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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无奈下只好起床,洗了把脸。按照赵敏给我设计的形象穿好了衣裳,下楼往赵敏的公司。到了赵敏的公司后才知道赵敏已经去了香港,要明晚才能回来。老子在心里一边惊叹这鸟人的速度,一边暗骂这鸟人走了也不让偶休息。

赵敏虽不在公司,可是贞子却在。鬼子妞今天也打扮的异常漂亮,长发披着,仿佛一朵百合花。见我来,便说要和我先吃饭,然后一起去XX酒吧参加那个演唱会。我问她是什么演唱会,她道:今天是JOHN?Lennon的祭日。那个演唱会就是为了纪念列侬的。

和贞子一起吃过了饭,然后打的到XX酒吧。因演唱会是为了纪念LENNON,所以往去的路上我们就一直在谈论他。看样子贞子是列侬的忠实粉丝,她对列侬的那首《Imagine》更是赞不绝口。我看着贞子漆黑的眼眸和漆黑的长发,蓦地想起列侬的妻子大野洋子了。贞子这么喜欢列侬,会不会因为列侬的妻也是日本女人呢?

我们到那里的时候演唱会已经开始了。这里聚集了几乎广州所有的地下乐队,还有一些和我一样的虽已签约但并不是很出名的歌手。大家轮番在台上表演节目,共同纪念这位伟大的摇滚之父。我和贞子一起在台上表演了我给妞妞写的那首歌。这是赵敏的要求。唱歌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直徘徊着妞妞为我做的那本电子相册。然后妞妞和我的过往水一样在我的心头流淌过去。妞妞怎样在网上听到我的歌,怎样加我为好友,怎样通过QQ留言向我表白。我怎样给她讲故事,怎样和她见面,怎样爬上她的床。我们怎样在张家界游玩,怎样在凤凰浪荡,又怎样依依而别。接下来的两次分手和复合以及最后那晚我伤痕累累的跨出妞妞的家门,还有昨晚的电子相册,妞妞的三个QQ签名。这些东东在我的脑海里清晰异常,仿佛那所有的事全部都发生的昨天,或是发生在上一个小时。

我想今晚的这个歌唱是我这辈子唱的最好也是弹的最好的一次了,唱到最后酒吧里的人都被感动了。许多人都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火光挥臂摇曳,四下里都是星星点灯的景象。等歌唱完了我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泪水。在那一刹那我的脑子里不停着回闪着我和妞妞之间最美最美的那几个场景:在张家界机场初遇时互通着电话又互想傻望着对方的那一幕;在通往宾馆的林荫路上妞妞说今天是七夕时的那一幕;在凤凰我们一起放花灯的那一幕;还有离别时我们流着泪互相凝望的那一幕~~~~若是妞妞此刻能在这酒吧里,听着我为她唱出最动听歌,她会不会再一次因我而感动呢?想着,竟浑忘了离场。一时间酒吧里安静极了,台下人们的火光仍在摇曳,映着台上我满是泪水的脸。

过了好久好久,我才从反应过来。收拾好自己的吉他,便打算和贞子一起离场。没想到贞子却并没和我一起下台,而是独自在台上又表演了一首歌。她唱的是一首英文歌,却是大野洋子写给LENNON的那首《RememberLove》。RememberLove,RememberLove,LoveIsWhatItTakesToSing。RememberLove,RememberLoveLove,IsWhatItTakesToMeet……

这歌是一首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歌,贞子在台上一边弹琴一边唱着这歌,那歌声似乎在向我说着一个道理:爱就是这样,越浓烈就越趋于平淡。我站在台下,混在人丛里听着贞子的琴声和歌声,不由得又痴了。

贞子唱完那歌后,又有两个乐队唱了几首披头士的经典歌曲,然后便是所有的人一起唱列侬的那首《Imagine》。等演唱会结束时已经是子夜了。我和贞子两人各自背着吉他离开了XX酒吧。

XX酒吧位于白鹅潭酒吧街。那里是广州出名的三大酒吧街之一。整条街上的建筑大都是欧式的,无论是楼宇灯光,抑或是钟楼、水塔、风车等独特的建筑,无不展现着一种异国情调。

贞子。我和贞子一边走着一边道:你刚才唱的歌是大野洋子写给列侬的那首《RememberLove》吧。

嗯。贞子点了下头,顿了一下,她忽地一笑,道:其实YOKOONO名字的汉字写法应该是小野洋子才对。大野洋子可能是你们中国人的一种误读吧!

汗~~我哪里知道什么大野小野的区别啊,不过贞子既然这样说了,那么想来是国内的那帮鸟翻译们弄错了。想着,心里忽然觉得很异样。说实话,贞子虽是个日本MM,但由于她很中国化,所以我并没有太把她当成日本人来看待。今天她突然说了句“你们中国人”蓦的让我觉得我和贞子之间其实是蛮有距离的。(国籍也是一种距离啊~~~)

当下不由沉默了起来,贞子不知怎的也没再讲话。于是我们二人便寂寂的往前走。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了江边。这条酒吧街之所以叫白鹅潭酒吧街,是因为它毗邻珠江白鹅潭。而隔江北岸便是沙面了。此刻偶站在江边,望着对岸的白天鹅宾馆,心里一下子便想到了自己那天就是在对面的沙面等了妞妞一晚。想着,忍不住便是一阵神伤。当下说道:韦庄有诗‘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笼烟十里堤。’唉,其时这世上的无情之物又何止台城之柳?对岸沙面的灯火、榕树,还有着江边那些护栏,脚下的珠江水,哪一样不是无情之物?

我蓦然的一句话说的贞子一愣,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笑着说:怎么啦?又触景伤情了?我没有答她,只怔怔的瞧着对岸。贞子又道:其实韦庄写《台城》,你刚刚说那些话,并不是因为这些景物怎样无情或有情,只是你们的心情在影响你们的眼睛和感觉罢了!你应该学学范仲淹,他在《岳阳楼记》里面不是写过‘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么?那种胸怀才是男子汉应该有的胸怀。我叹道:你以为人人都能像范仲淹那样么?何况连范仲淹也写过‘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贞子听了便笑道:果然还是因为你女朋友的事情不开心啊!你昨天是不是在你的邮箱里收到了什么?我闻言一怔,不由暗赞贞子聪明。回想起昨天她借故离开好让我能看到妞妞的邮件,心里又感激她的细心和体贴。我本就跟贞子十分亲近,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很像是无话不谈的知己。此时听到她这样问,忍不住便想将自己和妞妞的一切都告诉她。这长久以来,我和妞妞之间的事情一直是我心中的隐密。无论我在和妞妞的爱情中感到了甜蜜还是痛苦,我都只是一个人在承受,从来就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我最终和妞妞分手的那晚我之所以会在BT面前哭,会让她说“我爱你”,其实就是自己独个压抑太久的缘故。说实在的,我真的很需要一个像贞子这样的倾诉对象。

贞子问完了那个问题后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我,黑瞋瞋的眸子里充满了真诚与关爱。我被她注目着,心不知怎的就化了,当下冲贞子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愿听么?

什么故事?贞子问道。

就是我和妞妞之间的故事!

我终于把自己和妞妞之间的故事讲给了另外的人听。一开始讲述的时候我还很有些害羞,但是讲到后来我浑忘了自己和贞子是两个人。我似是在给自己的心讲自己的故事一样。我在和妞妞恋爱中的那些甜蜜,那些忧伤,那些感动,甚至很多时候我卑微的猥琐的阴暗的心理我也毫无保留的讲了出来。从我和妞妞的初识,直到我和妞妞最后的别离,每一个细节,每一滴眼泪,我都说了出来。包括离别那晚我哭着要赵敏跟我说我爱你的事情我也没有隐瞒。贞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漆黑的长发不时的被夜风吹的飘荡起来,那样子十分的惟美。讲诉到最后,我心里居然觉得自己能给贞子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讲自己的故事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荣幸。等到我讲完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钟了,四下里只余有风声在响。我最后把昨天妞妞给我所发的邮件的内容说完后顿时觉得心中轻松了许多,仿佛真的吐出了块垒一般。贞子听完后沉寂了半晌,忽然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还完全沉醉于自己的讲述之中,听得贞子的问话,不由一怔。贞子道: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是坚持,还是放弃!

我不知道。我喃喃道,许久,我问贞子:你说妞妞爱我吗?

爱!贞子笃定的道。

那她为什么要离开我,而且还这般绝决?

或许她有什么苦衷吧!贞子道:其实爱情的最终结局并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有时候在一起了,反而会产生厌倦。像你和她现在这样,在人生中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说不定会更好!

我摇摇头,说:我觉得爱一个人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去和他在一起才对!说着,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了欧阳。欧阳就是为了爱我不顾一切的。

贞子闻言道:你很单纯!隔了好一会儿,又道:世上的事情并不都像你所想的那样简单。像你那样执着反而不好。嗯……贞子顿了顿,又说:你听过一个寓言吗?

什么寓言?

就是隔河之景!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站在此岸,总是会觉得彼岸的景色要美丽的多。可是当你到达彼岸的时候,当你真正身在其中的时候,或许你就不会那样想了。到那时,你一回身,会发现现在我们所处的此岸已变成彼岸,而这里的风光就成了那美丽的隔河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