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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这果然引起了广禅僧的兴趣,他放慢了自己的罗汉拳,以便能够对我的拳更好的了解。不一会儿,他已经看透了我的那点拳招,手下一紧,双拳挥舞开来,威猛刚劲,如泰山压顶一样向我压来,顷刻间我便手忙脚乱起来,真后悔与他对拳,哪还有心思再去揣摹他的思想,天魔拳已经不知不觉地挥舞了出来。“咦?”我听到白朴在那边惊讶了一声,这才清醒,但眼看着广禅僧一招快过一招,一招猛过一招,一招强过一招的罗汉拳,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又不想用天魔拳,又只能用天魔拳,这种矛盾反映到拳脚上便慢了许多,马上使我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好几次险些被他打中,只吓得吉灵儿与丁哥儿几次呼出声来。“小笨蛋,那日的威风哪里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了我的耳朵。“是淳于烈!他也来了?我怎么没有看见?”但我也来不及想这些问题,拳法为之一变,竟成了掌,很顺手地便使出了淳于烈扭独有的黑虎摧心掌。这回不仅是白朴,连广禅僧也惊讶地叫了一声,手下不觉一慢,却让我抓住了机会,一掌向他胸前拍去。那广禅僧果然非同小可,就在我自以为打中他身体的时候,他却不可思议地撤回了拳,快似流星地与我对了一掌,只听“啪”的一声,我和他都向后退去,我退了有五步,他却比我多退了半步。

广禅僧脸色变了变,还是向我合什称颂:“阿弥陀佛,秋少侠果然不同凡响,精通百家之艺。”

“承蒙大师相让了。”我客气地答道。

广禅僧接着便问道:“贫僧很想知道你方才最后一掌是何掌?还请秋少侠相告。”

“哦,那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学来的,好象叫什么摧心掌。”我告诉他。

他却摇了摇头,道:“少侠休要打诳语了,阁下方才那套拳掌杂乱无章,有少林拳,空行拳,形意拳,还有赤焰拳。”我自己都感到了惊讶,空行拳、形意拳和赤焰拳是三老的拳术,也许是我无意中用上了吧。广禅僧看了看我,又道:“少侠还会天魔拳与黑虎摧心掌,这去是两门绝技,但少侠的黑虎摧心掌有其貌却无其实,贫僧也曾与那浪荡者淳于烈交过手,发现阁下无论是从发掌劲力,还是那掌刀的余波上,都与他显然不同。而少侠的天魔拳却打得炉火纯青,绝不亚于黑魔霍山翁。”我的脸抽搐了一下,心里却不得不佩服这老和尚的眼力,看来我方才的掩示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哎,早知如此,还不如痛痛快快地使上天魔拳。

“啊!我想起来了。”我身后的项冲蓦然叫道,他果然是不死凤凰,经地一阵运气调理,已经能够站起来了,此刻他便指着我恍然大悟,道:“你就是老黑魔的徒弟,那老黑魔当年就是为了要哄你吃饭,而滥杀无辜的,对吗?”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项大哥,你不要这样乱说。”灵儿赶忙插言,还向他使着眼色,可是那项冲哪里能看得到,依然大声喊着:“灵儿,你别被他骗了,他果然是老黑魔的门下,那年就是老黑魔显些要了我的性命,我对这小子记忆犹新,不会有错,我当时就发了誓,总有一天要杀了那老黑魔,今日自然不会放过他的门下。”他说着,握着剑就要向我杀来,早就被丁哥儿拦住,只一推,已让他坐在了地上,指着他骂道:“你狠个什么,要不是人家,你早没命了。”项冲气鼓鼓地半天没有站起身来。

“你真是黑魔霍山翁的门下吗?”白朴缓声问着我。

我点了点头,如今这种形势之下,也没有什么可以躲躲藏藏的了,倒不如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

“你可知道武林中有三大公敌,黑白两道的人,人人道而诛之,一个是山鬼,一个是白魔,另一个就是黑魔霍山翁,你如果是霍山翁的徒弟,只怕许多人都放你不过。”白朴深怕我不知深浅,告诫着我道。

“我知道。”我答着:“但他是他,我是我。”

白朴点了点头,象是有意识地随口问道:“或许是那霍山翁事逼你作了他的弟子吧?”

我愣了一下,很聪明地领悟了他的意思,他是要为我开脱,但我既然承认了,就没有必要再去撒谎,那样反而显得我畏手畏脚了,再说老黑魔也没有逼迫过我,反倒是恳求我作他的徒弟。于是摇了摇头,很坦白地道:“不!”灵儿在我身边拉了我一下,示意我改口,我也知道她是为我好,还是说道:“他没有逼迫我。”

“那就奇怪了。”广禅僧又把话接了过去。

“有什么奇怪呢?”白朴赶忙问道。

“是这样的。”广禅僧解释着:“适才贫僧与他对的最后一掌,并非天魔拳,他也没有天魔星功,更不是黑虎摧心掌,却是少林派绝学,没有纯猛刚正的内功是打不出此掌的。那天魔星功与少林内功最大的一个不同之处,便是十分邪道,虽然异常凶猛,但终究不能持久。而少侠体内那是包罗万象,亦正亦邪,以正裹邪,还未走火入魔,难道不奇怪吗?”

“哦?”白朴也有些不相信,但随即又道:“以内功心法的常识来说,先练邪功,再练正功,除非将那邪功全部化去,否则必定走火入魔。但反过来,若先练正功,再走邪道,除了大伤身体外,却无性命之忧。难道秋少侠原来就有一身正功吗?”

我茫然不措,记起三生和尚的大摔碑手以及他留在我体内的那股真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有。”广禅僧又补充道:“即使秋少侠先正后邪,但未伤到身体却是个奇事。除非少侠在母胎中就得到了母亲的胎运功,一出生便带着功力了。”

我不明所以,只记得在我进入秋月浑的身体,就感到了他体内的异样,只要我一打坐,便会有许多气流在体内运动,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可是,我这身体并不硬朗,他们哪里知道我是否大伤过元气。我又看了看白朴,他又陷入了沉思。

那广禅僧对着我一稽首,叹了口气道:“少侠正也罢,邪也罢,今日贫僧输了半步也无话可说,天台山派与响马帮了的恩怨到此为止,今后河水不犯井水,贫僧告辞了。”说着领着他的一干人众转身离去。王不安看着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对着我摇了摇头,跟在他师父的后面而去。

我却是唏嘘不已,暗叫侥幸。

          第八章  大洪山(六)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了李自笑的身上,他看了看我,有些为难,但此刻不得不迈步出来,对我抱了抱拳,由衷地道:“秋兄弟果然身手不凡,李某佩服之极。”

“李前辈别来无恙?”我也客套地还着礼,道:“不知庆儿可好?柳女侠可曾找到?”

他面色变得非常难看,半天才含含糊糊地答道:“还好。”

“如此便好。”我也道。

他又看了看我,话转到了正题:“今日某本是要与吉金龙来算一笔旧账,既然秋兄弟与吉姑娘是好友,而秋兄弟又是小儿的救命恩人,看在秋兄弟的面上,某也不好再去追究。”

“多谢李前辈。”我连忙道谢。

“不过……”李自笑又道。

“不过什么?”我忙问。

他却看向我的身后,用手一指,眼中喷着怒火道:“某可以不与响马帮为难,却一定要这个人的命。”

我回头望去,不由得叫了一声:“淳于大哥!”那淳于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人群中,依然是一付面带微笑,吊尔郎当的神情,他向我摆了摆手,戏谑地道:“兄弟,几日不见,想俺不想?”

“淳于烈人,你给某出来!”李自笑厉声喝道。

“嘿嘿,俺这兄弟不想俺,你这个胡子巴渣的臭汉子倒想俺了。”淳于烈说着,一步三摇地走上前来。

“某当然想你。”李自笑答着,手中的长弓似刀一般砍向他,嘴里还道:“某想你的命!”

“俺的命如此可爱吗?以至于堂堂第二李广梦魂牵挂。”淳于烈嘻笑间已向李自笑打出了十多掌。那李自笑更不答话,手中弓沉力大,弦似利刃,一招狠过一招,招招要人性命。

“别打了,别打了!”我高喊着,自然明白他们之间仇恨的原因,跳将上去,想要将两个人分开。那两人却都绕开我,越打越上劲起来。只听淳于烈边打边开心地说着:“哎哟,你这么狠哪,怎么这么恨俺?”他架住了李自笑的长弓,一转身绕到了他的身后,打出一掌,却被对方顶了回来,接着又道:“啊,俺晓得了,是你那老婆的缘故吧?哈哈!哈哈!你倒是艳福不浅,你那老婆美妙绝伦,让人回味无穷,比那勾栏之中的不知要强上了几多倍。”此言一出,更激起了李自笑万般的怒火,那弓一味强攻,简直是豁出了性命。我在旁急得大叫:“淳于大哥,你别胡说了。”那淳于烈只管大笑,仿佛觉得如逗孩子生气一样地好玩,趁着李自笑发怒之际,他看准了漏洞,对着对手的前胸就拍出了一掌,李自笑也知厉害,急切间也顾不得面子,一个懒驴打滚滚将出去才堪堪躲过,但是样子极其难看,惹得绿林帮了的人众哈哈大笑。淳于烈却笑不出来了,他并没有占到半点的便宜,当李自笑迅速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对着他射出了一支箭,他刚要扑上的身形急忙躲开,那箭直插场外,把场边一棵碗口粗的柳树喀啦啦一声射断,想那箭的威力之大不比寻常。淳于烈还未站稳,李自笑又连发了三箭,只逼得他在地上连连翻着跟头,翻了一千零八十度(一圈为360度),刚在十步外立身站稳,就听李自笑喊道:“别动!”他忙停住,抬头看向对手,原来李自笑已经将弓拉成了满月,那弓弦之上竟并排了五支箭瞄准自己,他的笑容渐渐凝固了,这才感到那玩笑开得太大,这一回真是厄运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