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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过脸上还是笑容满面“谢谢掌柜好意,在下有闲,必定登门造访。”

一行匆匆自不必说,在驿站连换了两匹马后,我和韩柏终于还是在日落前赶到了长沙。看着城墙上写着长沙的牌匾,心里感叹到“两个月了,终于又回到了这里。”自从在梦与现实那次轮换中,已经两个月没踏上这片土地了。虽然是一座古代城市,但是依然是那么亲切。

走进城门,却看到街道上没什么人来往,有的人也是行色匆匆,一时间还真没让我反应过来,这个年头皇上朱元璋春秋鼎盛,应该不会是有匪患波及吧?难道长沙喜欢玩宵禁?

顺手拦下一个背着竹篓的行脚商,我问到“这里发生何事?怎么人们都面露慌张?”

行脚商看了看眼前的公子哥儿,急急的拱了拱手“公子不要拉着我了,长沙帮的龙头‘恶蛇’沙远和湘水帮尚亭起了纷争,这天清晨已经剧斗了一场,官爷下令宵禁,小人不早点出城去就回不去了。”

放开了手,我大奇,按道理现在离风云变幻的日子还有蛮远,沙远和尚亭也不是头脑发热的人,没道理会在这个时候搞得天下大乱的样子,要知道朱元璋是最忌讳这个的了。

不过我也没有多问,既然黄昏的时候不宜进城,我也就不想进去了,虽然沙远和尚亭我并不惧怕,但是做生意的总是不想得罪地头蛇的,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吧!看了看河边上的小舟,我记起岳阳楼掌柜曾经邀请我去岳麓书院看看,心想不如就因利趁便,去岳麓山脚的书院去看看,顺便瞧一瞧那会是什么东西让我感到有兴趣。

说起岳麓书院,也有一段故事。唐末五代智璇等二僧建屋办学,形成书院的雏形。北宋开宝九年(公元976年),潭州太守朱洞因袭扩建,创立岳麓书院;大中祥符八年(公元1015年),宋真宗赐“岳麓书院”额,岳麓书院遂为全国四大书院之一。算起来,书院承袭到现在也有四百年的历史了,在21世纪湖南大学就是在它的身上建立起来的,由于有理学大家朱熹、王船山在这里讲过学,我对其兴趣不比古长沙城少。不过我又想想,好像这么一算,我还是在王船山之前来观摩的吧!我上去讲讲道家理学什么的他不就要叫我老师、先生么?嘿嘿暗爽中,坐的小舟已经横渡了湘江,碧波荡漾的江水,是后世不可见的美景。

岳麓书院坐落在山脚小谷中,清幽宁静,我漫步在过往的曲径上,闲情舒适,心想也许只有这样的氛围才能培养出那种湘楚豪杰的傲骨吧!

临门很远我就看到了一位老人的身影,虽然体格是那么挺拔高大,但是满头的过腰白发还是把他的真实年龄告诉了我。

老人看到了我和韩柏,炯炯有神的眼中泛出异彩,随步向我们走了过来。二十丈的距离不长不短,在老人的脚下却似没有长短一般两步就走到了我面前。

果然是隐士,如此步伐,可以缩地成寸,眨眼间迈过二十丈的距离,我想就是黑榜高手“独行盗”范良极也没有这种功夫!

思索见老人已经含笑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前两天在岳阳楼古师侄处用膳的韩公子了。”

“原来掌柜姓古”我暗想。

“正是学生!”在这个文坛前辈面前我还不感造次,“昨天学生偶遇一位道门前辈,连桌恳谈一番后心有所感,故在楼中现丑,清弹了一曲。幸得古前辈看重,着我来书院拜访,聆听教诲。”

“教诲恐怕老夫是说不上,昨夜接到古师侄飞鸽传书,言韩公子操琴时,楼中尚有才子名流十数人,倾听下竟然无一人离座,更无一人喧哗,一曲毕多时,也无人醒觉。古师侄早年精工于书画而惰于琴棋,自言无法了解公子琴意,故希望我这老头来听听,说起来还是我们厚颜了。”老人言谈随意,竟自称老头,可见和邋遢道人一样,真情真性。

“学生真是惶恐,昨日随感拨弄,不想打扰到古前辈,实在惭愧。学生操琴只为自娱,学艺也是不精,今前辈肯指导斧正,学生自当请教。”虽然谦虚点,这句话却也没有乱说。

老人也没继续客气,侧身一摆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独自在前面带起路来。须臾间已经走远,虽然没来时快,但是却也神速。

知道这是老人考教我的意思,遂着韩柏随后跟来,我轻身提气,疾步跟上。

第一集  似梦非梦  章五  大道同归

还是二十丈的距离,老人不过比刚刚多花费了5步,而我却是全力施展轻身功夫,才在书院门口堪堪赶上。后世有武学秘籍,却没有轻身功夫,我一路学习下来,只有靠内力来维系奔跑的速度,瞎琢磨的轻功自然是在老人面前现丑了。

发觉我跟了上来,老人矍铄的眼中露出一丝赞扬“没想到小友没学过轻身要诀,却依然凭借一身真气提身赶上了我的步伐,是以老头我等会论琴后,少不得要与小友切磋一下了。”

我在后面微微低头,做出同意的表情。即便是老人不说,我也本有这个心思。

两人同时放慢脚步,信步走入书院,书院里面青葱耸立,轩阁透落,当院厅堂就是会客的地方,两个小厮把已经泡好的清茶放在了茶几上。

老人转身对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微笑道“书院鲜有江湖人来往,这是我自己在山上栽种的茶叶,品种普通,可能不是很合小友的口味,怠慢了。”

我拿起茶碗,揭开碗盖,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鼻间掠过,我看看了对面的老人,见他微笑的点点头,忙轻尝了一口。

“好茶!”我轻喝一句。却听见“扑通”一声,原来是韩柏刚刚赶到,半脚踏入门框,突然听见喝喊声,吓的坐到了地上。

我和老人都会心一笑,韩柏羞红着脸连忙爬起来站到了我的身后。

“如果学生没有猜错的话,这茶叶乃是山顶云麓峰上栽种,恰好学生来得是时候,碰上新茶嫩叶刚刚冒出,清晨打过一次霜露后摘取,然后略微加工的上品茶叶,虽然茶类非是极品,但是却掌握了‘时’、‘势’、‘序’,是以该茶以凡品胜极品,不知是不是叫做‘雾凇毛尖’?”

老人点了点头,笑到“没想到小友还真是博闻!”

我按暗自狂汗,我“前世”是喝过这种茶的,不过那时候产地不是岳麓山,但这种茶必须栽种在一定的海拔,这一带估计也就只有山顶了。

老人看我在想什么,脸上突然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我这个德性,我还没自报家门的,老夫姓文,单名一个致字!”

我回过神来“恕晚辈无礼,竟然要前辈先提及。晚辈姓韩,名希文。”

文老呵呵一笑“好了,我们也别在这拽文了,你就叫我文老,我就叫你希文吧!”

“但凭文老做主。”

“不知道希文昨天在酒楼是弹奏何曲?又是用的何琴?”

这就是来了,正菜上桌了!我暗想。

“昨日我遇到了一道门前辈,于道家经典互相讨论,收获甚多,之后竟发觉自己有种亟待发泄的欲望,故不避外人,在楼上奏了一曲《广陵散》。”

“《广陵散》?”文老颇感诧异“那希文用的何琴?”

我叫过韩柏,把“九律佩弦”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双手捧到文老面前。

文老双手接过琴,抚过了琴身,笑到“好家伙,差点就让我以为是‘九霄环佩’了!”

说罢,也不等我说什么,放下琴,起身走进内厅去了。

这到是搞得我一头雾水了,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我看了看我的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不多时,文老捧着一把琴走了出来,轻轻的放在几案上,赫然就是我以前见过的“九霄环佩”!看着我的表情,文老呵呵笑了两声,道“不如希文就和我一起演奏这曲‘广陵散’,如何?”

向大师学习的机会那是我肯定不会放过的,马上吩咐韩柏把两把琴和几案都放好,我和文老相视一眼,双手开始缓缓拨弄起琴弦来。

《广陵散》乐谱全曲共有四十五个乐段,分开指、小序、大序、正声、乱声、后序六个部分。乐曲慷慨、激昂,是少有的具有戈矛杀伐气氛的曲子,前世的我之所以喜欢它,是因为商场如战场,商场上激烈的斗争和竞争让我相当疲惫,每当这时我就会独自一人弹奏《广陵散》,用以发泄我心中的苦闷。

弹不多时,文老和我的曲步都进入了“乱声”阶段,曲子开始激荡疯狂,以至于方圆半里连鸟声都消弭无踪。文老更是须发飞张,直是入了魔一般。

一段“后序”,文老和我渐渐都清醒了过来,互视一眼,心中充满了喜悦,文老高兴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是因为这一曲冲破了多年来“苦意”的瓶颈,在道境上面竟然是有了突破!

文老站起身来,我也急忙站了起来,文老缓步带着我走到了偏厅走廊花园,思索了很久,才道“几十年了,这首曲子我也是许久没有弹奏了,今天在希文带入下又让我回忆了一次,该是好好感谢你。”

我马上抱拳“哪里,晚辈在文老您的琴声里也领悟了不少东西,刚刚文老确是琴意无双。”

文老这时候也没有谦虚“呵呵,我之所以有琴意,是由于当年和很多老友征战杀伐锻炼出来的,我们这把年纪能把《广陵散》体现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到是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希文你的琴声竟然也能把琴意发挥出这个水平。”

“可能是文老您不知道我的家庭背景,我出生于一个商人家庭,家父、大伯偏偏刚好又是江湖人,不论是商战的奸诈,还是江湖的尔虞,我都看过不少,听过不少,甚至用过不少,虽然商战没有战场那血肉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