的结论是:深不可测。就连三哥也没想到深宫中意藏著一个这样的人物,直说如果不是被我看出来了,恐怕他是绝发现不了的。

既然已经确定了他的价值,我开始命张宝为我打探情报,几翻转折後得知康德海在宫中一向淡漠,也没有什麽特别的喜好,唯一最爱的就是收集鼻烟壶。我这次投其所好,他果然十分高兴。

墨玉鼻烟壶价值千金,父亲本来是有些犹豫的,但我认为鼻烟壶虽昂贵,可如果比起康德海这样的高手来说,我倒是赚了。古人不也说了:千金易得,良将难求。对我来说,康德海就是这难求的良将,有了他,日後办许多事都会事半功倍的,只可惜我并不认为一只鼻烟壶就足以收买他用心为我办事罢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清婉的歌声传出,我轻拂琴弦,深情款款的看向安坐对面的男人。

仲孙煌!微闭著眼,神态闲适,悠然自得。自从上次大寿过後,他总是喜欢拉著我让我为他唱曲,我早有准备,自然是把记得的词一首接一首的挖出来配上乐以博君王一笑。

“一枝红豔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歌声渐转为哀怨,我的脸上却依然平静,“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阑干……”

一口气把李太白的清平调都唱完,我却依然不紧不慢的拔著琴弦,没有停歇的意思,也没有开口再唱的欲望,只是单纯的让音乐在风中流淌。

仲孙煌!睁开眼睛,我却缓缓垂下头避过他的视线,手自然也停了下来。

“爱妃在想什麽?”他拿起茶碗。

“臣妾在想……臣妾似乎是越来越喜欢皇上了。”

“噗!”可惜了,极品的贡茶呢,价比黄金哦!“咳咳!你……咳!”他瞪著我,一副我想谋杀他的表情。

我一笑,走过去挥开正为他顺气的太监,抬手在他背上轻拍:“皇上恕罪。臣妾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会令皇上如此惊讶,皇上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