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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再遇到危险应该怎么去应付?这件事对你心理会有什么影响?”这些都要去想明白。一天不想明白,这个恶梦就一天不会消失。虽然随着时间流逝,恶梦出现次数会渐渐减少,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会又出现,就像埋伏在心里的一条恶犬。

这里举一个例子:

房问的墙壁和天花板都被涂成了白色。在蒙胧的意识中,她想说:“我讨厌这里。”可是她发不出声。

这里总是如此。连紧贴在白色细长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沾满浅褐色污溃的白色窗帘,也都同往常一样,在静寂中使人感到阵阵寒意。

她躺着用手掌体味那坚硬台子的感觉。狭小的台子上似乎铺了一块薄薄的布,那块布的粗糙感觉也同往常一样,本来她觉得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她却像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一样忐忑不安,她不断地变换着视线,不安地抓着台子的边缘。四周的墙壁离她很远,她孤零零地躺在宽大的房子中间,莫名其妙地感到惶恐不安。

远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但是男的还是女的,说的是什么却一点也听不清楚,只是能感到有好几个人在说,那声音像波浪一样传播开来。声音和这白色房间里刺眼的光线一起,刺激着她的感官。声音碰到坚硬的墙壁反射回来,裹住了她的全身。时而传来夹杂在声音当中的“喀嚓喀嚓”的金属撞击声。似乎任何细微的声响,在高高的天棚下都放大了许多倍,凛然地显示着自己的存在。她的手依然紧张地握着,听着四周的声音。她感到既不冷也不热,似乎她的体温扩散到了整个房间。

过了一会,室外传来了拖鞋的声音,拖鞋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由左向右从她的脚下通过。她的后背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心跳,觉得包围自己的略带暖意的空气是那么地不可忍耐。

我到底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呀,我自己并没有打算呆在这种地方。她自己知道,由于焦躁,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

“真讨厌!”待她清楚地发出声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这里。像波涛一样的人声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婴儿急切的哭声占据了刚才的空间,这就像一个信号,她从台子上滑了下来,大脑还处在蒙陇状态,也没有已经踏在地板上的实在感觉。另一方面,她现在才感到,其实这问房比她躺着时候的感觉小得多。

“我得回去。”她自语着寻找出口。她以犹疑的脚步向一侧的墙壁走去,好像她最初就知道、向那边走是天经地义似的。不知什么时候,那面墙上出现了一扇拉门,在台子上躺着的时候她一点也没发觉。这扇拉门与这白色的房间极不协调,显得很陈旧,寒酸,下半部用绎紫色和蓝色画着一把茶壶,她觉得这个茶壶似乎在哪见过。来到拉门前面,她犹豫地向四周望了一下,但似乎别的地方没有出口。也许,这一点她本来就是知道的。

在她终于伸出手要找开拉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每次她打开这扇拉丁7都会出现恐怖的事情,这扇门是开不得的,只有这扇拉门是绝对不能动的。

恐怖突然向她袭来。为什么每次都要站在这扇拉门的前面呢?为什么在这里会有这么破旧的拉门呢?真是岂有此理!我真讨厌这拉门。她注视着眼前泛黄的拉门纸,身体一动不动。尽管如此,说讨厌的自己的手,还是押向了拉门。

“不,我讨厌你。”恐怖与焦躁打乱了她呼吸的节奏,泛黄的拉门看上去似乎也倾斜了。莫名其妙的恐怖使她全身僵硬。“到底……这到底是……”她竭力想用这不成声的声音喊叫。

紧接着,她并未想打开的拉门不知何时开了,她脚下虽然感觉到了门槛的凹凸,但她必须站在那里。

面前是火焰般红色的大海。

波涛不兴,发着黏稠、呆滞的光的鲜红的大海就在她眼前,使人感到生物体体温的大海就在她脚下。

她站在红色大海的迪上,不知不觉地流出了眼泪。从哪儿都出不去的绝望和翻滚的红色海洋带来的恐怖,使她除了哭泣以外不会有别的反应。

每次都是如此,哪儿都走不通了,这下完了,这下完了远处传来了哭泣的声音。过了一会,待她发觉这是自己的声音时,她的身体突然晃动了一下。她僵硬的身体彻底崩溃了,她醒了。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浸湿了耳朵,甚至进到了耳朵里面。干了的泪水使皮肤紧崩崩的,眼睛发热,她自己也知道眼睛都哭肿了。额头和后背都汗津津的。她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这是日本小说《幸福的早餐》里记述的一个梦。梦者沼田志穗子在冲动下杀死了她的正怀孕的同学友子,并看着她一点点流血而死。这之后,她似乎忘记了整个事件,想不起友子是怎么死的,记不得那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这个事件留给她的就是一遍遍重复的恶梦,直到她的毁灭。

除了心理原因外,生理上的原因也会导致恶梦出现。例如手压到了胸部影响了呼吸,或者由于鼻炎、哮喘、慢性支气管炎等疾病影响到了呼吸,都会引起恶梦。

斯蒂文森的名著《杰克尔博士和海德先生》就是源于作者的一个恶梦。这个故事,或者说这个梦描写了一位善良高尚的杰克尔博士因喝了实验药物,在每夜周期性的变成了残忍暴虐的海德先生。我们从释梦可以知道,杰克尔博士和海德先生都是作者自己。当一个人过分严格地要求自己高尚时,他会压制心灵中他认为不高尚的部分,而这些部分由于被压抑就变得格外冷酷残暴。在白天,残暴者无法露面,而在夜里,他却会出现,于是成为海德先生。

人们都不喜欢恶梦,那么如何避免恶梦呢?对孩子,父母切忌用威吓方式管教,“你再不听话,叫老猫马你叨走!”

“让白胡子老头抓走你厂这种话对孩子的威胁太大了。

这就很自然地使“老猫”“白胡子老头”成为孩子梦中重要的角色。

对成年人,是要防止生活中出现恶梦。不要欺骗自己,不要扭曲自己,让自己幸福,就不会有恶梦。当恶梦出现时,把它的警示记住,并用其来启示解决生活中的难题,恶梦就会消失。

我们同样该感谢恶梦,因为它可以帮助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逃开恶梦。

清醒的梦

一般来说,做梦的人不知道自己正在做梦,而把梦境当成真事。做梦时他梦见有人追杀他,会非常恐怖,只有在醒后才会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梦”。而且醒后他还会说:“当时有什么可怕的,应该想到谁也不会杀我,谁会轻易当杀人犯呢。”但是在梦里人忘了这一切,忘了有什么法律,有什么警察。

因为“原始人”还活在原始社会。

但是,也有些人会说,他们有时在做梦的时候知道自己正在做梦。梦者看着自己的梦境时自己又是清醒的。梦中的自己在和敌人殊死搏击,而另一个自己却在这幕戏剧的观众席——那只有一个观众的观众席上看这幕戏剧,而且知道,这是在做梦。

我们把潜意识叫做“原始人”,那么,我们的意识可以称为现代人。平时,这二人是轮流执政的。所谓“白天不懂夜的黑”。白天是现代人的世界,我们思考、推理、计算,遵守法律。夜晚是原始人的世界,是原始野蛮的世界,充满生机的世界;那里没有这么多文明,人们爱恨恐惧,人们打杀享受,人们神秘而又智慧。当原始人出现,现代人的意识连同他的一切思维能力一起都消失了。梦是“原始人”的独白,只有当醒后,当意识重新出现看到了原始人昨夜留下的信,或录相,看到了梦的回忆,他才会分析解释,从而了解梦。

而当清醒的梦出现时,现代人和原始人,意识与潜意识,是同时在场的。我们既是做梦者,又是清醒的看自己梦的人,既睡又醒。

荷兰医生范爱登最早提出“清醒的梦”这一术语。他举的一个例子是:

我梦见自己站在窗前的桌子旁,桌上有几样东西。我十分清楚自己正在做梦,就考虑我能做些什么样的实验。我开始试图打碎玻璃,用一块石头打。我把一小片玻璃放在两块石头上,用另一块石头去打,但它就是不碎。于是我从桌上拿起一个喝红葡萄酒用的精致的玻璃杯,竭尽全力用拳头打它,同时又想要是在醒着时这么干多么危险。但酒杯仍然完好不破。啊,噍,隔了一会儿我再看,杯子是破的。

杯子是破了,但却太晚了一点,就像演员错过了提示。

这点给我一种奇妙的在假造世界的印象,这个世界模仿得很巧,可是有些小地方不像。我把碎玻璃扔出窗外,想看看我是否能听见丁当声。我确实听到了声音,我甚至还看见两只狗被响声吓跑开了。我想这个喜剧世界是个多好的仿制品啊。这时我看见一只酒瓶,里面有红葡萄酒。我尝了一下,头脑十分清楚地注意到:“哈,在这个梦的世界里,我们也会有味觉,这个很有点酒的味道呢。”

范爱登强调说,在清醒的梦中,睡眠的人记得自己白天所做的事和能够自主的活动。而且这同时睡眠依然没有受干扰。这种睡眠和一般睡眠一样能让人休息并恢复精力。

有些心理学家说,做过完整的清醒的梦的人是很少的。

平时我也问过一些人,有没有过这种梦,结果发现并不太少。我自己经常做这种梦,有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做,在我个人的感觉里,做这种梦的能力是很容易通过小小的练习提高的。