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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过了好一会儿,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降临的瑞博感到异常奇怪。

血雾仍旧迷漫在四周,他的身体已然彻底失去了知觉,但是他的敌人仍旧未曾出现在眼前。

用那仅有的一点意识,瑞博首先查探起他心爱的坐骑的伤势来。

血雾同样作用在了他战马的身上,不过对于受到重创的伤势沉重的任何生物来说,身体的麻痹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另一个令瑞博感到惊讶的事情便是,他感觉到他的战马的体内正充斥着异世界的力量。

这些异世界的力量舔噬着伤口,那番景象就和神职人员对伤口的处理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瑞博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和神职人员通过祈祷从诸神那里借取的力量完全不同,异世界的力量根本就来自于虚无,而且它们在修复伤口的同时,也是一种重塑。



瑞博无从得知这到底是异世界的力量原本就具有的特性,还是自己的坐骑所拥有的原本并不为自己所知的能力。

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想要找到答案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去探究其中的奥妙。

瑞博将精神集中在意识的深处。

他立刻就发现仅仅只是稍稍转了下念头,他的体内便无中生有的出现了一丝异世界的力量。

这个发现令瑞博不由得发出了一丝苦笑,他绝对没有想到对于异世界力量的最为重要的特性,居然并非是他首先发现,相反他的坐骑才是第一位发现者。

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他刚才一直在胡思乱想,而他的坐骑的意识显然要单纯许多,任何生物在自己受到创伤的时候,首先会想到的都是如何让伤势尽可能快的愈合,并且能够继续活下去。



发出一阵无声的苦笑,突然间瑞博感到自己的心中充满了求生的欲望。

而此刻他才发现,这里并非是刚才他倒下去的地方,此刻他躺在一个自然生成的凹坑里面,如果是在以往这样的凹坑并不显得多么隐秘,但是此刻整座森林全都在血雾的笼罩底下,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除此之外,在深坑的四周自己躺着的地方的边缘,还布设着一座非常复杂的魔法阵。

这个魔法阵彷佛是用黄金浇铸而成的一般,不过瑞博转念间便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毫无疑问又是那个气态生命体救了他一命,将他挪到这里,并且化为一座魔法阵隐蔽住他的身形。

为什么不将那些血雾阻挡在外面?瑞博不由得想道,突然间他一下子醒悟过来,如果将血雾阻挡在外面,毫无疑问同样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一想到这些,瑞博不由自主地开始有些怀疑,或许那个气态生命体所拥有的智慧可能要超过他许多。

正当他这样思索着的时候,血雾渐渐消散开去,瑞博无从得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不过此刻他已然打定主意,在身体彻底恢复之前,仍旧保持着此刻这样隐蔽的状态。



毕竟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暴露自己的行踪是追不得已的事情,而隐藏踪迹才是他们的本份。



第九十八章

看着那渐渐消散的血雾,曾经叫瓦尔德的那个人只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大势已去。

一心一意想要暗算别人的他们,此刻反倒成为了暗算的对象。

掉落在远处的那个血淋淋的东西原本是他的右臂,但是现在已经永远离他而去。

嗜血的力量无疑给予了拥有者超越常凡的强悍力量,不过同样也令他们和诸神的恩赐彻底隔离。

即便最高明的神职人员也无法给予他们身上的伤口丝毫的治愈,就更别说将断落的肢体重新接上。

而魔法师之中在得里至王国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那个人又绝对不可能帮助他。

毫无疑问,刚才那个在背后突然间偷袭自己的人,正是那个家伙的杰作。

能够偷窃嗜血的力量,能够创造出另外一支嗜血兵团,能够做到这一切的都只有那个老鬼。

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瓦尔德”缓缓地转过头去,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身体更受到了重创,不过他的耳朵并没有失去作用,从脚步声之中他隐隐约约地分辨出有六个人正朝着这里走来。



他用那仅有的一条手臂紧紧握住了他的死神长矛。

这些吸过不知道多少鲜血的凶厉的武器,此刻散发出一阵黯淡的红光,那彷佛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血迹一般的锋刃之上甚至飘荡起一阵薄薄的血色雾气。

这是当初那位堕落的圣骑士也不曾达到的境界,同样那个偷袭他的也拥有着嗜血力量并且突破了力量瓶颈的家伙也无法做到。

一张张此刻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打算拚死一战的“瓦尔德”现在却没有了丝毫的斗志。

“福斯特,真是遗憾,我一直希望能够和你来一场决斗,但是现在显然已经做不到了,不过如果能够死在你的手里的话,总好过被其他人捡了便宜。”神情变得异常颓唐的“瓦尔德”扔掉了手里的那异形的长剑,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知道应该叫你什么,你还是瓦尔德勋爵吗?”亨利德王子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迷惘。

“大部份算是吧,毕竟身为眼睛的我的另外一部份意志原本就是为了嗜血的力量而存在的,有没有名字完全一模一样。”“瓦尔德”缓缓地说道。

“如果你以前也是这样该有多么好。”亨利德王子无奈同时又充满惋惜地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他的惋惜是针对眼前令人惨不忍睹的嗜血团长,还是为了被他所屠杀的那些忠诚的狂风骑士们。



“那又有什么区别?即便那时候的我和现在一样,我仍旧会做出和当时一模一样的选择,嗜血兵团和忠诚于你的狂风骑士可不一样,我们拥有自己的意志,而并非将国王的意志当作自己的意志。”“瓦尔德”用异常轻蔑的语气说道,他非常清楚如果他还像以往那样,他肯定会朝着福斯特大骂,骂他是一条狗,一条用来看住嗜血兵团的狗。



“你赢了,老实说,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赢家会是你,说实话,当初的你可完全未曾放在我们几个人的心上。”躺在地上的“瓦尔德”尽可能地表现着自己的傲慢,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一个意志在起到作用。



“说实话,我同样也未曾想到。”亨利德王子淡然地说道。

“我喜欢听实话,你是否能够再告诉我另外一个实话?你等候在这里,原奉是为了援救你的那位盟友,还是打算将他当作诱饵想要消灭我?”躺在地上的瓦尔德收起一条腿坐直了身体问道。



“有很多事情目的并非只有一个。”那位王子殿下缓缓地说道,他的脸上所显露出来的坦诚的神情似乎证明他没有在撒谎。

“那么为什么你们在最至关紧要的时候没有出手援救?”“瓦尔德”问道,他看了那位王子殿下一眼,又看了看站立在王子身边的那位比当初离开得里至之前看上去苍老许多的老魔法师。



突然间这位嗜血团长彷佛恍然大悟一般连连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同样也希望知道自己的盟友手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王牌,毫无疑问这个想法要远远超过援救你那位年轻盟友的愿望,正因为如此你才会迟迟不出手援救。想必在你的内心深处早已经充满了对于那个少年的恐惧和担忧,如果刚才巴世蒙的那些手下没有突然间出现并且偷袭我,或许你会等到我将那个家伙的脑袋砍下来的时候,才站出来救援吧!在你的内心深处,或许你的那位盟友比我更被看作是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可怕敌人。”



说到最后,瓦尔德仰天狂笑起来,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彷佛已然恢复了以前那疯狂的样子。

“你们可以动手了?为什么还愣在那里?”停止了狂笑的嗜血团长平诤地问道,他此刻看着亨利德王子的眼神是如此冷漠。

“当我得知你居然向狂风骑士团动手的时候,我曾经无比渴望想要杀了你,为了做到这一点,不管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我都愿意承受,但是此刻当我面对你的时候,我只知道一件事情。你可以丝毫没有顾虑地对狂风骑士团下手,但是我却不能够,或者换另外一种话说,我没有那样的权力,因为我是得里至王国的王子,无论狂风骑士团,还是嗜血兵团,都是得里至王国的先辈花费了无数代价,付出了巨大牺牲才换取来的守卫得里至王国平安,令得里至王国强盛的守护神。不管我个人对于嗜血兵团,对于身为嗜血兵团团长的你拥有着多么的痛恨,我的职责,我身为得里至王子的义务让我不能够令嗜血兵团从此消失。当然如果你仍旧是以往的你,或许我会杀了你让另外一个人取代你的位置,但是此刻你所拥有的另外一个意识,却令我无法这样去做,现在的嗜血兵团可以说已然只剩下半只眼睛了。”那位王子殿下说到这番话的时候,神情之中充满了惋惜和沉痛。



显然他非常清楚,对于嗜血兵团来说这意味着什么。

这一次嗜血兵团虽然并没有损失多少成员,但是亨利德王子非常清楚,失去了仅有的一只眼睛,而且瓦尔德遭受重创失去了一只手臂,这对于嗜血兵团来说意味着什么。



此刻的嗜血兵团甚至比当初受到突袭的狂风骑士团更加损失惨重,毕竟狂风骑士团真正值得痛惜的损失只是十几个高等级的成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