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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皮  科克回手反击,两人立即拳打脚踢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扭做一团,两个儿子也冲上去助战。杰姆?克罗的儿子伊莱贾视力高度近视,近乎全盲,但却毫  不迟疑。混战中开了枪,杰姆?克罗的肩膀被打中,皮科克背部中弹,伊莱贾也吃了枪子。接着皮科克枪口对着克罗的脸开了一枪,当场将其击毙。

杰姆?克罗的尸体被抬到“诺兰旅舍”的酒吧,即他第一次杀人的地方。  伊莱贾于次日死亡。皮科克则幸存下来,但一颗子弹却嵌在了他脊柱里。作为铲除杰姆?克罗?奇利斯的警察,他成了全县的传奇人物并在选举时大获  全胜。与此同时,奇利斯家族公开宣布皮科克不负任何责任。

所罗门家同奇利斯家一样,认为此事件是一出可怕的莫大悲剧,无论是  当时还是后来都拒绝谈及此事,尽管据说所罗门?扬曾咒骂他的女儿萨莉,他的宠女马莎?埃伦还烧毁了一幅杰姆?克罗的肖像。萨莉守寡时正值而立  之年,肚子里怀着另一个孩子。她的儿子伊菜贾死时刚满  13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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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马莎?埃伦?扬来说(人们都称她马特或马蒂),战争结束后第  3  年的  1868  年,生活又恢复正常。那一年她  17  岁,她家又重新搬到了蓝岭,住进了一幢崭新宽敞的房子。这一地点是哈里特?路易莎选定的。新房子  朝西,坐落在一条笔直的  25  英里长的车道的未端,车道两旁是马蒂帮她父亲栽种的双排榆树。房于是木制结构,涂以白漆,百叶窗是绿色的,房前有宽广的游廊和位于中央大厅前的两问方形的大客厅。饭厅和厨房在房后的边房  里,由更多的游廊所围绕。越过房后的果园矗立着一座完全由厚重的胡桃木板和大梁建造的红色大谷仓,其建造材料取自于古老的希克曼磨坊。

紧靠着住房不远的农场占地  600  英亩,田地均用被称作石栅栏的高大石  灰石墙围绕。所罗门似乎把在战争中失去的家业又重新置办起来。马蒂有好几匹鞍辔精良的马,她常骑着配有女鞍的马在一马平川的高地上驰骋,度过  了许多最美好的时光。她父亲对她说,你若不学挤牛奶,就永远也不必去挤奶,所以她就没学。

不过她却学了烤面包、缝纫和射击,枪法不让须眉。她扫走廊时,总爱  把扫帚抛来抛去,在描绘她性格的家信中,使用的形容词是“活泼”。不久,她被送往密苏里列克星顿的列克星顿浸礼会女子学院,那是个静溢、树木成  荫的所在地。两年的时间里,她。学习绘画、弹钢琴,并培养了终生对书籍和亚历山大?波普诗歌的热爱。

她身高约  5  英尺  6  英寸,略高于中等个儿,身材颀长,乌发,一张白静  圆脸,爱用那双清澈、灰蓝色的眼睛直接看着你。她崇拜她的父亲,同他  一样,她也善于言辞。

农场的生活回复到春播秋耕的古老节奏;晚餐桌上的话题不外乎是猪的  价格和纳税;或是摩门教徒依旧坚信独立城是他们的天国之城,又开始从犹他州迁徙而来,要么就是堪萨斯城的第一座横穿密苏里河的汉尼巴尔铁路大  桥,据说它将改变一切。

堪萨斯城已发展得今非昔比。1869  年大桥竣工,那一年横贯大陆的铁路  也正式通车。到了  1872  年,仅  3  年之后,已有  7条铁路线进出于堪萨斯城。  汽轮和牛车队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密苏里已不再是美国西部地区,而成了美  国的大中部。

1874  年夏天,蝗虫遮云蔽日,铺天盖地而来。它们飞走后,大地光秃秃  一片像被烧过一样。翌年它们再度降临,仿佛在嘲弄人们热衷谈论的所取得  的进步。

马蒂最酷爱的社交场合是在她家前厅或邻居农庄举办的舞会。她是个劲  头十足的舞迷,“脚步轻盈的浸礼会教徒”。一年冬天,一场暴风雪后,整  整一周每晚都有舞会。邻里们一直跳到深夜,第二天再坐上大盒子式的雪车  跑很远的路到另一家去跳。

也许就在一次这样的夜间舞会上马蒂第一次遇见了约翰?杜鲁门,后者  于战后随家人返回到杰克逊县,在马蒂家附近务农。总之,他俩在  1881  年宣布要结婚时似乎已认识了一段时间,当时马蒂  29  岁。

约翰?安德森?杜鲁门长马蒂一岁,除了上过一所农村学校没有受过任  何教育,也没听说他有过任何冒险经历,唯一的一次就是在战争期间的一个夜晚,他随祖母霍姆斯为了逃生钻过玉米地。他也没有任何技能和钱,杜鲁  门家没人发过迹,然而约翰却踌躇满志,希冀像所罗门?扬那样买卖牲畜。

他干活卖力,性情欢快,乐于取悦于人。马蒂弹钢琴时他喜欢唱歌。他有时  也脾气暴躁,不过尚没因此而给他招致什么麻烦。他给人的总体印象不错。他和马蒂成婚的那年出版了一本新的厚厚的《杰克逊县志》,书中涉及到约  翰?A?杜鲁门时这样说:“他和其父住在一起管理农场;他是个勤奋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可望成就一番事业。”

他母亲玛丽?简?杜鲁门于两年前的  1879  年去世。1881  年时,不可屈服的南希?泰勒?霍姆斯也已作古,她活了  93  岁。  约翰?杜鲁门一贯非常重视修饰边幅。他在堪萨斯城照的结婚照中扎着白色蝴蝶结领结,戴着羊皮手套,身穿黑色礼服大衣。他的皮靴擦得锃亮,  薄薄的褐色头发上了油,修剪得无可挑剔。据说他拍照时要求取坐姿,因为他对自己的身高极敏感。他  5  英尺  4  英寸,比马蒂矮  2  英寸。马蒂站在他身  旁,身着花边宽领的织锦缎服装,头发中分,按当时流行的式样平滑地梳向  后面。她左手搭在约翰的肩膀上,眼睛同他的一样,直接注视着照相机。

所罗门送给女儿的结婚礼物是一个用带疤纹的胡桃木打制的三屉梳妆  台,顶部冠以大理石,镜子两边是小搁板。后来马蒂再也没有拥有过比这更漂亮的家具。

婚礼于  1881  年圣诞节三天后的  12  月  28  日在家里举行。小两口最初的家  在密苏里的拉默,这是个多尘多风的贸易城镇和巴顿县政府所在地,坐落在正南  90  英里处。约翰付了  685  美元就骄傲地成了一幢街角房屋的主人,这栋  白色房子的面积为  20  乘  28英尺,刚刚够上扬氏家厨房的大小。里面隔出  6  个小间,没有地下室、没有自来水和抽水马桶。然而房子是新的,舒适而阳  光明媚,朝南的厅里有一扇竖铰链窗。约翰还花了  200  美元在街对面买下一座谷仓,并在那里做起了生意。他  在拉默出的报纸《民主党人》上登的广告是这样说的:

买卖骡子。本人在肯塔基大街的白谷仓出售大批上乘骡子。任何想置办车队的  人请与  J?A?杜鲁门联系。

约翰的姐姐玛丽?马莎?杜鲁门是个老处女,她和约翰的父亲都到约翰  家住过一段。在她眼里,拉默简直就是世界的末日,令她颇觉痛苦,不过她说马蒂依旧像“以往那样活泼”。

这对夫妇定居在拉默的第一个秋天,马蒂的头胎男婴流产了。一年半后  生下了第二个男孩,生的地方是挨着大厅的一间寝室,小得仅能放下一张床。W?L?格里芬大夫收取了  15  美元的接生费,为了表示庆贺,刚当上爸爸的约  翰在前院种上了一株松树苗子。传说他为了求吉祥还在大门上钉上一个骡蹄铁,但这是不足信的。

那一天是  1884  年  5  月  8  日。  两天后,一个浸礼会马戏团的骑手把孩子抱到外边呼吸春天的空气,他把婴儿高高举在太阳光下,说这个孩子好结实。而直至  1  个月后,格里芬大夫才到大街北边的县办公室把孩子的出生  日登记上,登记时孩子还没有名字。给孩子取中间名字时,马蒂和约翰因决定不下纪念各自谁的父亲而感到左右为难。最后他们只好折中地选择了字母“S”。它本身没任何意义,既可代表所罗门又可代表希普的第一个字母,这  种做法在苏格兰人和爱尔兰人混合血统后裔中并不少见,有时教名也这么起。这孩子的教名是根据他伯父哈里森的名字而取的,叫哈里。

他就是哈里?S?杜鲁门。  孩子对拉默和他所降临的房子没有什么记忆,因为不久约翰?杜鲁门就把房子卖掉,携带全家再次北上,在哈里森维尔附近的一座农庄定居下来,  离扬家仅有  7  英里之遥。对哈里?杜鲁门最早的文字描绘是  1885年  4  月  7日发自哈里森维尔的一封信,当时哈里还不满周岁。约翰的姐姐玛丽?马莎在信中说:“宝贝这回是真病了,他脾气暴躁得我们不知怎么办才好。”  在拉默做的骡子生意不尽如人意,哈里森维尔的耕作亦是如此,因为杜鲁门家在那里居住的时间甚至更短,仅仅两年。在此期间第二个儿子约翰?维  维安出世,他的名字是根据其父亲和一名妇孺皆知的南方联盟骑兵军官的名字约翰?维维安而取的;他出生后人们都管他叫维维安。

在哈里森维尔居住的日子里,小哈里后来只记住了两件事。说来有趣,  他最早的记忆是笑。他曾围着院子追逐一只青蛙,青蛙每跳一次他就咯咯大笑。对于见过不少孩子的扬奶奶来说,两岁的孩子就体现出这样的幽默实在  是非同小可。第二件事是他妈妈从  2  层的窗户上把他抛出去,由高大的哈里伯父伸开手臂在底下接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