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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于是把手递给男人,男人把手搭在我腰上,熟练的顿了顿,下一个节奏响起时,男人脚尖一转,带着我在舞池里旋转起来。

我仿佛听到自己的鞋尖跟木地板摩擦出的火花,我甚至感到自己的裙边在像火焰一样跳跃飞扬,这是我曾经沉醉其中的梦想世界。但此时此"奇"书"网-Q'i's'u'u'.'C'o'm"刻,我完全在神游九天。我后悔这条恶心的裙子为什么叉开那么高,还有胸口的肌肤为什么白得那么刺眼,

然后我就开始诅咒该死的缇墨非,像幽灵一样把我引诱到这里,自己却消失得无影

无踪,任我被丛林野兽瓜分。的

几分钟前我嘲笑某人的体操探戈,我自己现在的姿势同样可以跟僵尸媲美。我甚至一脚踩在对面可怜男人的脚背上,我抱歉的抬头,男人笑笑,一句话也没说。

音乐在利落的提琴声中收尾,男人贴住我的大腿,我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抬高腿,配合音乐,任男人勾着我的腰,往后仰去。

有人试过倒立么?可以想象到倒立时的视线范围么?那就是我目前所看到的,180度逆转的,

亮得发光的黑皮鞋,笔直得可以媲美刀背的裤管,然后是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握着酒杯,骨节分明的长指。。。

我不打算再折磨自己的眼睛,我一个翻转,回头就看到头顶闪着寒光的白牙,以及白牙上面漆黑幽深的眼睛。

我完了。

等等,又没杀人防火做坏事,有什么完不完的。

我清喉咙,给自己增加底气,“缇。。。缇墨非!我来了!”我悄悄拉旁边的裙摆,低一点,再低一点,会被看到。

“来做什么。跳跳舞,谈谈情?”缇墨非不痛不痒的说,完全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跟我见面就给他一个熊抱的最初设想完全不一样。阴阳怪气的死猪头!

旁边的“白瑞特”完全无视四周流转的诡异气氛,居然又把狼抓搭在我的腰上,“原来这位小姐要找的人是缇医生。缇医生,我总算顺利把她带到你面前,能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这位是安小姐。安小姐,这位是白瑞特医生。”缇墨非冷淡简介,面无表情到底。

不是吧,真的叫“白瑞特”?难道连瑞特也穿越了,那斯嘉丽呢?我赶忙抓紧时间打量。

白瑞特迅速接受到我“仰慕”的眼光,“安小姐,下支‘CAMBALACHE’,请继续赏脸。”

“不行。”

我跟白瑞特同时瞪大眼睛看缇墨非。

他仰头喝完杯子里的酒,长臂一伸,把我勾到他怀里,“她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下支舞,只能跟我跳。”

然后我就被沙猪缇先生重新带回到舞池中,然后我就开始跟缇先生进行贴身肉搏。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更正,是很不高兴。

“被你的意外惊喜给激动到了。”手风琴响起,他右手一带,我跟他贴紧,面对面。

“你不高兴我来?”

“这里是肯亚内毕罗,不是法国巴黎。”

“有人在肯亚内毕罗也可以跳探戈。”提琴声也响了,我推开他,往后移动两步。

“可惜没有安安小姐跳得激情。”他又把我拉回来,我半个身体挂在他身上,他的嘴唇近在咫尺。

我后退,“哪有你跟付小姐那么享受!”

他前进,眼睛里隐隐有火焰跳动。欲望若隐若现的乐声中,他从后面环住我,手臂像铁钳一样箍在我腰上,在我耳朵边低声道:“安安,别太过分了。”

我想挣扎,他的手已经移到我胸口下方,声音里带着陌生的蛊惑,“而且穿成这样,不罚不足以立戒。”

“你疯了,周围全是人!”

话声未落,我倒抽凉气,他的另一只手竟然在我裙下缓缓滑过,身体里某根敏感的弦快要断了。这个发起疯来不顾时间地点的疯子,绑着天使翅膀的魔鬼!我挣扎得

更厉害。

“别再动了,”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

然后我感到了身后某处的坚硬。我的脸立刻好像火烧,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我该骄傲自己的魅力还是该鄙视他的兽性大发,我无可奈何,只好一边诅咒一边不敢再

动。

几十秒钟仿佛过了几十年,最后,头顶传来他一声叹息,他从我的鬓边取下红色玫瑰花,递到我眼前,“从你第一次出现,我就知道,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这又算不算是兽性大发时候的表白,“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发音真的那么困难?永远不按理出牌的缇先生。

当天晚上,我们在人们暧昧的目光中离开,我看到白瑞特的惊讶,看到付小姐鄙视中的嫉妒。

当天晚上,我在肯亚的树顶酒店,在大象斑马的听证下,第一次强烈体验到什么叫小别盛新婚。

第二天早晨,我瘫在床边抓着一堆火红色的破布,欲哭无泪,“缇墨非,怎么会这样?”

缇先生对着镜子边打领带边说,“都是这件衣服惹的祸,不惩不足以立戒。”  

“其实,缇墨非,你是不是当初对我一见钟情?”

“有吗?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的宝地

上帝把贫穷与疾病留给非洲,却赋予了这个不得宠的孩子世上最美丽的土地。在这里,浮躁的人心得到净化,仿佛重归大地母亲怀抱,找到了生命存在的真正意义.每

个人心中都有有一块宝地,我的宝地就在肯亚,因为在这里,我收获了我的爱情。我在灰暗的雨夜带着帆布背包孤独来到这里,回去的时候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旁边多了"奇"书"网-Q'i's'u'u'.'C'o'm"一个承诺与我相持到白头的老公。

我永远记得肯亚透着绿色清香的土地,我永远记得肯亚没有一丝沉重的天空。以至在离现在也很远的很多年后,我对一个有着和他父亲相同茶色头发的青年说:“肯

亚是我的宝地,以后把我的骨灰也撒在哪里吧。”

来到肯亚的第二天,因为头天晚上那场大雨,我开始重感冒。缇墨非于是取消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和我待在酒店房间里。所谓的重感冒,在我看来只是多打几个喷

嚏,多流几滴鼻涕,多些性感沙哑的鼻音。在缇墨非看来,仿佛已经成了一个严重的个案。

晚上睡到半夜,他会突然用梦游的声音念,把被子盖好;早晨起来,他会在给我拿药的时候绊着地上的衣服把自己摔清醒;中午他会拴着围裙在厨房里,一边看稀饭

火候一边靠着厨台打盹,(他坚持酒店的羊片太膻,自己去十里外的超市买了青豆回

来熬粥);到了晚上,他会看我半天然后突然冲进浴室冲冷水澡,再然后找出各种借

口赖在沙发上过夜。

原来一场不痛不痒的病可以让懒猪变成老黄牛;还可以让野兽变成绅士。

我于是意识到,如果他喜欢多办实事少废话,有没有那句“我爱你”又有什么差别呢。

这样无比享受的过了五天,我的感冒被他完全驱逐出境,我的幸福时光也就此打住。

懒猪果然是懒猪,永远江山易该本性难移,他又开始变本加厉的梦游;野兽果然是野兽,他又开始找出各种借口重新挤上床然后把我吃个精光。

我当初追来肯亚的第一动机完全变成了多余,可怜的如花小姐,无数个提议无数次被无条件拒绝。

最后某个清晨,在缇先生的睡眠时间被坚持不懈的门铃声打断后,他终于忍无可忍:

“付小姐,肯亚之行是我的私人时间,我没有必要也不愿意履行任何普杜的公关义务。”于是,当天下午如花小姐终于打倒回府,虽然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她离开

的时候眼眶为什么是红的。

我只好问缇先生,缇先生一边重新往床上倒一边说,“她的红眼病发了。”

我不知道他是在发梦还是在说清醒话。不过我相信有个关于红眼病的故事曾经在肯亚发生。他没说,我也没有继续追问。

幸福没有冲昏我的头脑,天晴的时候也要记得在车里放一把雨伞。是时候解决变种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恩怨情仇了,就在两天后我的生日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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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生日,是跟缇墨非一起庆祝的第一年,也希望不是最后一年,这是我许下的最诚实的生日愿望。

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缇先生理所当然还在外太空梦游。两个人待久了才会发现,他睡相颇好,一个人静静的睡,不打呼噜,不流口水;只是有个习惯,上半夜喜欢朝着左边睡,下半夜就换成对着右边,但不论朝那边都要抱一个枕头。我常常坏心

的想,或许时光倒流二十年,他手上的就不是枕头而是小熊或布娃娃。我曾经试过

在他睡着后,轻易拖走那个宝贝枕头,搞笑的是,第二天醒来,枕头又奇迹般的回

到他身上去了。

现在是早上时间8:30,我睡意全无,已经在脑子里对今天的安排重复确认了三遍。

我今天会穿他最喜欢的蓝色,化他最中意的自然妆,去可以看到天上红鸟飞过的湖边喝咖啡,然后一起去布鲁园区看斑马,当然还有动物园里少见的纯种野猪;再然

后我会找一个非常祥和宁静的地方,坦白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